韩四喜仔细地看了看黎之虎特地选出的一份苏区路条，点头道：“科长，队长，我看，咱们队里从南京本部借调来的专家，可以做出这个来。”
他又注意地看了看路条签发的日期，“啊，这是三个月之前印发出来的，很新啊！”
黎之虎微笑道：“这是最新的了。要是能有更新的，就用更新的。目前只好用它了。
从赤党活动规律路数上，这个应该还合适。
从交通以及人员变动交接等等方面算来，即便过期几个月，也都是在合理范围以内。”
姜韩两位下属都点头称是。
黎之虎继续教导“学生”。
“----赤党各根据地，哪怕闹得再红火再吓人，也都是在国民革命军高压挤压之下。
想在一个不太长的时间段里，将变化了的规则落到实处每一个角落，不可能！
曾经有情报人员报告，渗透进赤党政权的国民政府派遣人员，利用匪区交通不便，通讯手段中断，消息渠道堵塞等情况，大胆出手，杀死持有“过期”路条的赤党中层调动干部，造成某匪区混乱局面----
后来，赤党领导核心还专门为此事下达过文件命令，要求不要轻易定论，不要轻易杀人----”
姜贵暗自回忆：“----那次内部通报上，提到那位大胆出手的我方潜藏人员没有？”
他一时想不起来。
毕竟，剿赤这样的大事业，人力物力上，对抗规模上，双方力量交错对咬不休，无数案例，千奇百怪，内容丰富之极，不是哪个记性好的就能记住的-----
韩四喜请示：“科长，我拿去，给专家制作？”
黎之虎摇头：“就在这里做，你让专家带了材料过来，你亲自看着，需要什么特别材料，直接到科里材料库调用，再不够，到街上采购----你通过了，再让我和姜队长看。
告诉专家，只需要一份，不合格的都毁掉！
好，四喜，你在这里忙。我和姜队长，到队里小食堂吃饭去。”
有的专家不靠谱，有的专家很专业。
黎之虎和姜贵在侦缉队食堂慢慢吃完午饭，边吃边聊了些案子的事，再慢慢行回到科长办公室。
专家已经离开了，韩四喜还在。
韩四喜说：“科长，队长，成了，你们看看。”
黎之虎和姜贵看看，都点头称：“可以了。”
黎之虎说：“四喜，你去休息一下，再去忙你的。哦，你顺便去跟专家说一下，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也不要记入工作日志。你也一样。”
韩四喜心领神会：“是，科长。”
韩四喜走了。
姜贵看见科长从卷宗里那份原件白纸上，往下拆原件路条，有些疑惑，挺住了不问。
科长让他看着，就不用问，看就是了。
待到科长将原件取下，将韩四喜和专家捣弄出来的复制品装上卷宗垫纸时，姜贵明白了。
“最安全的，就是用原件路条！什么假造的，都比不了原件路条！”
黎之虎说：“事情办完了，这原件路条再换回来。
这路条，牺牲了咱们一个刚刚打入匪区的弟兄，才弄回来。
这次，要让它发挥些作用，也算是为牺牲烈士报个仇。”
姜贵神情凝重：“是，科长。”
黎之虎继续叮嘱：“你亲自到虎平县城去。在县侦缉队选一人，送一个消息到派遣人员联络点。
你上午看过的那份简易地图上，标出的那个点，就是派遣人员联络点。
不好说咱们的派遣人员是不是一定在那里居住，那是联络点，是一定的。
送消息的人，自然并不认识派遣人员，也不应该知道有关‘山货计划’的任何细节。
要送的消息就是几个字，也算是一道命令。
‘升，兰四失踪，守撤自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