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率先走在前面，边走边说。
“对了，高老师，这些学生都是来自哪里的？”
“都有。”
“都有？”汪曼青心想，那是不是包括各种妖魔鬼怪，种族精灵？她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不停地摩挲着那片鱼鳞，这手感，不似菜市场里那些鱼鳞般僵硬，反而有一种弹性，汪曼青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和什么材质相近。
她正在记忆里搜寻着，高伟见她忽然不说话，上前一步。
“曼青？”
“嗯？哦，我开小差了……”
“高伟！你在做什么？”
教导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他们后面出现，犹如天降一般，汪曼青吓了一激灵，她心想这救人的时候一个个不见踪影，现在一个个倒是冒出来了。
她停下回过身，才发现教导主任正盯着她的手，她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和高伟还一直这样牵着，准确地说，是她一直拉着高伟的手不放开。
“主任！你走路没声啊！”
汪曼青本能的松了手，教导主任将视线移回他们的脸上。
“高老师，跟我来办公室！汪老师，你该去上课了！”
高伟给了她一个微笑就跟着教导主任走了，她目送他们离开后，正要迈步回教学楼，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她转头寻找着这视线来自哪里，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哪里可以藏人，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却看见樱花道的另一侧有一排琴房，其中一间的小窗户上有一双眼睛，因为太小，所以没有注意到，当她往琴房方向走了几步，想要再看清的时候，那双眼睛消失了。
“眼花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铃声忽然又响起，她想着回教学楼上课，却看见学生们都背着书包出来了。
“放学了？！”
她只站了没几分啊？况且教导主任不是也说该回去上课，这怎么就放学了？！
“曼青，我来接你了。”
汪曼青还没想清楚怎么就放学了，身后有传来了方毅的声音，她站定转身，这一个个都会闪现的吗？又一个总是突然出现的人。
“几点了？就放学了？”
“已经四点半，快五点了。”
“是该放学了。”她喃喃低语，心中却有那么一丝不舍，今天又没有和某人聊成，她看向二楼的办公室窗户，那里是高伟办公室的位置。
“曼青？你在看什么？”
方毅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二楼。
“没什么，不是要回去吗？走吧。”汪曼青忽然不想他知道高伟的存在。
“好。”
方毅和汪曼青并肩走向校门口，在看见传达室的时候，汪曼青看向许毅的侧脸，这方毅是怎么进来的？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高伟和主任面对面的站在办公室的中央，他们身侧的墙面上是整整一面墙的屏幕，有汪曼婷各种数据的警告，也有汪曼青和方毅正在走向校门的实时画面。
高伟盯着那个实时监控的画面皱了皱眉头，主任望着他，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高伟，不要忘记组织是为何让你回到这里！”
“知道了。”此时的高伟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汪曼青和许毅走到校门口，传达室里又是空无一人，汪曼青不由地开始左右张望。
“怎么了？曼青，你找什么？”
“哦，没事，我就看看爷爷奶奶在哪。”
“我刚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出去了。”
“出去了？”
这传达室还能两人同时走开的吗？而且昨天，好像也是她离开的时候里面没有人，不过也可能就是巧合吧，汪曼青没有多想，她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忽然她又摸到了那片鱼鳞，想起了方才自己和高伟的牵手。
方毅偷偷看了一眼汪曼青低头沉思的侧脸，他的表情有了些许痛苦，好像他知道此刻汪曼青在想些什么一样。
他们一路无言回家，又是和昨日一样，门卫对方毅形同虚设，井边又是婆婆妈妈对方毅的调侃，只不过内容变了些许，主题依旧没变，汪曼青又是敷衍的微笑，她习惯性地抬起头看向三楼楼梯的阳台，父亲又站在那里，她微微点头和父亲算是招呼。
父亲何时这么在意自己了，一连两日都会站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家。
“爸，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洗手吃饭吧。”
这句“回来就好。”又引起了汪曼青的警觉，为何都是这句“就好”？她记得早晨上班的时候，校门口传达室的爷爷奶奶也是那句“来了就好。”他们为何都说就好，为何担心自己不会出现呢？
因为每次都会有这里的东西出现在那边，于是今夜睡觉的时候，她刻意将那片鱼鳞攥在了手心，方毅并没有留宿，汪曼青躺在沙发上回忆今天和高伟之间发生的一切，明明只是一天，却感觉和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但是每次自己想要和他聊天的时候，却又被各种事情给阻断了……
果然，当汪曼青睁开眼的时候又是在出租屋里，笔记本电脑，女儿都在原位，只不过今天女儿睡着了，电视机里还播放着名侦探柯南。
汪曼青打开手心，那没鱼鳞居然没有消失，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汪曼青抽出一张白纸放在笔记本电脑上，而后她将鱼鳞放在上面，拿起一边的手机不停地拍照，拍完照后她还点开了图片搜索，搜索的结果几乎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塑料玩具或者是剧照，她随意的往下翻着，也根本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直到，她看见了一张照片和自己手里这图片一模一样，她点开了那张照片，是一个私人空间，内容是封锁的，而它的头像就是这片鱼鳞，汪曼青尝试着点击添加好友，却跳出一个对话框，上面只有一句话“你终于回来了！”没有添加，没有发送，什么可以和对方对话的点击键都没有，只有这么一句话在正中间。
汪曼青找了一会，怎么也说不上话，她干脆就放弃了，打开了电脑将这个连续的梦境又记录了下来，当她打完最后一个字，关上电脑的时候。
“还会再回去吗？”
“回去哪？”
女儿揉着眼睛看着坐在电脑前发呆的她，她抬眼看着女儿，在那里女儿好像依旧是这样随心所欲，不像在这里，外公外婆看见一定会念叨不停。
“没什么，你睡醒了？”
“嗯，我饿了，妈，我要吃片皮鸭。”
“好，我给你叫外卖。”
“咦……这是什么？这么好看，鱼鳞吗？这么大一片！”
“哦，不知道哪件衣服上掉下来的。”
“啊？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样的衣服。这衣服应该很好看。这么闪……”
女儿对这片鱼鳞爱不释手，于是干脆去寻找工具，将鱼鳞塑封起来做成了手链，和那根金属带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