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从被赐婚之后就一直呆在院子里,别人邀请她去宴会都不去了。我原本就不喜欢出门,现在更是整天待在房间里看书。母亲涂婉婷见我们这几天都意志消沉,就想带我们去城外散散心。城外的万福寺香火很是鼎盛,听说来的人都能得偿所愿,母亲就打算带我们去城外小住几天。
我也很久没有出门了,听到可以出城去玩还是很开心的,吩咐紫汐收拾出去要穿的衣服。想到姐姐应该也会高兴,兴冲冲走到她的院子,虽然说她最近几天反常的沉默,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不算什么,只是到底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呢?
姐姐经常参加宴会,一般外男是不会出现在女眷席上,见到男的机会少但是不代表没有,那么肯定是举办宴会的时候遇到东家的儿子。姐姐那个样子感觉郎有情妾有意,应该不是匆匆一面,是多次见面。
只可惜我也并不关注宴会,并不知道倒底是什么人。想想姐姐回到家一般都会和我讲讲她在宴会上的见闻,会不会是没有和我讲的那几次。
当时我和姐姐及笄之后就开始频繁参加宴会,我之后早早就不去了,姐姐虽说之后对宴会并不热衷,但是有一天去参加完宴会,看起来兴致非常高却并未和我透露半分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反而拿给了我几本话本。
应该是那次了,我一般看话本的时候,听她说话并不认真。那日的宴会时谁家递的帖子呢?
我想想,是当朝大长公主办的诗会,姐姐虽然不爱读书,但是诗词歌赋学得极好,这种宴会自然爱去。原本大长公主也邀请了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是让姐姐去。而且这诗会一直是半月一次,姐姐好像每次都去。那这个去试试姐姐!
思索一番,我也到了姐姐的院子,姐姐的丫鬟忍冬正端着点心要往姐姐房里去。
“忍冬。”
“二小姐好。”
忍冬回头看我,手里还端着点心,那盘子上云片糕,枣泥糕,应季的桂花糕,白玉霜方糕各种花样都有。
“姐姐怎么今日吃这么多糕点?”
“小姐自那日宫宴回来,吃的糕点就与日俱增。”
“不行,不能吃这么多。”
我端了一盘桂花糕,让忍冬把其他的糕点全部端到我那里,之后每天只能吃一盘。
“是,小姐。”
“嗯,你先下去吧。”
我端着糕点,推开了房门,姐姐正坐在窗边看书,身旁的茶几上放着几盘吃剩的糕点。姐姐听见开门声也没有回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忍冬,糕点就放着吧,顺便把这个盘子收掉。”
“原本我觉得姐姐应该是太过消沉,没想到是躲在这里吃糕点呀。”
姐姐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我,眼神中带着些心虚躲闪,之后就一直盯着我手里的桂花糕。
“心里难过,这糕点一下子就吃多了,没事的。”
说着她又想从我的手里拿过那盘桂花糕,我躲过她的手。
“我看你吃得挺好,脸都胖了一点,这糕点不能吃了,现在没收。”
姐姐发出哀嚎声,眼神依依不舍看着那盘桂花糕。
“母亲有跟你说明日出城去拜佛吗?”
“说了,现在拜佛也没什么用了。”
姐姐神色黯然,也不合我争吵桂花糕的事情了。我为她不值,却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是呀,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去长公主的诗会,那现在也不至于会这般难受了。”
“是呀,我就不该去那诗会。”
我眼前一亮,真是那次诗会。姐姐话都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我在套她的话,一下子懊悔不已。
“别藏了,我都猜到了。”
“你都知道了?你从哪里知道了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妹妹我呀,那么聪明一猜不就猜中了!”
姐姐听到我说这句话,心底的秘密被戳破,羞耻中又带有一丝放松,自己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藏事的人,更何况是瞒自己最亲近的妹妹。
“现在,如实招来,到底是谁勾走了我姐姐的心。”
“我与他不过是兴趣相投,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多说了几句话?难道不是互为知己,暗生情愫,相思难改吗?”
“没有!我和他没有可能。”
“那就是那男的勾引于你,又害你犯了相思病。”
“不,不是的,他没有。”
“那他是什么身份,你说呀。”
“他是最近进京的举人,我们在宴会上偶然碰见的。”
“我的好姐姐呀,偶然碰见的举人,怎么可能呀。一般举人不在住处温习四书,跑到这诗会上来不就是想要偶遇你这种高官小姐的吗?况且一个举人,何以至此,能让你犯了相思。”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只见了几次面,他好像对我的喜好都特别了解。”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是别人派来害你的呀?”
“他不过一个小小举人,能害我什么?”
“害你犯相思,他们想要毁掉你。成功就能获得丞相府的帮助,不成则害你和未来夫君新生间隙,我与你皆是丞相之女,我本来身体不好,那些皇子想要拉拢丞相府可不就算计着你的婚姻呀。”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其实我知道自己未来可能就是皇子妃了,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上。”
“世人都觉得女子耽于情爱,不易摆脱,所以才有这样的不入流的算计。原本世道对女子的约束就多,男女私情被发现之后,女方遭受的打击往往持续一生,而男子拿一句深情风流就可以轻松揭过。拿这些害人,轻松又直击要害。”
“妹妹,是我迷障了。这些情情爱爱不过是我们庸人自扰罢了,若说真情,确实世间难得,我也不不强求了。”
“姐姐明白就好,明日出门也正好散散心,这糕点也不能再吃了,我端走了。”
姐姐看着我把桂花糕又端走了,幽怨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头也不会就走了,回去途中,想这着那么多糕点自己怎么吃得完呀,要不给姐姐送来几盘,不行,到时候坏了规矩,送给丫鬟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