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同事鸣冤陈直辞
书名:成败人生路 作者:书呆子 本章字数:6292字 发布时间:2023-12-01

第八章 为同事鸣冤陈直辞

一声“秀才”惊动了正在记帐的向河渠,抬头一看,钱教授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哎呀,钱老师!”他连忙推开算盘,站起身,拉开椅子,奔至门口,双手紧握住老人的手,并请老人进屋坐。“你们先去见老阮吧,我在这儿坐一坐。”钱教授对跟他一起回厂的向明、缪丽说。两人应声向东走去。

钱教授则在阮秀芹已用手绢拭拂过的椅子上坐下,望望转身去泡茶的女孩子问:“怎么,用上秘书了?”“钱老师说笑了,我是何许人也,配用秘书?”向河渠笑着解释说,是阮支书看他大部分时间在下面跑,以致财务忙不过来常开夜车,派阮秀芹来做兼职的辅助会计。“兼职?”“是的,她的本职工作是肝素车间核算员。”“你说她叫什么?”“阮秀芹,和阮支书是一家人,是阮支书的远房侄女儿。”“什么文化水平?”阮秀芹说:“高中毕业。”

钱教授“喔”了一声,就转换了话题,说:“秀才近来又写了哪些诗词?拿来让我拜读拜读。”“向会计会写诗词?”阮秀芹有些惊疑地问。“是啊,你整天和他在一起,桌子靠桌子,会不知道?”“我刚从江南调回来,也不整天坐在会计室,多数时间在车间,从没见向会计写过诗词。”

“哈哈,今天让你知道了。”钱教授笑哈哈地说,“你们的向会计可是个大文豪哇。”“钱老师,看您说的,那些胡乱凑成的东西也配叫诗词?你写的才是诗呢,我可望尘莫及啊。”向河渠认真地说。说真的,他知道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不管平仄,不论韵脚,更说不上意境,是直说的顺口溜一类的东西,算什么诗词啊。

说到钱教授,在前文书中时有提到,此老解放初期任过通城医大教务处主任,运动前任省公安厅法医处主任,运动中上过五七干校,后平反,但没能官复原职。因其弟是上海生化制药厂的总工程师,退休后借弟弟的影响为上海开拓激素粗品生产基地。偶然的机会与向明相识,来到沿江生化。原本与向河渠关系一般,偶然在向河渠桌上见到《习作录》,随意翻翻,感到有趣,并就其中几首在旁边写上自己的感触,比如读到《访友行·调寄〈红梅赞〉》时,写的是“1979年11月来沿江厂读访友行有感,赠向君:

   满纸哀思泪涟涟,如花春色去无边。词人老大风情浅,犹对葵花意绵绵。

大概正写时,恰逢向河渠进来,见钱老所写,似有误解,就将往事作了叙说,此老又写下:

       自是寻春去已迟,不须惆怅怨芳菲。狂风吹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以此劝慰。大概从那时开始,两人之间就互有诗词来往了。长期以来,钱教授写给向河渠的诗有多少首,已无可考,本书所能收录到的仅有十五首,在后文中诸君自可看到。据向河渠说可能有一小半找不到了,这也无法可想,你说是吧。闲话少说书接当时,钱教授还没来得及索看《习作录》就被别人打搅了。

“钱老师”“钱老师”阮志清、蒋国钧闪了进来。老教授只好站起来同二人握手,说:“想欣赏欣赏秀才的诗词,看来又不行啦。”阮志清说:“时间还不有的是吗?先到我那儿歇歇脚,向会计这儿地方小,坐不下来。”向河渠笑着说:“阮支书说得对, 我们一齐去他那儿聊聊吧。”三人簇拥着钱教授出了会计室向东走去,阮志清回头吩咐说:“秀芹,去跟缪丽上街。”阮秀芹答应了。

说是聊聊,其实并不总是聊天,向明传递了一条不怎么好的消息,说是绒毛膜激素行情有些波动。某些国家的疯牛病和鱼瘟病影响了国际上的养殖业,对激素的需求可能有紧缩的趋势。钱教授说不用怕,有他撑腰,再紧缩也紧缩不到沿江来,大家都连连称是。

正说得热闹,突然电话铃响起,蒋国钧坐得近,伸手拿起话筒说:“喂,啊,宋书记,你好,行,我叫他。向会计,宋书记叫你接电话。”向河渠走过去说:“我是向河渠。”“现在就到公社来,有话跟你说。”“好的。”向河渠放下话筒说,“阮支书,宋书记叫我去一下。”“什么事?”“不知道。”“那就去吧,请书记一起来吃饭,就说钱老师来了。”“行。钱老师,我去去就回。”“去吧,老同学找你必有好事。”向河渠笑笑,走出厂长室。

“书记,你找我。”向河渠来到宋登儒办公室外,边下车边问。“进来说吧。”宋登儒迎出门外说。这位书记不知跟别人如何,对向河渠到是从不摆架子的,很是平易近人。等到向河渠撑好车,握手,携手进屋。“什么事?”向河渠靠桌子坐下,他每次到宋登儒这儿来总是这样,靠得近,心也近了。

“你认识严书记吗?”“哪个严书记?”“怎么,沿江不止一个书记姓严?”“两个。一个是运动前的书记,我见过他,他不认识我;一个是才调离两三年的书记,我跟他蹲点一年多。”“原来是这样。我指的是前一个,他已从省党校回来任县委副书记。”“跟我有什么关系?”向河渠不解地问。“跟你没关系,可跟向明有关系呀。”

“哎呀,这可糟了。”“怎么回事?”“向明整过他呀。”向河渠将运动中向明那一派当年怎样斗严书记,向明又怎么让严书记挑大粪桶还不让别人跟他挑串担的往事说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跟他一派吗?”宋登儒急急地问。“听初中的老同学说的,我那时还在学校呢。”

“没参加就好。只是该当怎么办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河渠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难道严书记记仇报复来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向明、缪丽和钱教授从上海回来,在通城车站让严书记看到了,向人打听得知向明在沿江生化厂当供销科长,很是红火。回县后让人打来电话,说是“四人帮”的爪牙不应该重用。

向河渠沉吟着说:“书记,向明不是公社重用他,而是他自找的项目帮助了我们。”

“说呆话,我是原经手,怎么会不知道?可人家跟你说这个?肯听你说?而且他并不出面,让办公室的人跟你说,你说该怎么说?同谁去说?”

向河渠想起运动中盛行的那句话,叫做“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执行。”黯然了。

“偏偏他跟阮志清还不好,阮志清早就—,咳 ,不说了。”

“阮志清不一定敢动他,毕竟上海的路子是他的。”

“你呀,你呀,不怪人们说你是个书呆子,你以为上海还非他姓向的去不可?”

向河渠头脑里“嗡”的一声,如雷轰顶,一下子全明白了。

怪不得这两个月来缪丽总是常不在厂,原来是阮志清的一着棋:钱教授年已六十多,身体很好,老伴早在运动中离他而去,儿子结婚后搬出去住,他很是寂寞。听说在厂内就同缪丽勾搭上了,而今厂方公开派缪丽作老教授的秘书,实际上是以女色拉住钱教授,用缪丽来取代向明,向明却蒙在鼓里,我的天。猛然间又想起阮秀芹来当辅助会计,恐怕也是作将来有朝一日取而代之的准备。联想到此,顿觉人世之艰险、人心之莫测,“太可怕了。”不知不觉间竟说出了口。

“什么?”“我是说这种心机太可怕了。现在又派他侄女儿来当辅助会计,不知将来会不会也想取而代之?”向河渠不无心悸地说。

“那到不用担心,也不要疑神疑鬼地瞎想,至少有我在,他还不至于想这样做。”宋登儒安慰说。

“向明的事怎样向县里做交代呢?”“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找你来商量的。电话是直接打给吴书记的,意思是捋下去不用。我对吴书记说向明为生化厂的建立和发展是立了大功的,没有他就没有生化厂,一竿子到底是不是有点——,吴书记要我提个方案,晚上党委会上讨论。你站在我的角度上帮我想想该怎么摆布?”

“要让我说,可以借口生化厂离了向明产品销售就会有困难,向明不能走。至于科长不科长的,公社也不曾有个文件去委任,只要向县里汇报已撤掉科长职务降为供销员就是了。”向河渠斟酌着说。

“党委会还是要有个决议,就按你说的撤科长职务降为供销员,这样才好向县里交代。”

“党委会本来就没有任命过供销科长,现在撤消,对向明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跟他要透一下底,让他不要有抵触情绪,更不要消极怠工,同时也要让他知道你的周全、关照之情。”

“这个主意不错,可以糊得过。只是透底的事还得由你来办。”

“我办没问题,只是有个难处,说早了,向明憋不住漏出去,会大大地不利于你我;说迟了,他会暴跳如雷,难以说服。”向河渠迟疑地说。

“不能提前透露。他要跳让他跳,跳过后再做工作。做得通更好,做不通也由他,是他自作自受,又不是我宋登儒为难他。”“说得对,就依你说的办。阮支书说钱教授来了,请你去吃饭。”

严惟恭书记,向河渠只见过一两次,听人们传颂他的事迹,让向河渠对他产生了很好的印象;这一回对向明采取报复手段,使他的形象在向河渠的心中打了折扣。向明不是向河渠最要好的朋友,但对生化厂的贡献却是巨大的。他为向明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不服,也为严书记的心胸而感到惋惜。在向钱教授道了晚安后回到宿舍,背着手走了两个来回,站到北窗前又伫立了一会儿,心头总难平静,忍不住打开台灯,拿出纸笔,他要给严书记,他心中的好书记写封信。向河渠边回忆往事边写,边剖析运动中的现象边写,边思考边写,写完后又读了两遍,进行修改,然后缮清,再读了一遍,才放进抽屉里,这时已到凌晨一点多了。

果然没出向河渠所料,从阮志清桌上看到公社关于撤消向明供销科长职务的文件时,向明边撕边破口大骂什么“过河拆桥”什么“良心被狗吃了”等等。

阮志清见向明指桑骂槐,影射到他身上,就赌咒罚誓,说如果党委这个文件是他的主意,他就不得好死。

钱教授、蒋国钧和向河渠闻声都来了,等到弄清事情原委,除向河渠外,都惊呆了。

吵闹声惊动了厂内职工,楼上楼下都聚了不少人,听向明高声诉说公社撤他供销科长职务一事,纷纷为他鸣不平,说是没有向明就没有激素这个项目,也就没有这个厂。

钱教授非常气愤,要到公社去讨个说法。蒋国钧心里猜测是阮志清所为,却又不好说。

向河渠高声说:“本家,你别吵,听我说几句:供销科长是厂内任命的,公社本来就没有任命,从哪儿来的撤消?因此这撤消是空的,只要阮支书认为你是供销科长你还是供销科长。阮支书已经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就是说我们厂并没有撤消你,急什么?阮支书,你说是不是?”

党委的这个文件是怎么来的,阮志清不知道,却也正中下怀,谁知却激起了义愤,正不知该当怎么处置,听向河渠这么一说,立即说:“不错,我们又没有撤你的职。”

向河渠一拉向明的手说:“来,到我房间去,我跟你谈谈,消消气。”

蒋国钧对向河渠做人的思想工作的能力还是佩服的,见状说:“他俩说得对,公社没有任命过你,撤你什么职?你的科长职务是我们厂任命的,我们没有撤你的职,你还是科长。消消气,听秀才跟你说说。”

转身又对大家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做对不起人的事。各干各的事去吧。”说罢扶着钱教授与阮志清一起进入厂长室。

向明被向河渠拖进会计室,还没坐下就仍然认为是阮志清搞的鬼。向河渠边倒水边说:“你恐怕误会了,不管你与阮支书过去意见怎样,这回绝对与阮支书无关。”

向明闻言一愣,问:“你怎么知道与他无关的?”向河渠将宋副书记昨天所说的情况一说,向明颓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向河渠说:“昨天听书记这么一说,我觉得严书记做得有些过分,连夜写了一封信,要为你鸣不平。”

“他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报复我,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为我鸣不平,你跟严惟恭什么关系?”“没关系,见了面也不认识。”

“那你的信有什么用?”“没用也得说。再说也不一定没用,要看你怎么说。”

向明怀疑地看着向河渠,没吭声。向河渠拉开抽屉,拿出信往向明手里一放。向明接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

“尊敬的严书记:

 您好!

惊闻您让办公室打电话给我社书记,说向明是‘四人帮’爪牙,不可重用;又闻两年前向明在肉联厂当工宣队员时,也是您授意不用的,对此我深表遗憾。

是的,向明在运动中曾对您采取过过激的行动,让您记恨在心,这不奇怪,是人之常情,就象我爸被李腾达之流往死里整,也让我难以忘怀一样。

但向明与李腾达之流不一样,李腾达整我父亲为的是夺权,向明为的是什么?与您有仇?大概没有。想夺权?恐怕连做梦也不曾想过。他与您差距太远了,假如想夺权,了不起是夺大队的权,可他也没有。那又为了什么?为了所谓的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为了听从上级的指挥。

他,一个民兵连长,连正儿八经的大队定职干部也算不上,要是上级不整您,他连想也不会想整您的,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至于罚您挑大粪桶,在当时要算轻的,我爸被打断了肋骨,您捱过向明的打么?那年头象向明这样盲目跟从的群众又何止成千上万?重新走上领导岗位的首长们能对这些人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严书记,您在我心目中是焦裕禄式的好书记,当年稻飞虱肆虐时,干部群众无所措手足,您指导大家用煤油扑灭。您那一口通州方言在我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还是一个毛孩子的我就下定决心要向您学习,成为有知识、肯为老百姓做事的人。沿江公社的人们只要说起您,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连说是个好人、好书记。

而今向明这件事假如传播开来,对您的形象有没有影响?当年韩信受辱胯下,拜帅后重用了侮辱他的人,李广再掌兵权后却杀了侮辱他的人,这两人给后人留下的印象是截然不同的,还盼书记明鉴。

我是个书呆子,说话不知轻重,也许这封信会惹您不高兴,但却因为您是受我敬佩的好书记,才多事写来这封信,您信么?随信附上诗一首,请考虑。

   县委书记严惟恭,运动被整总觉痛。得知向明在生化,来电交代不准用。

   闻言总觉理不顺,提笔写信说一通:书记本是好领导,威信自然大出众。

   沿江人们说起您,历历往事记心中。今为向明参与整,两次用权望下轰。

   向明当年做错事,只是奉命搞运动。如果上头不整您,绝对不会往前冲。

   难容向明事传开,书记名声怎么弄?当年胯下韩元帅,宽待辱者受敬重。

   同样受辱勇李广,杀掉辱者英名空。容是不容君作主,名声如何在于众。

         向河渠拜上

         81.2.2”

看完信,向明激动地说:“老本家,谢谢你为我仗义执言。”

向河渠笑着说:“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宋书记说他在沿江一天,一定会尽他的力量给予关照。过去的事后悔也无益。不想到哪儿当官,无欲志则刚,怕什么?别说阮支书没嫌你,就是嫌你了,凭你的本事到哪儿没饭吃?”

向明说:“他阮志清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把那个破鞋派到钱老身边,当我不懂用意,哼!”

向河渠说:“我跟好多人都说过了,要想站住脚,就要表现出你的价值来。人家离不开你,你就是个宝贝,想离开,人家也要千方百计留住你。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就是个臭狗屎,巴不得你早日滚蛋。

你比我大,是哥哥,常年在外场走,见识比我多,不用我多说。只要你把握得住,什么鞋也没用,钱老师不可能亲自送货结帐。看破别说破,即使你明天就离开这儿,今天还得同这儿的主人处好关系,老哥,你的明白?”

“你是说我还得跟他赔礼道歉?”向明很是不服,因为明摆着阮志清要用缪丽来替代向明,说他过河拆桥没有说错。

“阮支书确实与文件无关,你恐怕也鲁莽了些,不谈赔礼道歉,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就这样过去吧?”

向明定下神来想了想:自己也确实鲁莽了些,不过他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人,也就不必赔礼道歉,只须——。他拿定了主张,看着向河渠说:“依你说的,我就去走走过场,让他姓阮的也过得去。”向河渠说:“我陪你过去演演双簧吧。”

两人走进厂长室,他仨还在议论着不知这文件出于何种原因,见向明一脸的不自然,而向河渠却是笑容满面,都知道事情平息了。

向明一进门,抱拳拱手说:“经向会计一分析,真不象我们厂里人所为,刚才话太粗了,请各位原谅。”

向河渠说:“我对我本家说,你的科长是厂里任命的,要撤消阮支书一句话就行,还需要惊动公社?公社这个文件不知鬼出在哪里,说不定是你过去的仇人祷告的。厂里还要靠你跑上下,怎么可能撤消你?别疑三惑四的啦。他一想不错,只是觉得气头上急不择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骂哪个,却也得罪了大家,所以要来赔礼道歉。我说大家同甘共苦这么长时间,相互理解,这事放在我身上也要发火,不需要赔什么礼。他坚持要说,我就陪他来了。”

阮蒋两人都让向明放心,他对生化厂的功劳大家都记着,不会没良心的。钱教授说过河拆桥他也不会不管的。就这样漫天弥雾一朝消散,公社的文件等于没发,向明还是供销科长,只是与向河渠的关系却更进了一层。不知底细的蒋国钧对向河渠的说功更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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