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自己的父母,这件事也就算了告一段落了。
就在陈小北独自一人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略微迟疑,便是准备继续赶路。
此时,那微弱的叫声继续响起,陈小北立即停下了脚步。
这一次他很确定,那声音确实存在,这附近一定有一只小猫。随即,陈小北便开始仔细聆听了起来,然后慢慢循着声音去寻找。
当他小心翼翼地扒开一个灌木丛时,一只黑色的小猫便是显现了出来。
当那小猫看见他的时候,那声音叫的更是急促了起来,再看那两眼,仿佛泪水在里面打转,就好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陈小北乍一看,又是黑猫,心里不禁想:“我这是吸黑体质吗?又来!”
可陈小北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慢慢凑上前去。
他仔细查看黑猫的伤势,黑猫的背上和腹部都有好几条伤痕,而且脖子上和腿部都有很严重的咬痕。
脖子上的咬伤尤其严重,看着那黏糊糊沾在一起的毛发,显然那是一场大战,才让它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在黑猫的身后,竟然还有一路的血迹。
忽然,陈小北发现,那只压在断腿之下的另一条腿上,居然绑着一根短小的红绳。
陈小北不禁想到了他刚把家里面的小黑抱回家的时候。
虽然他被母亲骂了一顿,但是自己的兄弟陈小东却是对它喜爱的不得了。当小黑被送到奶奶家之后,陈小东一有机会就想把它抱在怀里,一顿抚摸。
但是,小黑好像很不喜欢被摸,除非是陈小北。所以,每当陈小东想抚摸它的时候,它总是一溜烟就跑了,不是跑去屋子后面的山上,就是躲在暗处。
躲在暗处的时候,那一身的黑毛完美地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让人不易察觉到它的存在。
于是,为了能够察觉到它的所在,陈小东在好不容易抓到它一次之后,便是在其中一只腿上绑上了一小截红绳。那红绳与眼前这只小黑猫腿上的一模一样。
陈小北顿时惊慌了起来,他一边小心翼翼抚摸着小黑猫,一边试探着开口:“小黑!小黑!是你吗?”
小黑猫似乎是听懂了陈小北的话,又似乎只是对陈小北的声音感觉到熟悉,便是“喵喵”地有气无力叫了两声,仿佛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陈小北大脑一下子宕机了,下一秒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小黑!这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伤害了你?你不要死啊!小黑!”
他着实没想到,小黑会受如此重的伤,还出现在这里,心中有好多的疑虑,竟忘了小黑只是一只猫,是不会说话的。
这一幕,饶是有这样一种错觉:陈小北扶着小黑的脖子,摇头晃脑的发问:“小黑!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呢?”
兴许是被陈小北问烦了,又或许是陈小北不小心抚摸到了它的伤口,弄疼了它。小黑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嘶哑着“喵”了一声,使劲蹬了蹬腿,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紧接着,小黑猫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下去,而随着小黑那一蹬,有几滴血液朝着陈小北的右眼飞去。而陈小北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那血液有两滴飞溅到眼球上,一滴飞在脸颊上。
陈小北下意识地后退,他的眼睛顿时就尬了起来,他也不敢去揉,只得紧闭双眼。
随着大脑的飞速运转,他快速上前,轻轻地将那气若游丝的小黑抱在了怀里,只感入怀并没有平日里温暖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冰冷。顾不得其他,陈小北快速地朝着不远处的小溪走去,当务之急,他最应该做的是找一个有水的地方对眼睛进行清洗。
当他来到小溪边后,他一手抱着怀里的小黑,另一只手顺势从小溪里面抄起一汪水,朝着自己睁开的眼睛轻轻泼去。
如此往复三四次之后,也是将眼睛里的血迹清洗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略微有点血红血红的。
处理好了之后,陈小北这才抱着小黑走向奶奶家的后山。在这个人命都饿死病死不少的年代,谁会浪费资源去救治一只猫呢?即便有,那也没有那个条件。
更何况,这小黑猫伤得太重了,已经没有了治疗的希望。
陈小北抱着小黑缓步走在乱石铺就的小路上,直到一个石头平台前。
他两步并做一步跨了上去,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小黑的毛发,而此时的小黑已经完全丧失了生机。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受伤?此刻,它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陈小北抚摸着小黑,抚摸着抚摸着,不知什么时候竟坐着睡了过去。刚开始是坐着的,随着身体的放松,慢慢就变成了躺着。而那不变的是,小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的怀里,没有一点生气。
下一刻,陈小北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缓缓地直起了上半身,恢复了之前的坐姿。
而诡异的是,他怀里的小黑毛发也不再是之前受伤那样的湿润黏糊糊,而是像平常一样的干燥柔顺,伤口也是不见了,仿佛是没有受伤一般。
似是察觉到了陈小北的异动,小黑也在其怀里轻轻伸了个懒腰。
陈小北以为之前所见都是梦境,缓缓抬起右手,欲抚摸小黑的脑袋。
然而,小黑却是不似往常一样配合,反而像是窜天猴一样窜了出去。小黑很快就跑到了十几米处的灌木前,然后不舍地转过头来,看了看陈小北,随后“喵”地叫了一声,接着便是回过头,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陈小北以为小黑是要出去溜达,朝着小黑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小北!小北!醒醒!”伴随着一声声呼唤,陈小北惊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的是自己的奶奶许萍。
许萍见其醒了过来,便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北!你怎么会大清早的来奶奶家家啊?还在这里睡着了。”
睁开双眼的陈小北被朝阳的光辉照映得眼睛刺痛,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在了眼前。此刻他的脑子是懵懵的,根本没注意到奶奶的问题。
他心中不免疑惑:“明明刚才还是黑夜,怎么突然就天亮了呢?”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陈小北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怀里。原本躺在自己怀里的小黑早已没了踪影,而那本应该被小黑血迹染红的衣服却是一尘不染。
“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那小黑呢?它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如果只是梦,那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北!小北!”奶奶许萍的再一次呼唤打断了懵逼的陈小北。
此时的陈小北才彻底缓过神来,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发生的一切。当然,也不能解释!
于是,陈小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来奶奶家蹭个饭。来,来太早了,就,就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而此时,早上醒来不见陈小北身影的陈小东也找到了奶奶家来。只是,还不等他问出心中的迷惑,陈小北就及时悄悄堵住了他的嘴。见此,奶奶许萍也相信了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