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慕容昕初试云中雨,至尊宝移驾虫二居(下)
临淄城内诸多琐事暂且不表,再说回城外庄园这边,猴王一觉直睡到黄昏时分方才悠悠醒转,下床后便将管家唤来,命他烹羊宰牛、杀猪炖鸡,就在这院中大摆宴席,一是与子乔等人庆功,二是为慕容昕、呼延力、刘杨压惊。酒席宴上,无论是劫后余生、重见天日的慕容昕、呼延力,还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刘杨,又或是一夜间凭空得了许多横财,陡然而富的子乔等人,都是喜形于色、笑逐颜开。面对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众人也不再拘束,皆是频频举杯开怀畅饮,颇有几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意味在其中。待到月上中天时分,酒宴散去,众人各自回房休息,面色驼红、双目微眯的慕容昕,明显带了几分醉意,那双金莲踩在地上竟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婀娜的杨柳细腰也是左右摇晃。猴王见状便上前将她扶住,手把手地搀着她回了东厢房,直到扶着她和衣躺在榻上,又替她盖上了薄被,这才轻轻带上房门后,信步回了正房。
猴王黄昏时分方才起床,此时正是精神矍铄,半点困意也无,他逗弄了一阵银狐,将其哄睡后,又独自坐在桌前,时而举头望向明月,时而又扭头朝东厢房的那边看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后半夜,正枯坐间,猴王脸上忽然多了一抹莫名的笑意,片刻之后便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叩门。“公子,您睡了吗”,“稍等片刻”,猴王深吸了口气,不徐不疾地打开房门,只见慕容昕穿着一袭素色长裙,脸上抹着淡淡的香粉,周身的酒气已是散了大半,似乎是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才特地门的。“昕儿,你怎么来了”,猴王佯装讶异的问道,“公子,我在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看到你这边还亮着灯,便想着过来找你,说几句话”,慕容昕此时已是面色潮红,根本不敢去看猴王的眼睛,只能低头抠着手指,说话声更是细不可闻。“今夜月色正浓,我也是心有所思夜不能寐,能得佳人相伴左右,自然是求之不得”,猴王此刻眼神分外清澈,彬彬有礼地伸手一引,将那慕容昕让进屋中,心中暗道一句,“人家妹子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夜若是拿不下一血,我要这铁棒还有何用!”
那慕容昕跟在猴王身后进了屋,两人围着圆桌相对而坐,她时不时地抬眼偷瞄猴王,如坐针毡似的,将那双素手放在紧紧并拢的膝头。慕容昕此时只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意乱神迷,心头直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不知不觉间,面颊上那抹异样的潮红,已是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春秋战国时期,还没有儒家礼法的层层约束,男女之间皆是自由奔放、率性而为,待到春日里踏青郊游时节,看对眼了的年轻男女,激情澎湃之下,直接钻小树林的事也是屡见不鲜,据说孔子,就是他爹叔梁纥与颜氏之女野合而生的。那慕容昕本就是草原儿女,天生的豁达洒脱、敢爱敢恨,何况今晚孤身夜会猴王之事,乃是她打定了主意刻意为之,只是事到临头,那颗半是懵懂、半是忐忑的春心中,又难免多了几分旖旎缱绻与儿女情长罢了。
经过东湖商社这一劫,慕容昕总算是彻底悟透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有一说一,真要想逼慕容昕就范,根本就不需要东胡王庭的勇士,或者是什么燕国铁骑出手,光是齐海豢养的那几个家丁恶仆,便足以成事了。讲道理,若是慕容昕身边没有强力的依仗,纵使她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最终也只能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罢了。慕容昕心中雪亮,仅靠呼延力的一把刀,根本无法护得自己周全,似自己这般无根无萍之人,若想在乱世中存身,就必须找到真正强大的依靠。于慕容昕而言,同样是委身于人,与其被当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处置,莫不如自己替自己谋个前程,将未来牢牢攥在自己手中,这才是上策。慕容昕相中的那个依仗,自然是那个玉树临风、武艺超群,且敢行非常之事的至尊公子了,而自己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做敲门砖的,也就只剩下这身皮囊了。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于是慕容昕今晚,故意多饮几杯浊酒,又佯装不胜酒力,被猴王扶回了屋中,在榻上翻来覆去磨了半晌,下床梳洗打扮一番,方才咬紧银牙红着脸,硬着头皮敲开了猴王的门。其实刚才猴王坐在屋中,半是悠哉悠哉地举头望明月,半是津津有味地隔墙,看着慕容昕一个人在屋里梳妆,见她对着铜镜描眉画眼,一会儿理云鬓,一会儿贴花黄的,猴王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趁着空闲时也洗漱了一番,将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之后,方才悠哉悠哉的坐在房中守株待兔。猴王与慕容昕相对而坐,替她倒了杯茶,直勾勾盯着那张俏脸看了片刻,方才柔声问道,“昕儿,你半夜登门,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想说与我听”。慕容昕眼睑低垂,避开了猴王灼灼的目光,抿着朱唇,怯生生地答道,“也...,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喝多了些酒,一时难以入眠,便想同公子你,聊聊天”。
猴王闻言微微颔首,脸上笑容不变,随即便心猿意马的陪着慕容昕,扯起了闲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刻钟,也不知是其中哪句话,牵动了慕容昕的愁肠,只见那双眼泛秋波的美眸中,竟闪着点点泪光,猴王见状便站起身,搬着凳子坐在了慕容昕身侧,顺势伸出手搂着她的香肩,将其揽入自己怀中。慕容昕则是很自然地将头,靠在猴王坚实的胸膛上,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巾,在眼角处轻轻拭了拭,语气中带着几分空腔,对着猴王吐气如兰,梨花带雨的讲述起,自己凄惨的身世来。猴王心不在焉地听着慕容昕,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她自己的故事,并对其不幸的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与慰问,向她提供了充足的情绪价值。龙精虎猛的猴王,耐着性子与慕容昕耳鬓厮磨了半晌,感受着怀抱中的软玉温香,提鼻嗅着那股如兰似麝的味道,感受着体内阵阵上涌的血气,他此刻早已是枕戈待蛋,只盼着下一瞬便要厚鸡薄发了。
猴王本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更何况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偏过头,张开嘴轻轻衔住慕容昕的耳垂,对着她的耳廓,长长呼了口热气,将隔在二人中间,最后的那层窗纸吹破。慕容昕被猴王吓地嘤咛一声轻叫,双腿不由自主地紧紧并拢,半边身子好似过电般又酥又麻,她紧紧依在猴王怀里,心中那股春潮,却是止不住地荡起了阵阵波澜。猴王一口仙气吹完,旋即松开慕容昕的耳垂,也不管她作何反应,便用自己的丰唇,对准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狠狠印了上去。趁慕容昕羞的手足无措,不自觉阖上双目之际,猴王却是一鼓作气地,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轻易撬开慕容昕的朱唇贝齿,似探囊取物、又似毒蛇吐信,先是螺旋突进,再是左右横扫,最后则是画圈搅动不停,随即又顺势上下其手,在其周身各处要害,游走摩挲不停。
未经人事的慕容昕,何曾遇过此等阵仗,在猴王口吐莲花、妙手回春的夹击下,挺不过三、五回合,便是彻底败下阵来,她此刻早已是颊面绯红、娇喘连连,只能紧闭双目、放开唇齿,扮出一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诱人模样,由着猴王在自己身上任意施为,只是她心底藏着的那池春水,早被猴王撩拨的汹涌泛滥,竟是不受控的,自内而外、自上而下的漫将出来,点点滴滴不绝如缕。猴王轻车熟路的逗弄了一阵,见时机成熟,便扭头吹熄了烛火,又将慕容昕横抱在胸前,径直朝着床边走去。夜半三更乌云遮月,屋中已是漆黑一片,对猴王而言,却是没有半点影响,他将慕容昕平放在榻上,又欺身压了过来,开始毛手毛脚的替她宽衣解带,慕容昕直到此刻,方才敢睁开双目,斜着一双媚眼,细细去打量面前这人,心中暗道了一句“冤家”,索性也不再矜持,抬起藕臂勾住猴王脖颈,四片红唇复又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一夜只听得床帏之内,虎啸龙吟、洞庭吹箫,只见得一对玉人,火中种莲、龟蛇盘结,或是采阴补阳谨守牢藏,或是攀弓踏弩游龙戏凤,或是摩脐过气九浅一深,或是鱼翔浅底鹰击长空。念及慕容昕初试云雨,那猴王也是怜香惜玉,遂收起鏖战之法,十八般武艺多是摆了个花架子,并未敢使多大气力,只是信马由缰般地随意驰骋,饶是如此,也将那慕容昕折腾的是,神魂颠倒、死去活来。正所谓,五百年冤家相遇,十年恩爱相逢。只晓采花忙酿蜜,不知辛苦为谁甜。狂蜂浪蝶有时见,飞入梨花无处寻。恍似姮娥离月殿,犹如神女到筵前。常向绣帘窥贾玉,每从绮阁窃韩香。海棠枝上莺梭急,翡翠梁间燕语频。冻合玉楼寒起栗,光摇银海烛生花。白玉壶中翻碧浪,紫金杯内喷清香。
猴王与慕容昕这边兀自忙的是,夜以继日不可开交,情到深处你侬我侬之时,难免口无遮拦,却是无意间,吵醒了窝在床角熟睡的银狐。那银狐气鼓鼓地抬起头,瞪着一双碧瞳,龇牙咧嘴地朝二人怒目而视,只可惜榻上那对忙着戏水的鸳鸯,此刻早已到了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根本就没人搭理这只萌宠。最可气的便是那猴王,他似乎发现了在床角观战的银狐,鏖战正酣之际仍不忘伸腿,用脚尖轻轻戳了银狐几下,银狐此时怒极反笑,嘴角微张露出两排尖牙,真恨不得这会儿就从那泼猴腿上,撕下块肉来才算解气。银狐在心底骂了一长串狐族粗鄙俚语,方才平复了心情,见猴王那边舞枪弄棒,各种连招、套招,耍的是行云流水有模有样,便也懒得再理会这对狗男女,她鼻中冷哼一声,兀自跳下床来,走到中厅寻了个软塌,将身子蜷成一团,一双狐耳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头皮两侧,闷闷不乐地阖上了双眼,在心底诅咒那泼猴如诸葛村夫一般,随便折腾个几下,便会丢盔弃甲草草了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待到二人云销雨霁相拥而眠时,已是天光微明、东方既白了,那银狐也是半梦半醒的,被猴王二人搅扰了整宿,那双细长的碧瞳之下,浮着两轮淡淡的黑色眼圈。宵衣旰食、夜以继日的猴王,直睡到日上三竿时分,方才悠悠转醒,那慕容昕被猴王彻夜耕耘一番,早已累的是骨软筋麻,只见她云鬓散乱、秀眉舒展,一双玉腿勾着猴王的大腿,兀自睡得香甜。猴王将身上薄被掀开半边,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朝榻上扫了一眼,见床褥上缀着几团,犹如海棠花瓣似的暗红血渍,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眼中满是得意之色。猴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心中正琢磨着今晚要寻自家昕儿,好好再杀她个回马枪时,却莫名感到一丝寒意,抬眼望去,却看见那银狐站在不远处,正瞪着一双碧绿色的眸子,恶狠狠地朝着自己怒目而视。
自知理亏的猴王立刻紧走几步,蹲到银狐身前,满面春风的嘘寒问暖道,“小淫狐,昨晚莫非是没休息好嘛,我看你这眼圈,怎么有点儿黑啊”。那银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扑倒猴王身前,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虽说连根汗毛也没扯下来,但好歹也算解了几分心头之恨。“我这人皮糙肉厚的,小淫狐,你仔细些,莫要硌到自己的牙”,猴王嬉皮笑脸的调侃一句,随即又亲昵的将银狐揽入怀中,有些炫耀似的说道,“抱歉哈,我们这边声音很大,得劳烦小淫狐你多忍一下,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今晚你去隔壁厢房睡,如何”。“狗男女,你俩为啥不去隔壁厢房睡。姑奶奶今晚倒是要看看,你俩的声音到底能有多大,够不够把这屋顶给掀了的”,银狐说罢,顾不得牙齿酸疼,眯起双眼腮帮子暗自用力,对准了猴王的手指,又狠狠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