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你做的很好。”
姬渊道。
“能为皇上效力”，田瑶微微一笑，“是臣女之幸。”
“朕很好奇。”
姬渊挑了挑眉，“为何你如此憎恶乐安县主？她何处得罪你了？”
“皇上多虑了”，田瑶道，“臣女不是为了报复乐安县主。臣女只是想，既然皇上觉得我们这些女流能够为大燕有所贡献，和亲已经有郑姑娘去了，那臣女留在皇城，亦可以为皇上出谋划策，帮助皇上铲除异己，监督那些有异心，妄图议论朝政之人。譬如乐安县主。”
“你倒是有想法。”
姬渊又道，“你不怕苏绾绾，难道不怕武安侯吗？”
他不信。
田瑶轻笑，“臣女不敢欺瞒皇上。臣女害怕。”
但害怕没有用。若是她不主动争取，就只能任人摆布。所以她一定要得到皇上的重视，让皇上觉得她是个可利用的人。
除了郑瑜心甘情愿，和亲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才会去的。她不能再掉到这个地步，她要给自己争出一条路。
眼前除了这个男人，无人是她的靠山。
只有他。
姬渊。
“想要什么？”姬渊如此精明，怎会看不清她的心思，“金银珠宝？还是封号名位？”
“臣女不需要这些。”
田瑶看着他，“臣女只想做皇上的人。”
姬渊，“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
“臣女知道”，田瑶又道，“皇上就要和陆姑娘成婚了。臣女不要嫁给皇上，只求皇上准许臣女留在皇上身边。皇上会需要臣女的。”
“你倒是很自信。”
姬渊睨了她一眼，“女子最终的归宿都是要嫁人。此前你要死要活的不肯去和亲，现在既有人代你去了，何不求朕赐你一桩良缘？朕也不是只会占人便宜之人，你为朕做事，该你有的，朕不会吝啬。”
“臣女已有心悦之人。”
田瑶缓缓道，“可惜那心悦之人并不心悦臣女。如此又何谈良缘。臣女只有这个愿望，皇上若是真的想成全臣女，便答应臣女罢。”
“好。”
姬渊道，“朕成全你。别道朕没有提醒你。朕与皇后琴瑟和鸣，若是她那里听见了什么，朕一概唯你是问。退下罢。”
永乐宫
“啊！”
陆令仪猛然惊醒，额头布满冷汗。
“陆姑娘，你怎么了？”
守夜的宫女点燃烛火，将床帘掀开。
“无妨。”
陆令仪扶额，“我有些口渴。”
“奴婢去给陆姑娘倒杯水。”
宫女转身去了。
陆令仪轻轻喘着，心有余悸。
她做了个梦。
梦里，明廷持剑在大殿上指责她和姬渊，意思大抵是他们沆瀣一气，残害忠臣。
可是她怎会这么做…
明廷又怎会这般误解她，与她反目…
梦里，她已经做了皇后，却是一个妖后，连她最好的朋友都指责的妖后。
“皇上。”
宫女刚递上水，姬渊后脚就进来了。
姬渊抬手示意人下去，然后坐在床沿。见陆令仪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他不禁皱眉，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白？”
“我要回镇国公府。”
陆令仪看着他，“现在。”
“…这么晚了折腾什么。”
姬渊一脸不明，“明日一早回去不好吗。”
是母后召她进宫，又不是他叫她来的。
“我…”。
陆令仪忽然说不出话，情绪难以自控，泪流满面。
姬渊，“…”
“啪。”
她连水杯都握不住，砸了一地，抱膝坐在床上哭出声来。
陆令仪脾性最是稳定，不会这般控制不住。
“令仪。”
姬渊不知道怎么了，却是心疼的很，“你怎么了？告诉朕。”
“我做噩梦了。”
她哭着说。
“呵”，姬渊失笑，手放在她肩膀，“傻瓜。什么梦把我们陆姑娘吓成这样？好了，别哭了。有朕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他还说。
“都是因为你。”
陆令仪抬起头，泪眼婆娑。
还关他的事。
“梦见朕了？”姬渊顿了一下，“朕做了什么？”
“我问你，你要回答我实话。”
陆令仪看着他。
“好。”
姬渊道。
“你不会动镇国公府，不会伤害我父亲，是不是？”
陆令仪道。
原来她是做了这种梦吗，她竟然害怕至此，在他面前哭的这般脆弱。
“你已答应嫁给朕，朕自然会信守诺言，不动镇国公府。”
他信誓旦旦道。
“你若食言，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陆令仪认真道。
“好”，他相信她做的出来，姬渊将她揽入怀中，“你放心罢。朕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与你在意的，朕都会好好保护。”
只有她是他的例外。
可她从来不懂。
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唯独不会伤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