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兰四站在了基斯耳路上。
永香咖啡馆遥遥在望。
兰四不再向那边走,靠在一根电线杆边,看手中报纸。
他的身上有铁家伙,不过不是枪。
是一只秤砣。
兰四还在今天出门之前,就已经想好。
他知道帮里吴大哥不想放他离开帮会,无奈有其他帮里长老说话,要照顾兰四这个帮里的功臣。
帮里有长老说:“----离开帮里的弟兄,现如今有成百上千了。
在过帮,走到哪里,脱离不脱离,穿军装还是穿便衣,那都是有过在帮的经历,心里都有那么一块地方,存了咱们帮里的情义----”
看看社会上,倒也是这么个理。多高的军官,还能高过总司令去?不也在过帮?
一日在帮,终生都会记得那一点情义----
还是那些长老们看得远,看这世界的变化,居然比年轻了好些的吴大哥之流,还看得清楚----
兰四已经估计到可能的突然变化,带了家伙——一只秤砣。
他不想带枪。一旦有事,亮出来枪,也许轻松解决问题,死不死人都解决问题,只是兰四不想那样。
帮会出人,参与北伐军解决部分驻沪军阀时候,兰四的枪,出过些力。
其后,他再也没打过真人。
后来另有几次响枪,都是和各路使枪高手较量技艺。
兰四从那时候起,就想好了,不再用枪这种容易夺人命的东西随便出手,直到后来要到山间去参加“防匪护民”----
说书人说的那种“落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高手,自然是夸张了的人物。
兰四这样的高手,都从没见过那样的高手,也没有听说过实在的真人。
不过,达到他自己的功夫境界,一只秤砣,已经可以在格斗中起到大用了。
秤砣挤在兰四屁股和电线杆之间,减去些下坠之力。
兰四看看时间到了,便将目光从报纸上望过去,调整目力,注意看永香咖啡馆那边动静。
兰四看见,“大哥”和“二哥”从咖啡馆走了出来,还转身向送他们到门口的两个年轻人点头说话。
然后在另两个小喽啰跟随下,向基斯耳路东头走了。
兰四这边是西头。
咖啡馆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再进咖啡馆去。
他俩朝东边看看,一人脸向咖啡馆里面,说了句什么。
这里远了些,听不见那年轻人说了什么。
从咖啡馆里走出来三个人,站在门口和那两个年轻人说了一两句话,便一起向兰四这个方向走来。
三前两后。两个年轻人在后面。
看看走近了些,快要到那间成衣店门口了。
就见从成衣店里走出来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小傅。五个人的手中都握了根短铁棍。铁棍顺着上臂,大部分藏在袖子里。内行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哈哈,你们果然来了。喂,识相些的,交出我大哥二哥他们给你们的茶钱,跪这里磕三个响头,老子弟兄们放你们过去!”小傅狞笑着说。
他手里铁棍滑下来一点。他抬了抬手,露了露棍头,
收了“茶钱”的新帮派中一个年轻人,转脸对身边另一个年轻人说:“鲜哥你果然估计对了,这大号的帮派,说话办事也这般阴险毒辣。看来今天这事情不能善了。”
说着,开始摇动腰身,活动手臂,摆开要打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