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明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回到车里，旁边还有钱依莲抱着小果。
不过他浑身疼痛难忍，恐怖的记忆还在脑海中清晰可见。他搞不明白怎么去了那种说不明白的地方。正纳闷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卫明东紧急刹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不知不觉中，车子速度加快，径直朝收费站的水泥墩子撞了过去。
“真他妈的见鬼！”
卫明东忍不住嚷了一句，赶紧打了一把方向盘。还好，他及时躲过了那个水泥墩。
他瞪眼看向钱依莲，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会不会开车！对，他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 钱依莲没好气地质问：“会不会开车！”
卫明东心里骇然道：“我重生啦？还是循环了？”
“妈妈。”卫小果惊恐地叫了一声，从钱依莲的衣衫中钻了出来。
“没事吧，小果？”钱依莲抚摸着小果的头发。
“没事。”小果一脸稚气，好奇地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好多的人啊！”
“哪有？”钱依莲笑着问。
“那里，这里，都有人啊！”小果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个对话也似曾有过。
对！小果会说那些人长得跟他和他妈妈一样。
卫明东想到这里，问道：“小果，那些人都长得什么样？”
“和你和妈妈长得一样啊！”小果天真地回答道。
听到小果的回答，卫明东果断地踩住刹车。
“怎么回事？”钱依莲不满地甩过一个大白眼。
卫明东看着前面，离他拐弯的路程也不远了。他不想再经历那恐怖的事情了。如果还要往前走，可能还会不受控制地发生车祸，然后遇到……他想到这里，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他够了，再也不想死上一回了。
“我不想回老家了。”
卫明东说完，也不等钱依莲说什么，立刻掉转了车头。刚刚下的高速，现在却又上高速，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卫明东你有病吧！说好的清明节回家祭祖，我也答应陪你了，你还耍什么？眼看就要到家了？我跟你说，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回去之后别再找我！如果明天你还要回来，我可不奉陪。”
卫明东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生怕再出点什么乱子。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别离婚就假装神经兮兮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神经错乱给谁看呢？能不能像个男人。”
卫明东还是逃也似地离开，他预感越接近溪山那边，那种东西越活跃，越兴奋。现在，他祈祷车载收音机不要出任何的声音，前面不要出现任何的人。
“你拉我回去，我也是不回家的，我回自己的住处。”钱依莲感觉卫明东有所算计，阴暗地说。
钱依莲说完，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点。她感觉卫明东的眼神好吓人，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这次回来，她已经想好了，回自己的妈家住，反正是一个村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现在，卫明东带她往回来，会不会把她强行带回家……
离婚的时候，卫明东很平静。钱依莲早都看出他八脚踹不出一个屁来，也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现在，他看卫明东脸色难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不然不至于这么举止反常。
卫明东苦笑了一下，冷冷地说：“我们离婚了，你想回哪里是你的自由。这次我就不该求着你回来。”
听到卫明东这么说，钱依莲感到好生诧异，不过稍稍安心下来。
车子朝他们熟悉的城市开去，内心越发安稳下来。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是卫志高。
钱依莲看到来电姓名，对卫明东说：“是你爸。接吗？”
“肯定是这么长时间没到家，着急了。接吧，告诉他我们不回去了。”卫明东很平静。
“那，要是你爸问起为什么，怎么说。”
“就说，我们单位临时有事。”卫明东迟疑了一下说。
“切！撒谎都不会，你们单位清明节能有啥事啊！”
“那你就别管了！”
钱依莲撇了一下嘴，手指滑动，接通了电话，然后把手机的听筒举到卫明东的耳朵边。
“小东，咋还没到家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男人焦急的声音。
“爸，我们单位临时有事，今天不回去了。”卫明东说得轻描淡写。
“现在在哪呢？”
“开车回去的路上。爸，等我忙完了再回去。”
“嗯！路上要小心。”
钱依莲心想，这个理由他爸爸竟然也能相信，真的是太好骗了。但是，卫明东猜想，他爸爸一定是知道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恐怖的事情好像因为掉转车头，消失不见了。正当卫明东放松的时候，卫小果在妈妈的怀里嘟囔了一句。
“躲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是稚嫩的童音，语气却不像孩子的语气。
“小果，你说什么呢？”卫明东很警觉，扭头撩了一眼。
“这孩子，是不是看动画片看多了。说话跟大人似的。”钱依莲拉着小果的手宠溺地摩挲着。不回去了，这让她很高兴。
到城区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二点了。钱依莲让卫明东把她送到了妇幼医院的职工宿舍。这个时候，卫明东才知道她住那里，原来他以为她是租房子住的。
停好车子，卫明东说：“我抱小果上去吧？”
“不用了！”
钱依莲抱着熟睡的小果，逃也似地离开了卫明东。
卫明东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个女人是那么陌生。虽然这城里的人睡得晚，毕竟快十二点了，卫明东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全。
正看着，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背着包也朝那个门口走去。那个女子身材苗条，披肩长发，从走路的状态看，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无精打采的。
卫明东心想，现在的女孩子胆子真大，独自走夜路。
看着她们消失在楼道中，卫明东又注意观察那排房子的窗户。不一会儿，卫明东见一家窗户的灯亮了起来，于是 启动了车，钻进了黑夜里。
他希望今晚的遭遇就像一场梦，一觉醒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他那清冷的家里。进门，踢掉鞋子，随手打开灯。他习惯地把衣服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突然，他发现有东西落在了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几朵海棠花，还有零落的海棠花叶。那海棠花失去了娇艳的颜色，花瓣被蹂躏得溢出汁液，了无生机。
“什么意思？在提醒我去过那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