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嫣然的答案虽模糊,但我还是追踪到了一些她仍旧喜欢阿勰的蛛丝马迹。
虽然马嫣然刚才为我解了围,她此生又不可能和阿勰有什么关系,但一想她心中所爱的人仍旧是阿勰,我心里还是难受。
刚才还一腔去找阿勰的冲动,现在已经消失殆尽。
金富见我脸色不好,忙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言道:“无事!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此处?”
金富指了指远处的雨花阁道:“阁里的宣纸用完了,派我采买些宣纸,然后再回阁里去。”
我微微欠身道:“金公子请忙,洛姬便不打扰了。”
金富显然有公差在身,对我微微欠身回礼,直奔雨花阁而去。
街上的人见没的热闹看了,也都四散而去。
玉舒问道:“还去不去买芙蓉膏了?”
我摇了摇头。
“那咱们直接去勰王府?”玉舒又试探。
说不出来哪里来的郁闷之气,反正一口气就是郁结在心口,我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回到我的荷月阁那方小小的四方天地去。
“回云府!”说罢我转身进了巷口,玉舒在后面紧紧跟着,知我心情不好,便不言语。
谁知天公不作美,七月的天真得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乌云已经密滚滚而来,而且也遥远的天际已经响起了几声隆隆声。
玉舒遥望了一眼,怯怯试探:“小姐,西府花园离勰王府近,离咱们云府远,这雨看似马上就要降下来了,要不咱们先去六殿下的府邸避避雨!”
“不去!要去你去!”我说着就快走起来,玉舒也不敢含糊,忙一路小跑跟在我身后。
虽然我们行得很快,行至半路瓢泼大雨还是降了下来。
雨水落到地上时砸出一个个大水泡,雨水极密,铺天盖地而来,此时我虽置身于熟悉的街道中,但却被雨幕烘托得仿佛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天地。
跑了许久,我已气喘吁吁,雨幕仍然极密,没有一丝要停甚至要小的意思。
此时我鬓发衣裳尽湿,雨水顺着发丝从躺上流下来,雨水极大,拍打的我只能眯着眼。
身上的衣裳都湿了,沉重得很,为了减轻重量,我提起裙摆使劲拧了拧,然后继续向前跑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此时心情如此糟糕,又遭遇这大雨,心情已低落至谷底。
我不做声,一路往云府的方向跑,心里又委屈又悲伤。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朦胧得雨幕中看见了云府两个赤金大字。
小厮估计是一直在门口左顾右盼,见我现身街头,忙拿了一把油纸伞冲到了我的身边,把伞递给了玉舒,玉舒为我撑起了伞,我头顶上总算有了一方晴天。
“小姐,咱们快进去吧!虽是夏日,可这雨水凉得很!”
就在我快穿过月亮门时,刚才的小厮喊了句:“小姐,早晨拿会,宫里送了个请柬给您,阿蓉给您送荷月阁了。”
“知道了。刚才,多谢!”
说完我便同玉舒进了月亮门,回到了荷月阁。
刚才雨水一直浇在身上不觉得冷,如今撑了伞,隔了雨,身上顿时袭上一层层凉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才好了腿,若再着了风寒可怎么好?”玉舒一边嘀咕一边将我扶进了我,替我换下了湿衣服,然后去烧水。
“玉舒,不急!你也快去换上套干爽的衣服再去烧水!”
“奴婢没事,奴婢身子康健的很。”玉舒手脚麻利,说话间已经出了屋子,到厢房去烧水了。
云府奴才少,是以玉舒虽是我的贴身丫头,还是要做些粗使活计。
片刻后,玉舒又进了屋,想是已经烧上了水。
我轻倚再床边擦着头上的雨水,一边问道:“刚才的事你可有怪我?”
玉舒此时正在屏风后换衣服,见我问她,从屏风后伸出一个小脑袋,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我赧然道:“就是刚才我心情不好,数落你的事!”
玉舒粲然说道:“那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姐性子一向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小姐虽偶然训斥奴婢几句,可关键时刻小姐可是对奴婢心疼的紧!小姐人美心善,是翼京城里难得的好主意子,玉舒能跟在小姐身边是玉舒的福气!”
玉舒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她说得那么好吗?
说话间玉舒已经换上一身干爽衣服出来了,但头上仍旧是湿的,冷水淋湿最容易得风寒,于是我又嘱咐道:“我一会只进热水里泡一会就成,不用你伺候我洗浴,你再去拿个浴桶来,一会咱俩一起泡澡!”
玉舒也不和我客气,乐颠颠地说了句:“奴婢没说错吧,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疼奴婢得很!”
这小机灵鬼,真是拿她没办法。
片刻后,我俩都沐浴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总算舒服了。
玉舒收拾沐浴得东西,又去给我熬姜汤驱寒,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我闲着无聊,四下一看,目光终于洛在窗下书案上一封红色的信笺上,想必这就是宫中送来的请柬。
宫中请柬?请我去做什么?我心里纳闷,与其猜闷,还不如打开一看。
一拆开信笺,我便闻到一阵香气,再看内容居然是刘贵嫔亲笔所书的邀请函,怪不得未见其字便闻香气,满翼京城的人都知晓刘贵嫔是最懂用香的奇美人,得宠的很。
信上说不日便是刘贵嫔的生辰,刘贵嫔喜欢热闹,便邀京城贵女入宫一聚,我属于京中贵女,自然收到了请柬。
刘贵嫔喜欢热闹是不假,可是为何平常不邀京中贵女,偏偏今年的生辰要邀京中贵女?刘贵嫔是五殿下的母妃,五殿下比阿勰长一岁,去年便已及冠。
想来今年招这些京中贵女入宫,便是变相的为五殿下选妃。
既如此,我是该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