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魔鬼是怎么活过来的!”
白雅兰的惊呼声不只是把我从恐惧症楞中唤醒,同时也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傻孩子!是你爸我啊!”
孙正口中说出的这句话顿时便让我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睁圆了双眼,惊愕万分的瞪视着他,一旁白雅兰和李嫣然的魂体也和我一样,双双呆若木鸡。直到孙正的目光转向我之后,他才再次悠悠开口:
“尊者不必惊慌,这是我白氏纸扎匠的家族禁术‘生魂入壳(qiao)’”
“前辈...是您吗...?您的家族禁术...虽然的却可以以假乱真,可这易容术...”
虽然这声音确实是白纸槐的没错,可面前这张孙正的脸,还是让我心里疑窦丛生.
“尊者多虑了,您所看到的,并不是小老儿我易容之后的样子,而是切切实实是这害死我家雅兰的正主儿.”
“啊?!”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我在惊呼的同时,身子也不禁往后缩了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孙正真的是死而复生了吗?!可是白纸槐的声音又是怎么跟他掺杂在一起的呢?
“尊者,现在时间紧迫,我也只能向您简单解释一下,其实我家这生魂入壳(qiao),就和我扎纸人,让游魂野鬼进驻其中供我驱使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现在外面的这层”纸人”是那混蛋的整张人皮,而进入他皮囊的,则是小老儿我的本体生魂!”
原来白纸槐是把孙正的人皮剥了下来作为媒介,把自己装了进去借以施行这纸扎匠的禁术啊...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手里那把泛着冷冽寒光的弯刃短刀也再一次浮现在了我脑中,想到那个阴寒森冷的东西,不禁让我的脊背一阵发寒.
“前辈...您这家族禁术..就可以禁锢住那个怪物吗?”
“说来惭愧,这术法,还曾是我白氏札纸匠的镇门之术,只因过程太过残忍,所以才被列为家族禁术...刚死之人的新鲜皮囊,加上施术者的十年阳寿...若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小老儿我是万万不敢触碰的,尊者,我看,咱还是闲话少叙,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吧!”
说完他便挺身向前,身形如箭一般射向了此时正追打洛董的夏耕尸.
眼见如此,我也顾不了许多,甩下一句让白雅兰看好李嫣然的话之后,便紧随白纸槐的残影,急冲向前.
老纸扎匠不惜舍弃了十年阳寿用出了家族禁术,这其中必然包含了为女报仇的因素,但孙正终究是已经死了,所以他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协助我除掉那夏耕邪尸,虽然不知道他那禁术是否能起到效用,但眼下我也必须要全力以赴,只有这样才有一线希望去保全这个世界以及我珍爱的人.
此时的夏耕尸早已取回了他那炳之前插进泥土里的长枪,正狞笑着,缓慢的朝着躺倒在地、勉力往后挪动躲闪的洛董走去。
“你这不人不鬼的家伙还挺难缠,丢了一条胳膊还能跑的这么快,不过,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除非有天神下凡!”
它狂傲的举起手中长枪,枪尖直指洛董面门。位于胸腹的五官上挂满了得意与张狂。
“天神来不来我不知道,但是男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看棍!”
随着一声大喝,范通从邪尸后方高高跃起,手起棍落,六道木带着劲风直劈向那怪物后颈。紧接着,只见夏耕尸左手上的盾牌向上一扬,整个脖颈便被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嘭!一声闷响过后,那怪物随即身形一转,右手中的长枪直接插进了范通的身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具健硕的身体,就已经被甩到了离我不远的地上!
“你这只蚂蚁已经救过他好几次了,要不是你捣乱,恐怕他早已经被我碎尸万段了,不过也没什么,现在你也可以安心的,陪他一起上路了!”
“范通!!!范通你怎么样?!”
一眼扫过去,只见范通的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沫子,在他伤口的边缘,一圈璀璨的七色硬物若隐约现,我赶忙跪伏在他身旁,双手颤抖着把他的上身搂在了怀里.
“枫...枫哥..咳咳...我...我尽力了...那家伙实在是太强了...连龙鳞...它..它都可以...轻易刺穿...咳咳..”
“我知道,我知道,兄弟,你好好休息..咱尽量节省一些体力..啊...”
看着此时气若游丝的范通,我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个从相识开始就对我忠心不二的逗比兄弟,居然在刚刚那一刹那间便好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生气一般,虚弱瘫软的没了一丝活力.
“兄弟我.我...没法..没法继续陪着你了...你一定要守护好..守护好咱的养老院...这个..这个...我终于可以..还给.....额....”
范通手中举起的六道木还没等递到我手里,便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把控,脆生生的掉在了地上...
“范通!!!”
一声悲痛欲绝的怒吼响彻云霄,在这群山环绕的山顶空地上,周围传来的回声连绵飘荡,余声不绝..
“尊者,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这邪尸能力空前,周身缠绕着的不只是阴浊晦气,还有大量上古的混沌气息.刚才我已经试过了,即使能够禁锢住他,也只是喘息之间,须臾片刻而已,您不是说知道它的弱点吗?眼下咱还是先除掉它,才是正理啊!”
在身畔的打斗声中,白纸槐异常急迫的声音终于使我寻回了一丝理智,顺手抄起地上的六道木,我满心愤恨的朝着夏耕邪尸便冲了过去!
“王八蛋!你杀我兄弟,害我手足,还妄想屠尽这天下生灵!今天,我一定要要你的命!”
许是见我周身的气场异常暴虐,白纸槐那原本披着孙正皮囊、正与夏耕尸缠斗在一起的身体瞬间向后跳出了两三米,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伸长,接着,在孙正人皮的四肢搭上夏耕的一瞬间,白纸槐爆喝出声:
“以邪克祟!扶正除魔! 引灵!形固!”随着老纸扎匠的一口精血喷出,那张人皮仿佛瞬间便活过来一般,在脱离白纸槐身体之后,迅速翻转,拖着它原本主人的鲜血与碎肉,整张缠裹住了夏耕邪尸的上半身!
眼见如此,我把全身气劲皆分散到四肢,只几个纵跃便跳到了夏耕尸的双肩之上,随着左手从夏耕尸勃颈处拔出魂煞短剑,右手中的雷击六道木也直接顺着它之前的伤口,狠狠插了进去,而与此同时,夏耕尸右手中的长枪也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小腹。低头一看,那原本被缠绕住动弹不得的夏耕此时早已挣脱,孙正那整张的人皮也已经碎裂成了无数残片,此时正如雪片般,纷纷掉落在夏耕脚下这片阴森凄冷的砂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