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探子再一次想了想,一咬牙,“富贵险中求!”他想着,“不立功,哪里有钱吃喝玩乐?
不吃喝玩乐,在这大上海蹲着,眼看人家吃香的玩美的,老子年纪轻轻,不是活受罪么?”
他胸脯一挺:“不会错!除非——”他迟疑了一秒钟,“除非有这样的人名字!就是那样,也实在太怪了!”
年三少笑了,拍拍年轻探子的肩膀:“好,就得这样想和干!”
他转对值班侦缉队员说:“记下我的话,这小伙子,干得不错,无论有没有后续的文章,他的本月奖金,十足发放!
如果此次探听的情报牵出后续大成果,给他列作队员第一替补名额!赏金按战果计算!”
侦缉队员说:“是,队长!”
年三少又说:“立即通知副队长和各小组长,到我办公室开会!”
侦缉队员说:“是,队长!”他一边在脑子里默诵队长的命令,一边继续等队长发布命令。
他看出来,命令还没下达完。
果然,年三少说:“立即通知行动组值班人员,传我的命令,派出一个整执勤组,跟这小伙子一起去,盯死那户人家!
有紧急情况,立即报告!
没有紧急情况,每两小时,向队里值班室报告一次。
就跟弟兄们说,此案有价值!
破案之后,队里的集体奖金,全部按功劳分到个人手中。
马上办!”
值班员立即摇动电话,将给行动组的命令传达出去。然后,如飞窜出值班室,通知有关开会人员。
盯住这户装阔人的年轻男女的活儿,卓有成效。
那漂亮年轻女人倒是没有什么可疑活动。
她早上起来,倒了马桶之后,洗漱打扮完毕,出门买菜。
买菜的时候,她显得很耐心,总是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作两半花,和卖菜的讨价还价。
买完菜,回到家里,认真地做卫生,然后做饭。
再没有将男人的破汗衫旧衣服晾到阳台上。
负责盯看的侦缉队员都精神十足,看得很仔细。
这些男人,都对监视漂亮女子的任务不厌烦。
监视女子的情况报到队里,最后报到年三少那里。
年三少兴趣也越来越大,他倒不是对那女子的美色有什么过多留意——他连那女子的面都没见过——他说:“他妈的,这就对头了。
她不出门找有钱婆娘打麻将,几个铜板的菜买得这么小气。弟兄们几个都说好看,那就是好看不会错,这么好看的女子,居然过这种日子,那男的有本事啊!
这年头,有本事的男人,不是能够弄到大钱,就是能够干出大事!
最起码他是想干大事!盯紧了他!”
盯紧假装有钱男人的活儿成效明显。
两个星期里,假阔佬外面西装里面破汗衫地走了两三个区,去了些工厂聚集地和码头。
这假阔佬很狡猾,十次盯梢中,被他甩掉了八次。
盯住了的两次,一次他在工厂和一个麻脸工人到一个被废弃的小破屋里说了好一阵子话。
出来后两人分头走。
盯梢的侦缉队员想到,“这假阔佬多半是要回家去的——他应该轻易不会没有任何征兆就舍弃那么漂亮的老婆,也许是情人,他妈的。”
队员这样想,脚下跟上了那麻脸工人。一直跟到了那麻脸工人的住处,棚户区的一个破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