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仪王的人情,四人在桥头瓦外分别。乔文仙带着仪王与佳和郡主直接回乔府享用乞巧宴,千里寻自然要赶回朱府。
马车上,千里寻一直研究苦荞……
苦荞被小姐盯得不好意思,老实招道:“小姐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喜欢白风,今日也没想着瞒您。”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次去西三胡同,他堵住我的马车,说了好多话,还送给我一个泥人,我才答应。”
“一个泥人就哄得你答应,还是不是我的丫鬟?你想要泥人我可以给你买好多。”
“不是泥人的事,我喜欢白风,况且他还是仪王身边的侍卫,前途无量。就目前来看,对我还不错。”
千里寻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像我身边的丫鬟,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苦荞大胆说:“我怎么觉得小姐您像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
“你竟然敢说你家小姐我,看我不挠你!”
千里寻挠得苦荞咯咯直笑,不停地喊:“小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正挠着,瞧到夏果在一旁努力挤出笑容,迎合她们,千里寻停下手:“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
“小姐与苦荞姐姐都有心上人,可我……”
千里寻笑道:“你不是也有吗?说出来听听。”
夏果哪里敢说,隐瞒道:“当时为拒绝南双随口编的理由,小姐不要当真。”
“原来如此,你也不用羡慕我们,你长得漂亮,再好好修炼内在,等时机成熟,我定会帮你找个好人家。”
夏果好奇地问:“小姐,内在怎么修炼?”
“内在嘛,一是学识修养,二是品德。你的字已认得差不多,没事翻翻我屋子里的书,腹有诗书气自华,时间久了,内在的学识修养自然养成,至于品德,记住四个字‘正思正念’,不管处理任何事,都要想到这四个字……”
夏果似乎听明白,点点头:“我记下了。”
“我再让苦荞教你学做茶,有机会我会帮你瞅个好人家。”
夏果急了:“小姐不用帮我瞅好人家,我只跟着您,您嫁到乔家,我就跟到乔家。”
苦荞批评道:“夏果,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刚还说羡慕我跟小姐有心上人,小姐要给你瞅好人家你又不愿意,怎么回事?”
千里寻帮夏果解释:“还不是想跟你一样找个自己喜欢的。不过,夏果,你可以自己找,但必须过我这一关,我要说不行,你们两个都不许嫁,听到没?包括白风!”
苦荞强调道:“白风好着呢,小姐不用担心。”
“你有没有听过有其主必有其仆?仪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还是多个心眼儿,没把白风认清之前,不准拉手,不准……”千里寻说不出口,“反正就是不能有太亲密的举动,否则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啊!小姐要求这么多,可我跟白风都已拉手,怎么办?”
“算了,拉手我同意,其他的一概不许做,听到没?”
“听到了,小姐放心。”
千里寻管理千里拳庄,自然而然养成为弟子操心的习惯,也将这习惯带到宋朝,不由自主为两个贴身丫鬟未来的感情生活操心起来。
回到朱府后,她们直奔乞巧宴。
下人们都已回来,朱府又热闹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尤其是摆宴席处,更是亮堂,朱府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处。
千里寻赶到时,乞巧宴已摆上,大家还未坐在席间。
韦嬷嬷第一个看到姑娘,上前拉住她:“姑娘终于回来,就等你。”然后向屋内喊道:“老爷,夫人,姑娘回来了!”
朱晞颜、向夫人、朱景元和陈文心从屋里出来,大家按照次序在焚香桌案前站好,有下人将三炷香点燃,送到朱晞颜手中。他手捏三炷香,对月三拜,其他人也跟着拜,然后将三炷香一一插入香炉中。
拜完后,大家才落座,享用乞巧宴。
主人拜完,丫鬟们又拜,接着是男仆。拜完后,丫鬟们开始拿起针线对月穿针引线,苦荞和夏果也参与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男仆则在一个供着泥像的桌上,摆放贡品,也将笔墨纸砚摆上,一个丫鬟抱着莱宝,跪下,帮助莱宝磕头礼拜,口称:“朱家大孙子莱宝乞聪明!”连称三下。
朱家众人听了,无不笑得合不拢嘴。丫鬟帮莱宝祈求完毕,把他送到陈文心怀里。接着男仆们也在供桌前跪拜祈求聪明。
千里寻瞅瞅泥像,问身旁的韦嬷嬷:“泥像塑的是哪位?”
韦嬷嬷回道:“塑的是牛郎,男子跪拜可乞聪明。”
千里寻边享用乞巧宴,边想,古人真是智慧,这么普通的节日都能赋予积极的含义。哪像穿越之前的时代,好好的一个“牛郎”称谓,却包含了其他含义,真是世风日下。从这个角度来讲,历史到底是倒退还是进步?估计没有人能讲的清楚。
就像人的生命,也许最健康的就是像莱宝那样的状态。等长大了,看似懂得很多,其实内心却变得复杂,最终在复杂中走向死亡。长大看似进步,其实也是一种倒退。
千里寻发现,经历一个七夕节,她都快变成哲学家,竟然思考起历史和人生的问题。
传来苦荞高兴的声音:“哇!我捉住一只蜘蛛!”
丫鬟们都围了上去,绿桃拿来一只木盒:“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真幸运,把木盒送你,明日结的网必须让我看,也让我讨个彩头!”
苦荞接过木盒:“谢谢绿桃姐姐,明日打开后,让你第一个看。”
主人们都为苦荞感到高兴,连朱晞颜都满面笑容。一方面是因过七夕节,不同往日,若还板个脸,不吉利;另一方面,女儿求仪王出面,将夏果之事顺利解决,说明仪王对朱家不错,有仪王做靠山,临安知府的职位稳如泰山。
最最重要的是他听说乔家有意到朱家提亲,跟皇亲国戚攀上亲家,实在是意外之喜。他甚至后悔,早知道乔家公子对淑真有情,当时就不该一时心热把淑真嫁给林家。还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朱晞颜不由与儿子朱景元多喝了几杯。
七夕节晚上,下人们闹到很晚才睡,千里寻则早早睡去。半夜时,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男子背对着她,以为是乔文仙,大喊一声:“文渊!”
男子转过身时,才看清是申简辰。她跑上前抓住他:“申简辰,你去了哪里?是不是也穿越而来?”
申简辰埋怨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你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已把我忘了?”
“我是有了喜欢的人,可我并没忘记你。”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他,还是喜欢我?”申简辰逼问着。
千里寻放开他的手:“我从来没答应过你,还是那句话,除非猪能上树,老娘才会答应嫁给你!”
申简辰消失不见,却出现仪王的身影,用调戏的目光看着她:“幽栖居士,本王喜欢你!”
千里寻一拳打去,这一拳将她惊醒,睁开眼睛时,原来她的手臂伸在空中。
天还未亮,外面漆黑一片,千里寻收回手臂,翻了个身,继续入睡,可怎么也睡不着,想想刚才的梦境,觉得十分可笑。
因梦到申简辰,不由想念他。他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与他相遇?如果遇到,他知道自己有了文渊,会不会难过?
又转念一想,也许申简辰在另一个地方已有新的生活,早将她忘记,她又何必杞人忧天想那么多,还是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