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么做了,就真的能解脱吗?
——卿舒
乐无忧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只是问她,“你准备怎么办啊?”
士千景看起来真的毫无生机,乐无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士千景,毕竟这家伙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挺坚韧乐观的,哪怕自己一直看不上她。
“我也不知道。”士千景淡淡的摇着头,说着那眼泪就跟断了弦一般,扑梭梭的往下落。
一看士千景哭了,乐无忧突然有些慌,不行不行,最见不得这些了,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她吧,但是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想着随手安慰一下,也就没有拒绝士千景靠过来。
远远的,卿舒看着士千景在乐无忧怀里泣不成声,心里就觉得难受的慌,像是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却也上不来,小千那么伤心,那么委屈,都是因为自己啊。
本来,士千景该是一个多么无忧无虑的人啊,可是怎么就偏偏遇上了我呢?她本来可以好好的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女孩,她可以什么都不去了解,她可以开开心心,简单又纯粹的过完一生。
可是因为遇见了自己,她会委屈,会伤心,会痛哭流涕,可自己却不敢去拥抱她,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难道要说自己不怪她吗?可是就算是自己肯说,她就真的信吗?
其实,我明知道这件事仅凭士千景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可是现在她却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拿来发泄的人。
我真的,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其实,我们都明白,有什么变了,并且,再也回不去了。
士千景,就原谅我自作主张吧。
拜托,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吧。
葬礼结束几天之后,卿舒约了士千景在外面见面,士千景来的很早,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卿舒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毫无生气的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觉得难受的厉害,这本来是个那么明媚的人儿啊。
她走过去在士千景对面坐下,看到卿舒,士千景死寂一般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些许颜色,“你来啦~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卿舒强忍着内心的压抑,说完这句话后拿出一张卡推倒士千景面前:“这里有五十万,当是我给你这段时间造成的困扰的补偿吧。”
这种情况,士千景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好像是一早就便都知道了似的,只是她眼中刚刚才聚起来的光,好像瞬间就熄灭了。
士千景垂眸,“这钱我不能要,”说着话又在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一并推了回去。
“还有这份合同,麻烦你转回给乐乐,至于之前给我爸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可卿舒却打断了她:“合同是你跟乐乐签的,本来就没有我什么事情,所以你们的合作还是保持原样吧,那人的钱,本来就是我跟她的交易,跟你没有关系,还有这卡,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若真觉得碍眼,捐了也好,送人也罢,反正我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她没有给士千景辩驳的机会,直接站起身来,“剩下的,你我都明白,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卿舒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分明她心里疼的犹如万箭穿心,可是她不能表露分毫,她甚至在士千景开口前落荒而逃,她好怕,好怕士千景会说下去,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面对这些的勇气。
士千景呆坐了一阵子才离开,她漫无目的的游逛着,初冬的季节,冷风从衣领钻进去,她也没有丝毫感触,鼻子红彤彤的,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还有些难受,她抬手一抹,只见手上是一抹鲜红!
士千景不以为意,找出纸巾随意的擦拭着。
她现在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空荡荡的,如行尸走肉一般,空虚且冷清。
身体再冷,好像也比不上内心的冰冷,她的冷,好像是从内而外的。
而卿舒在这之前,她也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去想起士千景和郁淼,她不知道她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士千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多久,她好害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会迁怒士千景,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明知道这个结局是逃不掉的,但是我就是不想去面对,偏偏小千插了手,我不可避免的总会把错误归咎给她,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在逃避,可是我控制不住。
这些天,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胸口很闷,压抑的厉害,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多余,毕竟好像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当下的死局。
可是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就真的能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吗?
没有人知道。
这一夜,卿舒彻夜未眠,她每次闭上眼睛,脑海里都会浮现士千景的样子,她明媚的笑脸,她撒娇的调皮和她哭花的脏脏脸。
她不敢闭眼,索性起身将士千景买给郁淼的那只大玩偶抱在怀里,这种感觉,就像是郁淼还在身边。
同样的,这一夜,对于士千景也同样是无眠之夜,她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卿舒家门口,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垂下头在墙角坐下,是她觉得无助的时候的特有动作,抱膝,埋住脑袋。
12月中旬,士千景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直到看到有人晨跑路过,才看了眼手表,是早上五点半。
她想,卿舒一向起的早,一会儿她也该醒来了吧。
士千景竟然有些不舍,尽管见不到人,可她还是觉得不舍。
她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可刚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撑住墙壁勉强站住,醒了醒脑子后,她离开别墅区。
她从来没有一次感觉自己的脚竟然有这般沉重,如灌了铅一般,但其实,只是冻的暂时没了知觉,也许,是心里更加沉重吧。
看着外面还没彻底亮起来的天空,士千景又一次陷入迷茫,自己该去哪呢?
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冰冷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