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号前一天,下班之后我就骑着自行车前往了红旗路。
红旗路是老城区最繁华的一条路,不但算是个食品街,除了卖吃得之外,穿的用的也应有尽有。
光洗浴中心就有两三家,平日里这里极其热闹,今日却稍显冷清。大抵是因为明天就是十一,大多数人已出去旅游的原因。
我进了家名叫天泉的浴池,这家浴池规模不小,老板也是个东北人,我之前来过,卫生和设施都算可以。
我之所以选择来这家的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就家能泡澡,也有汗蒸室。
要知道东北人都喜欢洗大澡,最喜欢在池子里泡啊泡、再去汗蒸室蒸蒸、再把身上的泥搓干净,仿佛这三个步骤要是少了一个,这身上就没洗干净一样。
老板眼力很好,我仅仅来过三次他就已经记住了,当然也有可能我口音的缘故,家乡人在外省市碰到自然会有种亲切感。
于是和我招呼道:“来了?”
我笑着点点头,问道:“里面人多吗?”他家生意一直很好,平日里人很多的,我虽喜欢泡澡,但也不喜欢人太多。一群人在澡堂子赤裸相见,总觉得有些别扭,有些精神不好的,还会盯着你的下面看,好像还要跟你分出个胜负一般。
老板把锁柜里的锁交到我手上道:“还没开始上人呢!不多!一会也不见得多,一年就这么一次长假,多半家庭都出去旅游了。”
我接过锁,换上拖鞋,然后进了浴池。
站在更衣室里,听到里面的水声,我耳力不错,粗略判断,里面应该是开了四五个花洒,估计有四五个人正在洗澡,同以往多则三十少则二十相比,这四五个人真的不多。
我麻利的除掉身上的衣物,将其都锁在了柜里,然后拎着洗澡用品,就进了淋浴房。
我所猜确实不错,里面只有五个人。有的人在专注地搓洗着身体,有的在洗着头发,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说话。
我打开了一个喷头,将水温调到不冷不热得温度,然后就开始冲洗身体,然后又洗了个头。
但头上的油腻和身体上的灰尘都冲洗干净只后,我一打帘子走到了里面的泡澡池。
我刚才猜错了,不是五人,而是六人,这屋的池子里还有一个人在泡澡。
我冲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也朝我点了点头,彼此致意后,我就迈了进去,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了。
池子里的水温正好,不算过热、又微微能使人出汗,这种感觉就向人的手轻轻按摩着你的身体,刺痒刺痒的,很是舒服。让人一解多日来的疲惫,不知不觉将脖子枕在身后的台阶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浓,让人恨不得将整个身体蜷缩在水里,让温暖的热气将自己熏蒸,让那温暖的水将自己抚触。
但我知晓自己不能过于偏恋那种温暖,因为此时的水已到肩膀,再蜷缩下去,我将会淹到。
可是不知怎的,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向下滑了下去,我双手碰触到了水池的底,想要往上抬抬身子,可身体的任何地方好像都不再受我的控制。
我心中顿时惶恐起来,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可我的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此时水已经没入了我的口,继而进入了我鼻,我呛了一口水,当即剧咳起来。
这一张嘴,水往嘴里去的越来越大。水池中的水明明只到我的膝盖,我只要微微欠欠身,就不可能被呛到。
可此时我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睁不开那双仿若被胶水封住了的眼睛,刚才水池中的水好似也不仅仅是半米之身。
为了保命,我只能不断再里面扑腾,可是扑腾来扑腾去,我仍旧是不停地呛水。
就在我以前我即将与这个世界告别时,呛水的感觉忽然停止,我好似被人拉了起来。
“喂!喂!”有人喊我。
“他八成是呛水了!”另一人说道。
话音刚落,就有人在我的腹部剧烈的按压起来。
经过几次剧烈的按压之后,我吐出了一口水,接下来那总算睁开了那双无力的眼睛。
但胸腔里仍旧像有什么东西横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我剧烈的咳嗽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舒服一些一般。
这时走个人走至我的身后,帮我拍起了后背,我咳嗽的更大声,直到咳嗽了好一会才感觉微微好受些。
“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那个为我拍背的人关切地问道。
我此时胸中不再憋闷,况且上医院还得花钱,我手上仅剩下的这几百块钱得留着王丽来了陪她玩,想到此我不禁摇了摇头,又问:“我这是在哪?”
看着面前的二人,两人都赤裸着身体,但面容都很陌生,我有些茫然。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浴池!你这心也真够大的,泡个澡也能睡着?”那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人不悦地数落道。
这二人毕竟救了我,我得识好歹,语气虽不好我也忍着,于是我又问道:“我睡着了?现在是几点?”
我不认为是自己睡着了。如果真是睡着了,那也一定是梦魇,因为刚才明明觉得自己被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六点多了!”那人继续不快地嘀咕道。
我心中暗叹,我竟在里面泡了一个小时了。
我以往洗澡又泡又蒸又搓,每次都折腾将近两小时,因此我此时没出去,没引起老板注意很正常。
“多谢二位兄弟!”我说着便起了身,那二人也随我进了淋浴房。
泡了这么久,身体泡的已然有些浮囊,再没有蒸桑拿的必要,所以我简单搓搓之后便离开了澡堂。
今天的事虽有些怪异,但我并没有多想,一来我确实再没看见梳着麻花辫的女子的身影,二则明天王丽就要来了,我心里雀跃地就要起飞了,哪顾得去想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