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舒见我脸上已现怒色,只好直言道:“街上都传小姐真是好手段,能从山匪窝中活着出来,指定用了什么手段?又在太子妃生辰上公然勾引太子,翼城首富之子还前来提亲,也被被迷得神魂颠倒!”玉舒声音越说越低,因为眼见我脸上怒色越来越浓。
当初金贵说出我被山匪劫走之事,次日就传的满城风雨。昨日我才从太子府回来,今日就传出了我勾引太子之事。此事除了顾茗烟所为,我猜不出还有谁?
虽说马嫣然也与我不和,可马嫣然如今已成为了太子侧妃,不管我声明如何,她和阿觉都绝无半点可能。
想到此,我恨恨地说道:“好你个顾茗烟,这比账,我迟早要同你算!”
玉舒见我把账都算在顾茗烟名下,嗫嚅道:“顾茗烟虽然可疑,但是金公子上门求亲之事她并不知情!”
她这一提醒,我恍然大悟,原来确实如此。人在激动的时候总容易犯糊涂,我却忘记了这顶顶重要的事。
“你的意思是云府有内鬼?”
玉舒点了点头。
“吃里扒外的东西,若让我发现绝不姑息。可是我这段日子下不了床,你都在意些。”
我忽地想起顾茗烟扭脚之时曾在云府住过,怕就是在那个时候买通了一些不忠之人。
次日巳时光景,阿勰又来了,仍旧穿着那身厚重的朝服,显然下朝便直奔了云府。
如今正直七月,正是酷暑之季,阿勰进来是额上挂着微微的汗珠。
我命玉舒道:“投个帕子,给六殿下擦擦脸!”
玉舒递了帕子过去,擦了两把脸,笑着问我道:“不气了?”
我不答反问:“你见没见到顾茗烟?”
“没有。”
“外面的那些谣言你可听说了?还是说你昨日知道太子殿下抱了我时就知道了那些谣言?”
“是后者。”
那些传言当真是难听,阿勰怕我挂不住面子,便劝道:“别往心里去,我不在意。”
“你若不在意,昨日岂会亲口问我?”
“我就是随口疑问,你别多心。”阿勰忙急急解释。
我也不想再与他矫情此事,毕竟他又并不是始作俑者,于是便一挥手道:“罢了!”
阿勰见我收起小性,顿时心中一喜,随手抄起一把蒲扇,就坐到我的床边给我扇起风来。
“我不热,你还是给自己扇吧!”穿得那么厚,也不知道换一件衣服再来。
阿勰闷声没说话,我岂会不知阿勰不是不知换一件衣裳凉爽。而是怕回到府上之时,再看见顾茗烟,毕竟顾茗烟十分难缠。
正在这时,金富又来了。再次上演了一出阿勰吃瘪,金富得意的戏码。
还真别说,金富的医术当真是令人叹服,针灸了两次,再碰患处时只微微的疼。
一连数日,二人皆是如此。阿勰日日横眉冷对,而金富却全然不在意。我的脚也在金富高超医术的医治下,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不能长走,还是以休息为主。
一晃又过了几日,眼见脚将痊愈,金富却有几日没来了。
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脚好了便在床上呆不住了。
这一日正赶上雨后初晴,空气清晰,我吵着要去外面呼吸清晰空气,阿勰拗我不过,便把我扶到了院中。
玉舒搬来两个软凳,我和阿勰坐在窗前的大水缸前,看着缸里养着的水莲花。
快到八月,荷花开得正盛,过了八月,天气渐凉,荷花便回凋零。
几只赤尾小鱼在刚中游来游去,我拿着摇扇,对着荷花扇了几下,水里顿生几丝水纹,那几尾像受了惊吓一般直接钻进了荷叶底。
阿勰笑着看向我说道:“调皮。”
我复收起扇子,看向碧空。都说秋高气爽,盛夏光景,天空如此蔚蓝确实难见。
收回目光之时,眼尾恰好落在靠着树纳凉却不发一言的金贵身上。
我忽然想到金富已经有几日没来了,金贵作为其弟弟是一定知晓原因的。于是便问道:“金大公子,这几日怎么没来?”
我虽看向金贵,但眼尾扫向阿勰,不出所料,一丝不悦正慢慢爬上阿勰的脸。我心中一阵偷笑,阿勰果真在乎我,瞧这架势,是又吃醋了。
金贵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哪会观察阿勰面上的细微变化,正对我说道:“我爹见我大哥终日无所事事,拖了些关系在尚书院给他寻了个抄书的差事。”
金贵口中的所拖,十有八九就是靠银钱打点,因为他底气不足,边说还边往阿勰身上瞥。
阿勰毕竟是大邺的王爷,若金贵开口就说他爹给金富捐了个官,阿勰面上难免难堪。
金贵虽愚但又不傻,刚才那番言语想必也是经历了一番措辞的结果。
但即便说得隐晦,连我都听得懂的事情,阿勰又怎么会不懂。
阿勰本该脸色不达,谁知却忽而一笑道:“令尊英明,金大公子终日游手好闲,这般不拘小节地进出云府如自家,是不成体统了些!”
金贵没想到阿勰说得如此直白,咂舌道:“六殿下竟和我爹说得一样!我爹也认为大哥整日缠着洛姬小姐是有些不妥!所以找了点事,缠住了他。”
阿勰扯了扯嘴角,蹦出了个:“英雄所见略同。”
金贵舒金富缠着我,这话听得我有些刺耳。金富不懂事来缠我,好似我也不守妇道任凭他缠着一般!
遂纠正道:“金富日日来云府时来为我治病!令尊不知晓,难道你日日跟着六殿下前来也不知晓?”
金贵见我对其发难,忙福了一礼道:“是在下言辞妥帖,洛姬小姐请勿见怪!”
阿勰也在一旁帮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金贵一向崇武胸中没有墨水,你同他计较什么?”
说得好似我又在矫情一般!
我杏目一瞪,阿勰见我又要转移火气,忙服软道:“好了,我认输!洛姬小姐请勿生气!这说了半晌子话,口渴了吧!本王亲自为你斟茶倒水!”
虽说脚已好上大半,但毕竟没有痊愈,总空着怕是不好,说了片刻话,经阿勰一提醒是有些口渴,于是便由玉舒扶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