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乃是专家出身,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
进驻小烟镇之前,他已经和年家围子的年老团总商议好,一前一后,对小烟镇形成夹击之势,然后用官府和金钱两条大棒,向那土匪头子发起攻势。
那土匪头子看明,无论是年老团总还是老康,都不是自己能够一直对抗的势力,更何况,这俩还都有官府的招牌,那就更不是自己扛得住的,立刻便就坡下驴,摇身一变,成了老康的第二保安团的二营长。
然后,在年老团总主持下,三人一起,拜了把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拜把子话,就像山间晨雾,浓得很,却是靠不住,一定有散了不见的时候。
只是,红军已经不断扩大势力范围,把大片大片山区的穷人们都鼓动起来,一抗官府,二抗土匪,尤其对他们这样的地方恶霸加官方土匪的实力派不买账。
他们要想保持自己的利益,继续为非作歹称王称霸,就得“穿一条裤子”,腿连腿----
年家围子保安团和“第二保安团”,就这样“穿上了一条裤子”,成了红军赤党和大片山区山民百姓的两大死敌。
年老团总欲将“笑狡狼”再嫁给老康的儿子小康,本是一箭双雕的事,既可以进一步拉拢和老康的关系,又可以将“笑狡狼”的终身大事解决。
老康时已病入膏肓,听到年老团总的意思,很是高兴。
儿子小康,已经娶过老婆。那是个邻省的河上帮会头子的女儿,因父母之命,嫁了小康。
不料那女子生性惯了水上生活,哪里受得了这山间日子,“闷得女人都要长出那个来!”便借回娘家之故,走了再不回来。还主动写了一份“求休书”来,令老康父子哭笑不得。
“散了也好!要老子去过那种水上漂的日子,还不如把老子阉了!”小康说的话,比那女子的话还难听。其婚姻遂作罢。
而这“笑狡狼”,乃是山里生山里长,不愁她不惯山里生活。
早年老康还见过她,乃是个有几分娇媚的女孩子。
跟小康一说,小康笑了。他倒是听说过小娇娘变作了“笑狡狼”的故事。他不怎么信传闻,“他妈的,一个小女子,就是一身土匪气,还能横到哪里去?”
他听病重父亲说起,小娇娘当年的美貌,立刻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小娇娘?笑狡狼?嗯,有点意思,二十一二岁的女人,都没生育过,再喜打打杀杀,还能把所有的好看味儿全都弄没了?”
小康之所以应承得爽快,还因为他有些孝心。
老父亲已经病重,他是独子,母亲去世得早。他父亲为了他的前程,放着山大王不当,他得做点什么,让父亲走得安心。
年老团总派年大少,带了一个连兵力,将“笑狡狼”送到了小烟镇。眼瞅着亲事办完,年大少才醉醺醺地带人上路回年家围子。
年老团总问儿子:“你看怎么样?”
年大少酒意还未完全消退,大咧咧地说:“爹,你呀,放一百个心!老——我看,那狗日的小康,和咱家的小娇娘,那就是天生的一对!”
年老团总好奇道:“哦?你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