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木耳的妻子哭得昏死过去。
年木耳的兄弟媳妇,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突然动了。
她两臂张开,一前一后,两手均成鹰爪形状,整个人,直扑两丈之外的“炮锤刘”!
年木耳的这兄弟媳妇,也是个练家子!
她这一扑,无论成与不成,她自己,在这群提了步枪的团丁面前,都只会有一条路,死亡。
她拼了!
“炮锤刘”绝然想不到,这个女子会扑向自己。
眼看这女子已经快扑到自己面前,眼睛尚看不大清楚的“炮锤刘”心中大急,两手到了出击位置。
就听得周围一片冷哼冷笑声响起。
原来,周围的山民早已经心中怒火燃烧,只是碍于这群团丁全都提了枪,才无人跳出来与团丁们硬抗。
枪杆子可不是能够随便用空手对付下来的。
人们如果妄动,不一会儿,这里将血流成河!
只是,他们看见年木耳的兄弟媳妇,已经不顾一切,扑向恶霸的铁卫打手,而这打手有了对抗还击的动作准备,便都压不住心中愤懑,出声冷笑!
这笑声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一个金牌打手,跟一个小女子动手搏命?”
“炮锤刘”听得冷哼声一片,心中自然明白都是冲自己而来。他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堪堪当女子的前手鹰爪挠到自己肩膀时候,一个缩身避让,躲了开去。
女子力气有限,这一抓,只是在“炮锤刘”肩上重重划了一下。“炮锤刘”大叫一声。
其实,这叫声,是“炮锤刘”故意为之。
他已经拳毙了年木耳,即便是镇压山民抗税不交并动武,也算手段用到了极致,足以达到消了一患,同时又震慑了山民的目的。
如果他再出手杀了这女子,他的名声就必定是恶到极点,再无挽回余地。
但总让这女子追着打,自然也不是办法。由此,他先装作让这女子几分,从而被这女子所伤,其后,就好办多了。
如何办,“炮锤刘”还没想好。
他并不怕这女子的武功。就刚才这一下子,他已经知道,自己即便脸肿痛,眼睛都不大睁得开,要对付这女子,也只需半招——一出手就能打死她——他得想个办法,制服这女子,捆进年家围子去,今日事体就算办完满了。
至于这女子以后的死活,那是年家老团总他们计算决定的事情了。
“炮锤刘”躲让开,脚下走着八卦步,看这女子怎么动作,自己想着下一步。
年木耳的兄弟媳妇一招得手,也不追击“炮锤刘”。她也许知道,她自己远不是受了些伤的“炮锤刘”的对手。
她一个弧线步落地,直扑离她最近的一个团丁。
这团丁正抱了步枪,侧面向着她。团丁一面注意着她的动作,一面注意着自己警戒的这一方的围观山民的动静。
还在出围子前,老团总和大少就都嘱咐过:“今儿你们这一队出行的活儿,稍有凶险,注意听铁卫老大‘炮锤刘’的命令,还要小心,如果有山民异动,不及听令,弟兄们可以自己动手,开枪!
就把所有敢跟咱们围子动手的穷泥腿子,一律当做赤匪红军,打!”
这团丁,自然也听见了周遭山民嘲笑“炮锤刘”的声音,他自己还想到:“对付这么个脑筋顽固的婆娘,要是搁老子身上,怎么办?
直接开枪打,似乎不妥,哪里有年家围子的一线团丁,开枪打手里没家伙的女子的道理?
不打,又似乎不妥——这女子虽然只是两下子花拳绣腿,一个闹不好,真被她抢了枪去,老子就真不好向上峰交代了----”
突地见那女子,一个半转向,冲向自己。
团丁这下慌了,两手端着枪,半转身过来,枪口还冲着一边,脚底下紧忙倒动,挪开两尺远,刚刚避开那女子的的前鹰爪,却是没避开后鹰爪。女子一爪划在团丁的上臂上。
这一爪,倒把这团丁划醒了。他也怪叫了一声,叫声透着些惊恐和无奈。
和“炮锤刘”一样,这团丁这样叫,也有几分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