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木耳眼睛睁大。他知道,这不是水上飘来的无害浮物,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玩意儿。
看看酒坛已经离自己只有三尺远,年木耳动手了。
他用的还是“船夫推”,只是变化了些。
这是他用得最熟的招法。可以说,这一回,他的推手,只要到了对方的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他都可以像太极顶尖高手那样,在接触的瞬间,不顶不丢,偏让过对方锋芒,让其像真正洪水水面漂浮的物体,轻滑而过----
“酒坛”上某个部位果然被年木耳碰触到了。
年木耳一推一卸,就要让过“酒坛”去。
“酒坛”在这刹那间变形,突然射出两支“利剑”来——实是两只胳臂,前端,乃是“炮锤刘”赖以成名的两只铁拳!
年木耳并非完全没有防备,他“嘿”地一声,稍稍偏了身体,让过了一只足可打穿普通门板的拳头----
可是,“炮锤刘”这回,使用了自己的十分功力,全用在了这“双牛撞山”上!
年木耳中了一拳,大叫一声,如纸鹞飘出,落在地面,挣扎一下,却是起不来!
“炮锤刘”已经站定,竭力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拱手道:“承让承让。”
石屋门打开,两个妇女冲了出来。
屋里还传出婴儿的哭声。
还有大些的孩子在哄劝的声音:“不哭,不哭!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一个年长些的女子,搂住了年木耳,哭叫道:“孩儿他爹,孩儿他爹!我跟你说,不要争斗,你怎么斗得过他们?
他们是整整一个年家围子,跟官府都是相通的,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就是他们围子里的人手,多少厉害角色?
你不听我的,非要比试,看看,这比试?”
年木耳嘴角渗出血来,苦笑着极力撑着气力说:“孩儿他娘,你都听见看见了,今天这事体,咱们能躲得过去么?
嗨,还是老二说得对,不要多想——看看,都是咱们自己迟了,大意了,唉——”眼见得这口气,就渐渐弱了下去!
他妻子大声哭喊:“孩儿他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就是一个妇人见识,一个妇人见识!你过去说过我,我不听。
今天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年木耳微笑道:“孩儿他娘,也不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我都不怎么全信老二的话——还好,还来得及。听我的,还来得及。”
他妻子哭泣道:“孩儿他爹,你不要这样说,咱们生,生在一起,死,也绝不死到两个地方----”
“炮锤刘”笑道:“他妈的,老子听年老团总交代今天这差事的时候,还他妈的不怎么相信——
这年家围子之外,百里方圆之内,居然还有跟年家围子过不去,下死心硬抗到底的主儿?
他妈的,看来还真有这一号的啊!
这样,年木耳你现在也不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老子身上带了些药物。再者,老子出手知道位置轻重,现在要保你一命,不算难。
哈哈。你只要开口服个软,答应都按照年家围子的规矩办,什么都好说!怎么样?”
年木耳眼中突然闪亮了一下,他挣扎着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