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娘练了些花拳绣腿,有些长进,并终于在飞刀一门上,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除了力度有限,准头和出手速度,竟然渐渐超过了年老团总。
年老团总老两口都挺钟爱小娇娘,看出自己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年老二,总贼眉鼠眼地打量小娇娘,便出声警告,断了他们的歪念头。
而近两年前,小娇娘开始参加年家围子秋后出围收租行动。
她出手狠辣,镇压山民反抗时候毫不留情,仅仅二十岁出头时候,便已被人们暗地里改了给她的称呼。
“什么‘小娇娘’?整个一个‘笑狡狼’!”
前年秋收,小娇娘跟随“炮锤刘”一队人马到一个山村收租。
十几户山民,一家家收过去。
这年山地谷物收成尚可,各户都交得差不多,个别的,少欠一些,“炮锤刘”也好说话,手一摆:“欠着,记在帐上!”
这不是他大方,乃是按照年家围子的规矩,欠一年,下年加倍偿还!
年家对此有个说法:善人利!
到了倒数第二家。
“炮锤刘”笑嘻嘻地看站在石屋门口的汉子,说:“年木耳,你的租粮准备好了?”
年木耳说:“好了。”嘴呶呶,示意靠在墙根的三个麻袋。
麻袋们装得很满。
“炮锤刘”示意,几个团丁上去,拖了麻袋们,放到第三辆牛车上。前两辆牛车都已经装满。
一个在年家账房里干活儿的团丁过来,向“炮锤刘”点点头。
“炮锤刘”笑道:“好。年木耳你到底是姓年,对得住围子里亲戚老爷,都不容易啊。”
年木耳冷冷地说:“什么亲戚,八竿子打不着,十代都出去了。
不要提亲戚两个字,要说姓年就成了大爷,那你‘炮锤刘’还收我的租子做什么?”
“炮锤刘”一愣。
年木耳继续道:“要说姓,你‘炮锤刘’大爷姓刘,你跟南京的刘部长,南江的刘将军,都是亲戚?
怎么你到这里干这跑腿的活儿?”
“炮锤刘”这时候,不怒反笑:“好,年木耳,你的嘴利。老子不跟你多说。
这样吧,我知道,隔壁年蘑菇,你兄弟家里,人跑了,可地没跑,算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中国古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哈哈——你年木耳,虽然不认年家围子这个大姓,总还是要认你的兄弟年蘑菇吧?
有道是,父债子还,弟债兄还,这年蘑菇家欠的租子,就落在你年木耳头上,这不算向你瞎要吧?啊,哈哈!”
年木耳压住火气,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兄弟年蘑菇,在围子里赶集时候,和保安团的巡街团丁吵嘴,本来是占理的事情,被围子保安团抓去,硬判他理亏,要罚他一年足量的租金。
他说不服,要上县里告围子巡街的人,结果被几个团丁追出围子,这个,殴打,都打伤了,他最后才反抗,打翻两个人,自己跑了。
都知道,围子容不得有任何,这个,反抗,我兄弟才只好跑了。要是不跑,只怕现在都被你们打死了——
他跑了,算是家破了,怎么种地交租?
你们不信,去看看他租的那块地,是不是荒了?
我看,你们禀告围子里,把那块地收了就是。
有什么细账,你们记在年蘑菇身上,以后他回来,你们找他算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