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后海海塘笼罩在一片烟霞之中,虚无缥缈,亦真亦幻。
海天一色,分不清楚哪里是海,哪里是天。一轮红日从海水中沐浴而出,像一个初生的婴孩。
“大懒猪,起来看日出了。”步纪峰再睡梦中被叫醒。
“太困了,让我再睡会儿。”
“再睡就错过了。不是说好了,周末要在后海看日出的吗?不然我们搭帐篷,守一晚上,是为了什么?”紫忆丹把步纪峰拉起来。
“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喜欢看日出的啊!”
“就算不看日出,也可以晨练啊,你看海边的空气这么新鲜,好多人都在海塘上长跑呢!”紫忆丹说得没错,海塘上晨跑的队伍,已经化成一条长龙……
另外一边,鱼水静很早就起来,在虞美人草公园欣赏日出。
她想起上一次,这样和步纪峰看日出,是什么时候呢?是七年前,十年前,还是更早之前?
那几年,在后海工作的时候,鱼水静曾经说:“我们周末去后海海塘玩吧!”
“都休息了,还要来后海?就没别的地方好去吗?”
“听说那里的海鲜烧烤很好吃啊,可以就地取材。”
“那里都是工业区,工业废水都排进海里,那海鲜就跟日本褔岛的一样,你敢吃吗?”
“海塘还可以看日出啊,很多人去那边打卡的。”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在虞美人草公园看不一样吗?非要跑那么远地方去吗?”
在后海工作那几年,可能是鱼水静最幸福的日子,却没有和步纪峰去过后海海塘……
休息完以后,又是愉快的搬砖了。本来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但是中午来了几个公司的人,把胡红隽等人一个一个叫去谈话了。唯独没有叫步纪峰和夏智深。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公司来人准没好事。”步纪峰想到以前几次项老师找他谈话,都是鸿门宴。
但是既然没去找他,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啦!
但是中午,胡红隽等人却炸锅了:“让我们跟公司签约,那不是和步纪峰一样了,那我们在混什么啊?”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月见草医院委派到红葡萄药房的人,本质上是属于医院的。这要是改签约,不是和医院没关系了啊!”海涟珍道。
“但是他们不是说我们福利待遇不变啊,只是换一个上家而已。吹他们是国内最大的医药公司,医药行业龙头老大。待遇不会比医院差的。步纪峰他们只是临时工,所以待遇差一点,而且可以随时辞退的。我们如果签约,就是正式工,无固定期限的劳动合同。享受跟公司一样的待遇啊!”凌小美道。
“这话你也信?就算工资不变,但是我们节假日加班费500,他们才300,能一样吗?就算这加班费也一样,你能保证其他都一样吗?毕竟以后你不是医院的人了,谁会保证你还能拿到医院一样的福利?”胡红隽反问。
“可是他们吓唬我们,如果不改签约,就开除我们,只赔一个月的工资。救命啊,我可不想失业啊!”
“你觉得可能吗?我们在月见草医院干了这么多年了,只赔一个月的工资?打发叫花子吗?这都是吓唬你们的话,不可能变真的。你们要是被吓唬进了,乖乖地改签约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我现在就想哭啊,还是玲珑好,现在跟项老师去混了。名义上是流放了,实际上是升官了啊!”
吵得步纪峰一中午都没好好休息,下午一开工,他就问夏智深发生了什么事?
药房没有固定的休息室,午休都是在仓库的。器械仓库比较空,被女生先选择了。那么药品仓库几乎就成了男生休息室了,也就是步纪峰午睡的地方。
但是夏智深就是例外,他居然睡在器械仓库?
这是什么剧情?是夏智深变性了吗?当然不是。只是各位姐姐喜欢他,把他看成是未成年小弟弟,估计都没有把他当男人看。
夏智深也是脸皮很厚地享受着皇帝的待遇。之前是按摩,现在是同寝了。
他还专门挑了凌小美隔壁的位置打地铺,睡着了也许一翻身,就碰到了凌小美?
器械仓库因为打了空调,睡着了可能有点冷,凌小美就穿了单布衫,盖了空调被。
可以清楚地看到,凌小美左边小腿肚上有颗美人痣,夏智深又看得直流口水。午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不过步纪峰一点也不羡慕夏智深的艳福。不就是同寝吗?在后海海塘,不是刚在一个帐篷下度过?有什么好兴奋的?
而且夏智深有一点不受欢迎,那就是他睡着了会说梦话,还打呼噜。几个姐姐因为喝了他的奶茶,吃了零食,还接受按摩,所以不好意思说。但是还是旁敲侧击地希望他润到隔壁,和步纪峰一起午休。
不过那一天,都在讨论改签约的事情,就没人在乎夏智深的呼噜打雷了。
听夏智深说,红葡萄大药房的员工,本来是分成两部分的,老员工都是医院的人,而步纪峰和夏智深这些新招进来的,就是医药公司的。
但是按照有关规定,必须都是一套编制的,所以想把胡红隽这些老员工都改签约了。老员工自然不同意,中午的谈判不欢而散。
“是我,可能也不会签的。”步纪峰本来也以为他是和医院签约的呢!毕竟以前他也在医院做过。谁知道签的是医药公司呢?感觉被骗了。
至于夏智深,他无所谓。他来上班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女票。
“我觉得最后还是会签约的。毕竟上面决定的事情,我们也改变不了。”凌小美依旧坐在了她熟悉的收款岗位上,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
“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一家公司了啊!”夏智深幸灾乐祸。
“凌小美,你怎么还在上班啊?发生这种事情,你还有心情上班?”胡红隽道。
“不上班怎么办啊?真的要被开除吗?”
“开除就开除,他们敢吗?我决定了,我们罢工。他们要是真的敢开除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么多人上班?”胡红隽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