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慕容昕初试云中雨,至尊宝移驾
书名:打破顽空须悟空 作者:北宫伯玉 本章字数:4493字 发布时间:2023-11-22

第三十七章 慕容昕初试云中雨,至尊宝移驾虫二居(上)

 

“至...至尊公子,这...这投名状是何物”,刘杨哆哆嗦嗦的握着刀,支支吾吾的问道。猴王朝两个倒地不起的方士那边努努嘴,复又看向刘杨,云淡风轻地说道,“说来也简单,请刘先生用手中刀,亲自送这二位一程即可。如此一来,想必先生定能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了”。刘杨瞠目结舌的看着猴王,浑身颤抖好似筛糠,地上那两个方士闻言,更是声嘶力竭的苦苦哀求不止,银狐眉头微蹙,用一双碧绿色的眸子狠狠瞪了过去,所有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那二人好似砧板上的死鱼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公...公子,当真,要如此嘛”,刘杨此时已是面如金纸,眼眶中隐隐泛着泪光,猴王微微颔首,给了他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又将银狐抱在怀中反复摩挲,换了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表情。刘杨只觉得手中的钢刀如有千钧,他咬紧牙关迈着好似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走到其中一人身前,猛吸口气举起手中刀,歇斯底里地喊了声,“请二位先生赴死”后,便紧闭双目,操刀狠狠剁了下去。

 

这里插一嘴题外话,那刘杨其实只是徐福的记名弟子,他在云梦山辛苦求学五年,但奈何资质平庸,哪怕拜入徐福门下,于炼丹、炼药一道,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罢了,最终被老恩师礼貌性的扫地出门,打发他下山云游历练、增长见识去了。至于什么,“若壮士今日能救我一命,日后家师那里,必有重谢啊”云云,那不过是刘杨走投无路之下,口不择言、顺嘴胡编的瞎话罢了,徐福若是知道自己的记名弟子如此窝囊,说不得一气之下,便把他给逐出师门了。当然,于猴王而言,莫说是徐福的弟子了,就是徐福本人,为了革命工作需要,这人该杀也就杀了,猴王之所以高抬贵手饶了刘杨一命,归根结底,还真是因为他有一副好面相,外加一个好名字。

 

话说猴王上辈子的单位中,隔壁部门有一个大他三岁的老哥,名字恰好也叫刘杨,同样是一副矮胖身材,论起面向来,此刘杨与彼刘杨,倒还真有七八分相像。猴王与刘杨都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年纪相仿、境遇相似,两人还都加入了单位工会组织的篮球队,每周都要约着打一场养生球,然后便找个烧烤店,喝酒、撸串、吹牛哔,顺便再吐槽几句,各自身边的龌龊领导和伞兵同事。在偌大的单位之中,那个刘杨算是为数不多的,被猴王当做朋友的同事之一了,虽说是爱屋及乌,但单凭一个好名字,外加一副好面相,也只能替刘杨争得一个,纳投名状的机会而已。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地牢,关键还要看刘杨自己如何选择,若他存了一念之仁下不去手,只怕此刻便是三个方士,在奈何桥上,大手拉小手,迈步一起走了。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一个念头便可以断生死、定兴衰、决荣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既是权利的傲慢,也是它的魅力。

 

书归正传,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猴王抱着银狐款款走出地牢,身后还跟着一个垂头丧气,面如死灰的矮胖子。呼延力此刻就守在地牢入口处,看见猴王出来便急忙迎上去,深深一揖发自肺腑的感谢道,“至尊公子,大恩不言谢,呼延力欠您一条命,以后但有驱驰,公子尽管吩咐”。“呼延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且随我去,先把子乔他们接近来”,猴王微笑着搀起呼延力,迈步向前走去。呼延力起身时,余光扫过猴王身后的刘杨,见那矮胖方士,一副臊眉耷眼、魂不守舍的倒霉模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猴王身后。借着昏暗的月光,呼延力看得分明,那方士浑身上下,竟是沾着大片大片的殷红血迹。呼延力眼中波光流转,却是不动声色的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跟上了猴王的步伐。

 

月上中天时分,临淄城内除了灯红通明、欢饮达旦的女市外,其余三百多个闾里,在漆黑的夜幕笼罩下,早早便熄了灯火,数十万临淄人,皆已酣然入睡。子乔此刻正抱着肩膀斜倚着一辆牛车,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商社的院门,侧耳倾听着院内的风吹草动。只可惜院墙高耸、庭院深深,除了簌簌风声与阵阵虫鸣,偌大的一个院落竟好似鬼蜮般,再听不到半点人声。对于猴王的种种通天手段,子乔可是深有体会,甚至还有些盲目的崇拜,他好整以暇的守在院门口,眼角余光时不时的扫向身侧的牛车,那车里放着一个麻袋还有一根儿黑铁棍。“那铁棍儿少说也得有六七百斤吧,至尊公子,真乃神人也”,子乔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了一句。话音刚落便听见“吱呀”声响,只见那两扇厚重院门中的一扇,被从内拉开,子乔看地清楚,猴王带着呼延力,还有一个陌生人,此刻正站在门口朝自己招手呢。

 

“事成了,兄弟们,上”,子乔拍了拍旁边的车夫,压低声音吼了一声,那车夫一甩缰绳,领着身后十余辆牛车,鱼贯驶入商社东门。子乔则是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径直来到猴王身前,朝呼延力点点头,目光从刘杨脸上一扫而过,有些诧异的问道,“至尊公子,慕容姑娘呢”。“无妨,我这会儿便去救她。子乔、呼延大哥,我已经把院子清理干净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们二位了”,说罢猴王又指了指身侧的刘杨,淡淡地吩咐道,“这位刘杨刘先生,是我请的客人,等会儿陪着咱们一起出城。子乔,你可要替我把人给照顾好了”。子乔闻言立刻抱拳拱手点头称是,猴王朝刘杨微微颔首,转身迈步便走。呼延力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刚走出半步便被子乔伸手拽住了胳膊,“子乔,你这是...何意”。子乔意味深长地望着呼延力,摇了摇头轻声劝道,“呼延大哥,麻烦你留在此处,照看刘先生。至于其余的事 ,您就不必多操心了”。子乔笑嘻嘻地把呼延力拉到刘杨身边,扭过头招手喊了声,“兄弟们,跟我来,一会儿动作麻利些,捡值钱的东西搬”,说罢便领着众人直奔商社府库而去。

 

商社院中的一处僻静小院内,慕容昕和衣躺在榻上,瞪着一双杏眼,生无可恋地望着头顶上的紫色帷幔,怔怔地出神。慕容昕的床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婢女,正用防贼似的目光,警惕地盯着慕容昕的一举一动,不远处还有一个婢女爬在圆桌上假寐。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慕容昕便如木胎泥塑般,近乎于心如死灰了,仿佛一切都像是命运的嘲弄,她从东湖草原一路辗转千里来到临淄城,甚至还遇到了那个,能令她心头小鹿乱撞的至尊宝,可所有的美好与憧憬,都如梦幻泡影,在她双脚踏入东胡商社的那一刻起,瞬间破灭。渴望自由的慕容昕,犹如扑火的飞蛾,她用尽了浑身力气去追求光明,结果却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无论她如何挣扎,却始终逃脱不开自己的宿命,犹如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沦为某个达官贵人的玩物。

 

恍惚之间,慕容昕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猴王曾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慕容姑娘,我觉得吧,这位东胡商社的齐老板,也未必会念令尊过去那点儿香火情,你此时轻身投奔过去,只怕不是上策。姑娘若是厌倦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莫不如去诸葛公子府上寻我,只要姑娘开口,我自有办法替你解忧,如何”。慕容昕努力地去回忆那张英俊的面庞,那道挺拔的身姿还有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只可惜一切皆为镜花水月、过眼云烟,此时此刻的慕容昕,莫说是去寻至尊公子,哪怕就是想寻短见,也半点由不得她自己了。念及于此,似是绝望,又似是不甘,慕容昕满脸悲戚、朱唇微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默默念叨着什么,不知不觉间,双瞳剪水的美眸中,已是滑落了几滴清泪。正所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说得便是此情此景吧。

 

此处插一嘴题外话,话说东胡王治下,靠近燕国边境有一个中等部族,唤作慕容部,而慕容昕便是,慕容部族长最宠爱的幼女,号称东胡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也是未来注定要嫁给东胡王的女人。只可惜慕容昕生不逢时,时值燕将秦开大败东胡拓地千里,她的父亲和两个同父异母的长兄,都死在了战场上。部族东迁途中,又遭到了燕国骑兵的突袭,乱军之中男子十丧七八,妇孺则被掳回燕国为奴为婢。危难时刻,作为慕容昕父亲曾经的亲卫,呼延力挺身而出、拼死冲杀,单骑带着慕容昕杀出重围,而慕容昕的母亲和弟弟,则落入了燕骑手中。慕容昕与呼延力一路向南逃窜,端的是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好不容易甩开燕国追兵,却又不知这天地之大,又能去何处存身。二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乘船渡海去齐国临淄,投奔父亲曾经的旧友,东湖商社的齐海。于是乎,这才有了慕容昕在碣石港偶遇诸葛村夫,搭船一同回齐国的后话,也就是自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便开始了转动,而那齐海与东湖商社,只不过是恰巧,被齿轮碾碎的一群蝼蚁罢了。

 

书归正传,正当慕容昕躺在床上黯然伤神之时,却听见“吱呀”一声轻响,角落处的一扇窗户,似是被晚间的微风吹开了一条细缝。立在床边的婢女眉头微蹙,朝窗户那边瞄了几眼,下一瞬眼中忽然失去了神采,也不再理会慕容昕,而是径直走到门口,伸手推开屋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另一名趴在桌上假寐的婢女,此刻也是浑浑噩噩的站起身,不声不响地出了门。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自从齐海将慕容昕软禁在此院中,那两名婢女便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轮流盯着慕容昕。此时已是夜半三更,两位婢女却忽然扔下自己夺门而出,空荡荡的房间,只剩慕容昕一人躺在床上,她不由得黛眉微蹙,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满脸警惕的望向门口,那颗心却是越揪越紧,似乎是怕齐海兽性大发,下一刻便会冲入屋中,对自己行那苟且龌龊之事。

 

慕容昕战战兢兢的坐在床边,银牙轻咬朱唇,一双柔荑紧紧攥住床褥,忧心忡忡的盯着门口,突听得“噗通、噗通”两声轻响,似是有什么重物砸落在地,正当提心吊胆之际,耳畔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其语气、音调,竟与脑海中那人一模一样,“有故人夤夜来访,多有叨扰还望见谅。慕容姑娘,一日未见,别来无恙否”。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是迈过门槛款款走入屋中,灯火阑珊处,那人一袭黑色锦袍,嘴角擒着温文尔雅的浅笑,朝着慕容昕随意的拱了拱手。是邪、非邪,坐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慕容昕痴痴地望着猴王,蓝色美眸中瞬间多了几分光彩,她揉了揉眼,反复打量着猴王,一边用指甲狠狠掐着手指,一边难以置信的问道,“至...,至尊公子,真...,真的是你嘛。我这莫非是在...,梦中”。

 

望着慕容昕那憔悴的面容,猴王目中闪过一抹怜惜,柔声宽慰道,“昕儿,是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说罢便径直朝慕容昕走了过去。慕容昕此刻只觉得恍如隔世一般,各种情绪好似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彻底吞没,令她几近失控。泪水再次湿润了眼眶,慕容昕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紧走几步,仿佛乳燕投怀般,一头扎进猴怀中。“至尊公子,我还以为...,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泪眼婆娑的慕容昕,将头轻轻埋在猴王的胸口,待二人相拥了片刻,她又急忙抬起头,惶恐不安地望着猴王,心急如焚地提醒道,“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那齐海已经抓了呼延大叔,若是被他撞见,怕是连你也走不脱了,趁着天黑你赶紧走吧。能见你一面,今生今世,我便再无遗憾了”。

 

猴王贪婪地嗅着慕容昕身上淡淡的脂粉味,微微躬着腰,生怕别在背后的钢刀,还有立在丹田上的钢枪惊扰到她,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粉雕玉卓的美背,在她耳鬓边温声宽慰道,“无妨,呼延大哥已经被我救出来了,此刻他正和子乔待在一起。至于那个齐海嘛,昕儿你且安心,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来招惹你了”。听了猴王这番话,慕容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但此时她却忽然变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只觉得一阵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直接软到在猴王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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