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姿落问。她想,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变成光的模样,用光的模样光的身份干坏事,一旦失信,十二星座也只会迁怒于教皇。
“我得先和‘教皇’他们谈判,今晚我要说服他立即放人。”
姿落明显一愣,随后她笑了,黑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什么这么好笑?”
“狮子座,你真矛盾,既然想放过我,你们为什么不将我的父亲一并放过?”姿落说,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任他。
黑泽的脸色大变,他闷闷地哼了一声:“你的父亲还在昏迷中,现在你无法带走他,我们还没有卑鄙到对付一个昏迷的人,他在这里比在哪里都安全。走吧,趁他们还没发现,如果再被抓住我可帮不了你。”
难道他是真心想放她?姿落不太确定,她试着想相信他:“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去说服教皇……虽然我并不了解他。”
听她这样说黑泽的眼睛里又流露出那种讥讽的笑意,他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包东西扔给她,原来是她的精灵们,它们全都被冻在黄褐色的水晶里,一个个露出惊恐的神色。姿落接过它们,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翅膀在雨中一掠而过,仓促间她回过头,黑泽的身影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而他们刚才待过的星宿从雨中仓促望去竟然是个像无数黑色金属管道组成的怪异建筑,七拱八翘,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充满阴森感。
黑泽目送她的身影在雨幕中一掠而过,很快就失去了踪迹。他回过神时,发现天秤座正斜靠着门双手抱胸望着他出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将他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黑泽愣了一下,没理他径自下楼。
“法老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叫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回复大家?”天秤座紧跟上他,大声问道。黑泽在狭小且陡的楼梯里行走如风,如果姿落看见肯定会惊叹不已。
黑泽头也不回:“如实禀报!”
“告诉他们你爱上个十二星座以外的女孩?”天秤座笑嘻嘻地问。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过道里显得格外刺耳,黑泽迅速转身击倒了他,动作快得对方没有察觉,天秤座沉重地弹射到墙壁上,跌落在地,却没有发出呼叫声。
黑泽慢慢站直后轻声对着狼狈倒地的天秤座说:“你总是忘记自己在和谁说话,天秤座!”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天秤座看看嘴角的血,仍旧笑眯眯的:“大人别激动,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我们都很清楚……星座的宿命。”
黑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星座的宿命!
宿命,像无尽黑暗中在远处等待吞噬他的巨兽,喘息着瞪着通红的眼睛期待他自投罗网。
姿落将精灵们从黄褐色的水晶中释放出来,她发现冰之精灵也长出了翅膀,但飞得不熟练,基本还是依赖于她,瓶中精灵似乎胖了些,比以往要啰唆,反而是学问精灵不怎么爱说话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姿落问它们,它们的变化让她不太适应。
学问精灵颤巍巍地向后一指:“别废话了!”
姿落看到雨幕中闪电般快速追来的巨蟹座,那个胖子弓着身子,速度快得离奇。在雨中她的翅膀湿透了,变得不太灵活,对方似乎长了双防水的翅膀,雨中的速度更快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在小阿卡那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对方的飞行速度了,没想到对方的速度比记忆中更加可怕,她振翅高飞。
巨蟹座穷追不舍。
他们一前一后在雨中快速滑过,双方的距离迅速缩短,雨似乎下个没完没了,雨水冲进眼里,她几乎无法辨识方向。
“前面有人。”黑暗精灵吸口气,提醒她,“当心撞上!”
姿落努力睁眼,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类似游行方阵般的飞行队伍,大家都穿得花花绿绿,全部用气球状透明体包裹着自己,在疾雨中列队飞行。
领队的是个小胡子锅盖头的男子,他不时调整着队列。姿落一喜,迅速俯冲下去:“羽毛!”
羽毛一见她就兜头将一张花花绿绿的袍子将她裹住:“别出声!”那张袍子在她身上迅速膨胀成球体。
在羽毛的帮助下她眨眼混迹于他们当中,胖胖的巨蟹座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突然消失掉,他大汗淋漓地围着大家飞上飞下,羽毛则挥舞着小旗帜无声地指挥大家不时变换队形,这样一来雨中的搜索更加艰难,胖子找得眼睛发酸却一无所获,只好贴身跟随队列。
这时羽毛突然打个呼哨,说:“大家都辛苦了,前方就是驿站,分头下去休息吧!”
所有人欢呼一声,分成整齐的四列俯冲下去,羽毛紧紧拉着她:“跟我来!”
他们纷纷降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巨蟹座没头苍蝇般地跟上这个,又跟上那个,大家都不理会他,他很快茫然地在原地发起呆来。
街道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过节的喜悦气氛,姿落正要问羽毛今天是什么日子,羽毛冷不丁问她:“你是谁啊?”
姿落简直要晕过去了:“你不知道我是谁还帮我?”
其实她长大后的模样羽毛还没见过,现在又被淋湿得够戗,羽毛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羽毛挠挠头,憨笑着:“全凭直觉,直觉告诉我该帮帮你,懂吗?”
姿落哈哈大笑,她忘记了这个具备祭司天赋的老男人的习惯了,他不靠理智只凭直觉行事。
“那么,现在你的直觉告诉你要做什么了吗?”她决定先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她怕会吓到他。
羽毛一脸神秘地说:“直觉告诉我得先带你去吃一顿。”
姿落简直是感激涕零了,长大后的她又开始食欲大增了,只是条件限制,又碍于脸面,才没有急着去寻找食物,羽毛的直觉真不是盖的!
“不过,你有钱吗?”羽毛有点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