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新兴的领主(下)
书名:斯科洛的只言片语:新的王朝 作者:苍渊之握 本章字数:3345字 发布时间:2023-11-21

       克纳隆之战以后,人们暂时停止了武力上的对抗。但这并非因为利益的纠纷得到了解决,而是惨烈的战场至今都让潘迪尔人心有余悸。


       当时的双方在一堵石墙下面几乎要耗尽所有的人员、物资和牲畜。最终,疲惫不堪的首领在反叛者的指引下攻入对手领地,发现已经一无所有的对手只是依靠树叶和山鼠维持生活。而即便如此,人们还是焚毁了领主的房屋并杀死他的追随者以泄心头之怒。


       而对于那些曾跟随领主的人们,首领还是决定网开一面,以免再次引发新的仇恨和冲突。山南的人们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过上了难得的平静生活,但明智的人们意识到,双方对于利益问题始终避而不谈,只不过是在延缓灾祸的到来,应该为将来做好打算。


       新任的仲裁之主老拉弗尔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位统领采取有效措施整治秩序,赢得臣民的爱戴和盟友的敬意,便打算带着随从和奴仆以及丰厚的礼品前往耶维鲁,希望能在这位有所作为的统领这里寻求协助。


       老拉弗尔在执掌权力之初,致力于安抚受到伤害的臣民。他废除聚落内部的苛刻规定,换掉严酷的随从,让劳累的民众得到休养;惩治不法人员和制止胡作非为,平抚民众的不满和怨气。


       这些都要归咎于先代统领恩斯,他不仅无所作为而且堕落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庄严的庭堂变成私人活动的混乱场所;对于好言相劝的随从和长者,以弓矢和刀剑相击,就连忠实的盟友也被他拒之门外。


       恩斯甚至怀疑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有觊觎廷座的野心,就派出一位大胆的奴仆,击杀满怀亲情而又忠诚可靠的多勒姆。当另一位仆从满怀惊惧的将多勒姆的死讯告知他的主人时,这位统领竟然咒骂奴仆打扰到自己休息。


       好在,堕落统领的病亡使灾祸得以停止。医生将他的死因归咎于暴饮暴食和纵情声色,喜庆的民众认为他是罪有应得,而奴仆们庆幸自己可以长久远离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人。


       在长者和随从的商议下,来自家族遥远旁支的拉弗尔,担负起统领和仲裁之主的重责大任。他曾跟随商队,前往斯科洛为追求奢侈的恩斯寻找奇珍异宝;也曾带领潘迪尔人的使团,进见友善的利米底亚诸侯,并且得到对方的赞赏,使他有机会见到诸侯领地中最有学识的人士并与之交谈。


       长久的停留使拉弗尔受到统领恩斯的猜忌,他赶紧以贪图玩乐为由而表示悔过,并请求卸去担负的职责,以避免进一步的恶意中伤。不过,平淡的生活并没有减少他对斯科洛的热爱。等到他成为聚落的主人,也就不再担心会有人对他的学习热情指手画脚。


       除却处理聚落内外的事务,其余的闲暇时间都被用以学习利尔语,这使他可以顺利而欢快的阅读斯科洛的书籍和典章,为自己的治理寻求有益的方法。


       山地的同胞首先在阿克杰得到周到而热情的招待,同时也得知对方的来意。阿克杰曾出于感激之情而派出援军,并由统领的儿子亲自率领。在经历一场恶战并耗尽一大批补给后,带队的指挥官告知对方,他们不得不撤出战场以保全聚落的成年男子。


       撤回的军队同时带来山地的局势和战场的状况。其他成员不想冒险犯难,同时又担心山地的纠纷会波及到这里,因而对山地的战事保持防备和坐视的姿态。


       老拉弗尔告知沿途的聚落统领,要以周到的礼节招待山地的同胞,同时召集他的随从和聚落长者进行商讨。


       长者团和民会都希望统领保持观望的姿态,但有一位名叫卡泽姆的民会成员表示,山南的首领和领主已经在相互攻杀中消耗殆尽,完全可以趁此虚弱之际而发起坚决行动。

       

       然而战事所要达成的目标会很有限。军事行动可以为仲裁之主带来征服的荣誉,使对方以卑微的姿态向仲裁之主进献礼品。但统领完全可以从开放而安全的贸易中获取远超于此的利益。


       况且,养殖牲畜和打猎的生活,已经使这里的人们养成散漫的习性;而经商的活动又使另外的人们居无定所。想要在这片地带维持影响力,统领和他的后代则要付出过甚。


       老拉弗尔深表赞同。不过,这仍然是涉及整个平地的重大事务,按照惯例要举行统领议会予以商榷再做出最终的决定。库尔塞隆的信使携带仲裁之主的召集令,开始奔赴各方领地。还有一位礼数周到的随从,特意去迎接山地的同胞。


       为了表示对仲裁之主的尊敬和诚意,一直骑在牛背上行进的首领们,在距离目的地还很远的地方改为步行。在途径成片的田庄和果林之后,山地首领在土墙的外围看到南方的仲裁之主。


       老拉弗尔身穿青黑色的长袍,身旁的随从手持一面旗帜,使统领的位置更为显眼。老拉弗尔的家人根据辈分的不同站立在身后或两旁,朝着不远处步行而来的山地首领挥手致意,很像是在等待和迎接自己的家人。


       在互相致敬和问候以及拥抱之后,老拉弗尔亲自将对方扶上牛背,与自己并行进入库尔塞隆。库尔塞隆的规模足以比过任何一座山地的城镇,人们在草屋和木石结构的房屋中进出忙碌,或者三五成群的行走在街道。建筑虽然比较简陋,但整齐排列而且街道整洁。


       库尔塞隆既是繁华的地带也是南部的权力中心。统领用篱笆或是低矮的植物来划分城市的区域,安排顺服的随从或奴仆,依据潘迪尔人的习俗和聚落的法度来管理他的城市。


       行进的队伍特意路过热闹的商业街,这里既是交易的场所,也是商人们居住的地带。统领为这些人颁发身份的证明,可以进行商贸活动从而享受丰厚收益带来的富裕生活,当然也受到统领的严厉限制。这些商人被限定在特定区域以方便统治者的监管;他们不能拥有更多的土地;除却资助和参加祭拜天神的活动,禁止参加其他公共活动。


       山地首领赞赏平地同胞的统治力,经过简单交谈得知,这要得益于严格的土地管理,而土地的所有权似乎就是山地战事的根源所在。


       周围的人们喜悦地朝着他们的统领和统领的客人致敬。这里云集着各地的人们,但最令首领们好奇的还是来自大山另一侧的斯科洛人,使用马匹是他们最为独特的标志。这种高大的四足兽无论脚程还是耐力,都能胜任繁重的劳作,甚至可以陪伴士兵进入战场。


       山地客人们进入统领营地,这里是前代统领聘用斯科洛建筑师进行设计和监造,以满足自己的奢侈享受。等到拉弗尔成为廷座的主人,他下令拆掉两座富丽堂皇却并无实际用处的建筑,用得来的材料加固和修补库尔塞隆的城门,留下的两片空地被花木所代替,以保证两侧对称的布局和样式而不损威严和秩序的象征。


       首领们被安排在豪华的木石房屋中居住,就连随从和奴仆也都有舒适的房间,足以彰显仲裁之主的热情和慷慨。经过几天的休息和准备,山地首领们得到仲裁之主的邀请,参加南方同胞的统领议会,这是南方最为盛大的活动,也是施展个人能力的舞台。


       聚落的统领已经等候在仲裁大厅的外面,他们分列在仲裁之主的两侧,更为紧密的姻亲和盟友位于老拉弗尔的右侧,左侧是臣服的统领或进献者的代表。经过一番寒暄后,山地首领进入议会大厅,干净的大厅被各种旗帜和天神的符号装饰得富丽堂皇。


       贵族们坐到铺有草垫的右侧石座上,而左侧是专为后者站立的区域。老拉弗尔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来到大厅的中间,他向周围的人们点头致意,告知会议的目的和重大的问题,并将石座上的山地朋友邀请到圆形的台前。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知晓,但山地领主的诉求还是引来台下人们的一阵私语,他们得到一份暂时的答复,和战的大计需要经过充分讨论和考虑。


       在这期间,拉弗瑞斯的使者以卑微的姿态出现在阿克杰。拉德法在一次意外中过世后由他的儿子接受重任。为了支援受到围困的领主,这位首领派出军队而在随后的血腥对抗中付出巨大代价。当他听闻首领向南方派出使团,便以和平和商贸的名义希望与平地同胞建立友好的关系。


       老拉弗尔在随后的会见中向对方提到:


       “当我还是孩童之时,父亲就命我跟随统领的队伍去往拉弗瑞斯以增长见识。当时的首领热情招待了我们,并在随后的宴会上邀请我们比试射术。我的表兄多勒姆以高超的技艺赢得首领的钦佩,所以在行将离开之时以良弓相赠。而这份礼物至今还装饰在廷座上方的墙壁。”


       善辩的使者只是以鞠躬行礼作为回应,而后提到他的领主与统领的祖先一样,都是靠着辛勤的劳动而积攒了财富,既未损害同胞也未有负天神的赐予。但有人竟假借天神的名义,试图剥夺他们的成果,这种行为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反对。


       有备而来的使者又提到加拉维、阿隆德和戈尔斯的事迹,他们都曾为维护臣民的权益而进行战斗并建立明智的法度,由此获得后世的铭记和称赞。山南的领主虽然见识短浅而行事愚钝,但却一直将三位贤者视为效法的榜样。


       使者的言辞和见识获得老拉弗尔的好感,并以进献者的礼节招待了这位使者。阿弗瑞斯使者的出现,反而使贵族们快速达成一致的决定。人们以委婉的方式向山地首领表示,他们不想介入山地同胞内部的事务,但愿意为同胞提供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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