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 巧借谈心改境遇
书名:成败人生路 作者:书呆子 本章字数:5184字 发布时间:2023-11-21

第二三章 巧借谈心改境遇  

上回书中说到在众人的劝说下,向河渠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凭一己之力去与歪风邪气斗,而是以退为进,改变自己的处境。

改变处境的要点在两个方面,一是改变大队领导层对自己的看法,一是改善与薛井林的关系。改善与薛井林的关系目前有些难度,针尖对麦芒地顶着干已漫长一段时间了,一下子化干戈为玉帛,谈何容易?而想改变大队的看法却相对容易得多,因为他与郑支书、冯主任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害冲突,应当说开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会计一职满可以选大队团支部副书记殷长生来当。

后来之所以变差,主要受两方面因素的影响:一方面是薛井林善于逢迎巴结,自己则永远是公事公办,关系亲疏别说是上下级,就是父亲与几个儿子相处,也是喜爱逢迎自己的多些;一方面完全恪守着母亲的“背后不论他人非”的教诲,从不在背后说人的毛病与过错,而薛井林和他的一帮人却是只要逮住把柄,哪怕是表面现象,也要去大队告状的。

知道的能辩白,不知道的谁知有多少?比如晒席事,冯主任认为是小事,没批评,如不是六队会计郝兴仁碰巧听到告知,则没有政治操上的抨击,也就没有当冯主任面的澄清。假如能让郑支书、冯主任了解一下自他当干部以来的所作为,应当是改善看法的关键,并且要当薛井林的面陈述。

 怎样才能获得当面陈述的机会呢?他打算借用毛主席提倡的开展谈心活动来获得郑、冯的同意。于是他分别与郑、冯二位说了“为搞好四队班子的团结,建议开展谈心活动。”郑、冯都同意,但郑支书却说最近他抽不出时间,由冯主任来主持,公社新派来的分管干部印会计可以陪同,冯主任点了头。几天后向河渠又找了一次,冯主任在印会计的陪同下于十月十四日下午来到四队。

谈心活动在薛井林家进行。冯主任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四队搞得好不好,关键在领导班子,领导班子又决定于你们两人的精诚团结、同心同德。长时间以来你俩的斗角,直接影响了四队的前进步伐。大队虽做了几次工作,效果不大。最近向会计认识到团结的重要性,提议开展谈心活动。郑支书和我很赞成。为有助于你们通过谈心活动增进相互了解,消除分歧,加强团结,我和印会计今天只听不发表意见。盼望你们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会上谈过,会后不再议论。我就说这么多,印会计你说说。”印会计说:“我刚分到红星来,情况一无所知,说不出什么。你们二位谁先开始谈起来吧。”

公社会计印伯良的到来,对向河渠来说是处境转变的契机和助力。因为印伯良是原高二(三)印新元的父亲。在家里听儿子几次说到向河渠,同学们到他家时听过向河渠的发言,印象不错。向河渠见印伯良分到红星来,敏感地知道助他脱困的贵人到了,他必须抓住机会。

冯、印二人话说过以后,薛、向二人却迟迟不开口,冯士元有些不耐烦,正要催促。突然门外一人带着爽朗的笑声进了屋,四人一看,是公社组织委员周延龄。向河渠连忙起身让坐,自己则另端一凳坐到旁边,薛井林则赶忙倒水。

周延龄笑哈哈地说:“昨晚党委决定我到红星来陪陪老爬灰,怎么样?不会不欢迎吧?”印伯良笑着说:“正经点好不好,你是党委成员,该当我陪你,怎么弄颠倒了。”周延龄笑道:“不 不,你是老爬灰嘛,可以传授点经验,让我们也学点本事,小冯,你说是不是?”冯士元笑着说:“等我生了儿子再向二位拜师。”

一阵玩笑过后,冯士元将今天的会议目的说了一下,周延龄说:“到大队听老郑说了,你们谈,你们谈。”冯士元说:“向会计,建议是你提的,你先说说。”向河渠说:“薛队长客气不肯先说,我就先说。”

向河渠先回顾起两人历史上的关系,他说:“在全队以我跟井林认识最早”见众人面显惊讶,他说,“他家原住在九队河北,与我外婆和大舅家河南河北,一张木头桥连通了两边,小时候我俩就认识。后来他一家搬到我们队,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大前年我爸被揪斗,薛井林为我爸的平反昭雪出了不少力,我们全家都记着这段情。”周延龄说:“唷,说起来你们应该是最好的搭挡,怎么闹起矛盾来了?”向河渠说:“可能是我在一些事情上处置不当引起的吧。”周延龄说:“哦——,说说看。”

向河渠说:“当上生产队干部后,我俩都下定决心彻底转变我队的落后面貌,因而一开始能同心同德、携手并肩奋斗,到后来不如意的事情屡屡发生,两人关系越来越差,为消除误会,我也曾两次到你家交谈,睡在一张床上,谈了两个晚上,仍然无补于事。我觉得我俩前世无仇,今世无怨,没有理由你挖我墙脚,我绊你跟斗。我们之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只要坦诚交心,把意见说出来,把误会消除掉,找到共同的目的和处理问题的方法,我们就能恢复过去的友好关系,重新掺起手来把这个队搞好,所以就提出了这个建议。”周、印两人几乎齐声说:“这个方法好。”薛井林也赞成这样做。

向河渠说:“既然你也赞成,那么一家一主,一庙一神,你是当家的,就请你先说说。”薛井林说:“我全无准备,还是你先谈谈吧。”薛井林说的也是事实。事前他根本不懂会有个交心活动,也从来没打算跟向河渠交什么心,让他先谈,真的措手不及;再说凡这种类型的交谈,先谈的肯定处于不利状态,因为不知对方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能有针对性地说自己的。向河渠没有这些顾虑,一是有了准备,二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以非议的言行怕三位领导知道的,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大概就是这种状况。因而薛井林推辞,他就先开了口。

向河渠追述了一年来两人一齐工作的历程,然后归纳说:“自从确定你当正组长那一刻起,我就抱着配合你把这个队搞上去的决心,并付出了自己心血:所有的制度规定由我起草;你在立新工作队期间,鉴于我们年轻不懂种田,成立了农事研究组;因为有些青年调皮捣蛋,组建了“青年突击队”,并建议由周兵带队,这样可以不让歪风邪气影响全队,同时借以因势利导,教育他们不往邪路上走。你从立新回来后,我与周兵积极配合你,政治上帮你做思想工作,生产上帮你作生产规划,常提自己的建议供你参考,我的本职工作在全大队处于中上游状态,不丢你的面子。我觉得我们好比是夫妻,我这个当妻子的就该配合丈夫做好工作,为你的威信着想,凡做对头的事我和周兵尽量揽过来,可是结果怎样呢?”向河渠苦笑着分“领导组作出的决议被你推翻”“我们按制度处理了社员,你说好话”等四个方面列举了事例,同时就解散“农事研究组”“青年突击队”谈了自己的看法,并就所知的小报告逐一澄清了真相,但对他不赞成薛井林与夏金花结亲一事没有说。

薛井林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这哪儿是谈心,分明是揭发我洗清他自己呀,象这样谈下去 ,大队领导会怎么看自己?在公社领导眼里自己又成了个什么样的人?他必须反击。

反击些什么呢?反驳是不行的,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不反击也不行,他猛然想起金花告诉他的一句话,于是冷冷地问:“你总是拣有理的说,怎么没说你背理的事呢?”向河渠一愣,随即说:“牛不知力大,人不知己过,自己总是觉得正确的才做,有时自以为正确,其实却是错的,这不奇怪,你说出来,是我错了的,保证知错认错改错。你说我有哪些背理的事情?”

薛井林问:“你还记得曾说过‘薛井林不要想做到我的主’这句话吗?”向河渠说:“我大概还没有狂到这种程度,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不信可以请传话的人来当面对质,我什么时候在哪里跟哪个说过这种混帐话?这话只怕是挑拨。”

薛井林说:“对质到没有必要,但事实可以映证。”他举例说领导组的决议应该由他宣布,向河渠却抢先宣布了;有时候向河渠已通知人上工了,他却不知情,这些是不是越权?有几个人大忙到了还没归队,他宣布扣钱,向河渠却拒不执行;杨冬根家的照顾他不同意,向河渠硬要坚持到底,他说的话作不了数,是不是说明他作不了主?“连我叫人拿了一次钥匙,你也立刻赶来要去,你好不放心人哪,在这个队里我还算是当家人吗?”

周延龄一听,立刻严肃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向河渠说:“还有些什么事你通统说出来,是我错了的知错认错改错,是误会的解释。”薛井林说:“我知道你理论强,没理也能说出理来,我先说这么多,你说吧。”

向河渠说:“今天领导在这儿,有理没理不凭你说我说,领导心里有数。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都有下情可说。请你回忆一下,凡我抢先宣布的决议都是做对头的事情,之所以我来宣布,是不让人把矛头指向你;擅自通知人上工,是捉粘虫,那段时间你根本不通知人打早工,如果我也不通知的话,只怕拖下去会影响麦子的产量(捉粘虫是个起早干的活儿,太阳一出就难以找到虫子---笔者注),这两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保证改,下次决不重犯。

扣钱的事,你可能忘了当时的决议是立即通知外出人员归队,如不归队,迟一天扣一块钱。队里迟迟没派人通知,这些人才迟了几天,不属拒不归队,不该扣,这件事当时是说清楚了的。至于杨冬根家该不该照顾,你开始为什么不同意,还是你向三位领导汇报一下,让领导判断该不该照顾。钥匙的事我是这样看的:公房的钥匙按规定除保管员外任何人无权保管,要到仓库拿东西一定要保管员到场,你叫人拿走钥匙为了什么呢?需要我说吗?我可是为了你好哇。万一仓库出了差错,你洗得清身子吗?”

薛井林没好气地说:“我说的嘛,横竖你有理,你说我不说了。”向河渠说:“所谓通过谈心消除误会和分歧,就是有什么不满的、怀疑的,通统说出来,有误会的通过解释消除误会,错了的承认错误、取得对方谅解。我说的那些不实的你可以更正,误会了你的,盼望你给予解释,使我消除误会。我说了不少,你再说说吧。”

周延龄说:“我觉得”冯士元打断周延龄的话头说:“对不起,组委,向河渠和我们有个约定,在他与薛队长的交谈中,我们只听不插话。他们谈好了,我们有什么话再说。”周延龄有些意外地说:“哦——,还有这个约定,行,我不插话。小薛,轮到你了,你说吧。”

薛井林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向会计说吧。”向河渠说:“井林,我们这是在交换意见。假如你觉得我不应该解释也可以,我只听不解释,采用有则戒之,无则加勉的态度行吗?如果行的话,还请你把对我的意见全部说出来,让我注意纠正,好不好?”薛井林说:“我没意见。”

向河渠苦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有不少意见,不肯说我没办法。我是诚心诚意地征求意见的。你可能不知道为改善我俩的关系,我作了哪些让步?”接着他把让步的事情一一作了列举。他不管薛井林发不发言,仍按照自己的思路将需要澄清、说明的主要事项一桩一桩地搬了出来。最后他说:“说句心里话,周兵被撤职后我的心也凉了。有的同志劝我不要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我觉得说得不错,所以除本职工作外,我是松劲了;政治思想工作、生产规划、劳动管理,凡不属会计份内的事我都不管了。我知道这样做有负于领导的期望,是我的不对,我检讨。衷心盼望你给我提提意见,只要是我的错,保证改。”薛井林余气未消地说:“我说过了,没意见。”

 向河渠知道薛井林根本提不出能摆到台面上的意见,但为了改善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故意说:“牙齿同舌头处得那么好有时候还嚼呢,更何况常常叩碰的我俩呢,没意见不客观嘛。”薛井林还是说没意见。

 冯主任不满意了,他说:“薛队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对你是有什么说什么,可算是竹筒倒豆子,哗啦啦通统倒出来了。你呢可倒好,没说几句话。搞好团结是双方的事,都要开诚布公,有什么说什么,可别藏着掖着的不爽快。”薛井林无可奈何地说:“我真的没意见。”

 两天后冯主任与周、印两人又来到四队。 这次三干会扩大到贫协组长吴明珍、民兵排长张粉英、现金保管周玉明、实物保管老会计和新上任的副组长张成等领导组全体成员。会上以冯主任为主讲了话,他说党支部、革委会听取了四队两天前关于谈心活动的汇报,认为四队两位主要负责人之间的意见已经全部交换完毕,误会应该完全消除,团结问题可以认为已经解决。盼望四队领导班子在薛井林的带领下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将四队建成红星大队的标兵队。讲话结束时又不因不由地加了一句:“薛井林同志,四队再搞不好,我不找别人,可惟你是问啦。”

又过了两天,杨主任转告了这样一句话:“冯士元在会上说‘没想到我们都错怪了向河渠,那个人有水平,有肚量。’”向河渠知道这次谈话效果不错,他得继续努力。

周、印二位的到来给向河渠的改善处境带来不小的帮助。凡冯主任到四队来,不是周延龄就是印伯良陪着,而且总要拉到向家坐坐。坐当然不会白坐,向母酿的米酒醇香扑鼻,在四队可是一绝;向家不养鸭子,但鸭蛋不缺,凤莲娘家水面多养的鸭子多,老太太到妹妹家来,呀,现在该说是到女儿家来了,每回总要带不少鸭蛋来,这么一来炖米酒就鸭蛋、花生米,或酒酿鸡蛋,随时可待客,虽无大鱼大肉,倒也挺吸引人的。不仅如此,有时候向河渠也会让凤莲买回鱼肉招待公社、大队干部,并拉薛井林和张成作陪的。

凤莲与婆母又惊又喜,觉得这个犟头终于转弯了。她们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几十里外的一位女子的功劳呢。就这么一来二去,凤莲婆媳听不到冷言冷语了,向河渠也没有再听到有人告他黑状的消息,到此他的第一步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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