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千里流徙 山脚遇险
书名:剑钩啸天录 作者:夕雨 本章字数:3218字 发布时间:2023-11-21

话说吕如雪听得师弟吕雄让她说说三年来她下南山的遭遇,一下就挑起这位美丽的姑娘的绵绵情思,把吕如雪的思绪牵引至三年前——

那时,十五岁的吕如雪年轻气盛,自以为身有南山武功高强,经不得父亲吕飞天的“江湖上高人甚多,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句话刺激,欲寻江湖上高人比试身手。

吕如雪为何如此气盛耶?原来,她的父亲“飞天神龙”吕飞天、母亲薛玉的武功都曾得自于师傅南山老叟的亲传,享誉武林。吕飞天除南山武功内外兼修之外,还精通岐黄医术、炼制各类药物。吕如雪的母亲薛玉除武功高超外,她则特别擅长易容,乔装改扮

吕如雪是吕飞天、薛玉的独生宝贝女儿,吕飞天、薛玉夫妇俩自然都要把自己的武功、医术、易容术等倾囊相授给吕如雪,因此,吕如雪虽然年轻,但是已习得多种武功技艺。不过由于她太过年轻,内功修为还浅,加上她学习武功技艺时免不了心浮气躁,所以她武功技艺虽比她的许多师哥师弟高超,但是与她的父母相距还甚远呢。

吕如雪没有认识到自己武功技艺的修为尚缺火候,自以为南山武功天下无敌,她急于想在江湖扬名立万,所以负气仗剑下山。

吕如雪下山之时,正值大郑始皇帝郑缨暴毙,二世皇帝郑聪即位,然而郑聪年幼懦弱,朝政被太后孙秀秀和宦官贾忠把持。二人狼狈为奸,仅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尽毁始皇帝时的朝纲,使奸佞当道,忠臣被陷害,以致天下大乱。于是被大郑伐灭的前数十个列国贵族趁机纷纷起兵复国,列国又为一己利益互相攻伐,中土大地顿时烽烟四起,战事频繁,只是苦了黎民百姓。

百姓为躲避战火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流徙逃难。

因而吕如雪下山的前大半年,她不由自主地加入了难民流徙的队伍,从黄河两岸到长江两岸,逶迤数千里,风餐露宿,饱受艰辛。

吕如雪一开始还有与江湖高手比试身手的初心,她曾西登嵩山少林寺、南攀武当道观,欲觅绝世高手较技,可是因为正值中原大地战乱之时,所有的寺、观闭门,所以她未寻得所谓的高手较技。

吕如雪在流浪的途中也有好几次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略试南山的武功身手,展示她的侠女风范。可是她一路遇到的或是趁乱祸害百姓的散兵游勇,或是借机欺辱良善的地痞宵小,这些人皆武功低微,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倒是吕如雪在南山父母那里学到的医术和炼制药技发挥了大用途,她一路救治了无数因饥寒患病的流浪百姓,因而百姓们送给她一个好听的雅号——“玉面小菩萨”,称颂她的恩德。

且说这一日,吕如雪与一大群老年妇孺逃难,从江南又渡江返至江北,流徙至黄河附近的雾笼山下,欲在山脚下暂时躲避几天兵祸。

当地的民谚云:雾笼山,山罩雾、雾罩山,山雾毒如蛇。这是在形容这险峻无比的雾笼山山高,并且常年弥漫着毒雾,莫说山上鲜有人居住,即使偶尔有旅人翻越雾笼山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吸入毒雾而丧命。

难民休息间隙,吕如雪给一众老年妇孺诊治完病,她终于歇了一口气。她见四周无人注意她,她悄悄地寻山涧流淌的声音来到密林深处,摘下脸上的面膜,在涧水里清洗自己的脸面和秀发。

清洗完毕,吕如雪感到一阵惬意。她打量着清澈的涧水里的自己,她正是十六碧玉年华,貌美如花,她感叹自己生活在如此一个动荡的岁月,她不禁想自己也如一个寻常百姓一样,此刻祈盼和平安定的生活,哪怕是堪堪才能温饱也是幸福啊!

这时候,她也深切怀念在南山的她的父母吕飞天、薛玉,怀念她的师弟吕雄,也怀念她的其他的师弟、师妹们。

吕如雪重新戴上面膜,挽好秀发,背上药囊和行李包裹走出密林。她先抬头打量头上弥漫着毒雾的高高的雾笼山,又打量着眼前东倒西歪地歇息在草坪上的难民们,他们一个个被饥寒折磨得瘦骨嶙峋、蓬头垢面,她的心中不由发出一声声悲悯的叹息。

吕如雪知道,这些可怜的老年妇孺哪怕有一点办法,他们也不会来雾笼山如此危险之地栖息,他们都是被刀光剑影的战乱逼得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吕如雪正在无限感慨之时,她忽然注意到人丛中出现了一位身穿蓝色夹袄、头系红色围巾的中年模样的妇女,吕如雪发现中年这个妇女十分面生,吕如雪一路来走来从未见过这位妇女。吕如雪注意到,这位中年妇女没有像其他难民似的蓬头垢面,她身上的的衣着也比较整洁。

吕如雪见中年妇女手挽一个篾篮,她不时地从篾篮中拿出煎饼、窝窝头分发给席地而坐的难民们,难民们大口大口地吃着,并向中年妇女表示感谢。

吕如雪自己是易容高手,她一眼就看出中年妇女的脸上也蒙着面膜易容而隐藏住了她的真正面目。

这位中年妇女是何人?她自何处而来?

吕如雪的心里不由地充满疑问,她刚想迈步过去走近中年妇女,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所有的难民惊见几十余骑旋风般地卷到近前。来者是一群荷枪持刀的散兵游勇,他们策马迅速地散开在四周,用刀枪对准了草坪上这群赤手空拳的难民。

吕如雪紧咬细玉牙,她不觉握住藏在行李包裹里的宝剑的剑柄。

领头的是一名将军,他四十岁上下,满脸的络腮胡子,身穿鲜明的甲胄,手绰一柄大刀。他大声吆喝道:

“所有的刁民都给我听着:交出你们包裹里的所有的金银细软和吃食,老爷就放你们离开;如若胆敢隐匿不交,哼哼!”

将军冷哼数声,随即在马上挽了一个刀花,齐刷刷地削断身边一棵大树的手腕粗的几束枯枝,惊起两只黑色老鸹惨叫着飞向天空。

“且慢,小女子我有话说!”

吕如雪这时从密林中挺身而出,拦在络腮胡子将军的马前。

络腮胡子将军稍一愣,约马稍退两步,他随即上下打量了吕如雪一眼,眼中顿时闪烁几丝邪光,他假笑着说道:

“哦哦,原来是位妙龄小姑娘呀!相貌长得倒不如何,但这小身段却挺够味儿的呢!小姑娘你有何话说呀!”

吕如雪极力忍住满腔的愤怒,她脆声说道:

“且容民女禀告将军大人,我们难民为逃避战乱,背井离乡,一路颠沛流离,饥寒交迫,包裹里哪里有金银细软和吃食,求求将军大人能有菩萨心肠,可怜我们,放小民百姓们一马吧!”

草坪上的难民们也纷纷跪倒磕头道:

“是呀是呀,求求将军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小民百姓一马,小民百姓们一定对您老人家感恩戴德啊!”

“放过你们?”

络腮胡子将军又仔细地打量了吕如雪几眼,眼中的淫邪光芒越来越亮,他环顾四周的军士们一眼,张开一嘴大黄牙笑着说道:

“好,让老爷放过你们可以,但是得让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陪陪老爷,然后再陪陪老爷手下的弟兄们,弟兄们说是不?”

“是啊,让小姑娘陪我们乐乐,哈哈哈!”

周围的军士们皆大声起哄。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一位小侠女,宝剑刷地已然出手!

“好,那本姑娘就来陪你们乐,看剑!”

只听平空一声清叱,吕如雪身如羽燕凌空飞起,手中剑就是一招南山剑法的绝招“南山流星”,剑锋只取络腮胡子将军的咽喉!

所谓忙家不会,会家不忙。看来这个络腮胡子将军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武功也高强。他看剑锋迎面而来,他先是一个“镫里藏身”,在马背伏肩缩头,使吕如雪的剑锋只掠络腮胡子将军的头盔而过,差点削掉头盔上的红缨;他待剑锋掠过,然后猛地一直身,手中的大刀即刷地斩向吕如雪的纤细的腰身,好歹毒也!

好一个吕如雪不愧为南山高手,她早已有后招在胸!只见她星目含怒,银牙紧咬,猛地一提内力,于是她本来往下落的身子骤然又拔起三尺,她此刻如苍鹰扑食,手中利剑居高临下再刺向络腮胡子将军的咽喉。

络腮胡子将军没有料到吕如雪武功如此高强,连忙收刀来护咽喉,只听“叮当”一声震响,刀剑火星四溅,络腮胡子将军手中的大刀竟被削去半片,他的咽喉也被剑锋割断,他的庞大的身躯随即坠落马下,吕如雪的这时身子则轻盈落地!

不过却没有料到四周的军士们此时发一声喊,皆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冲向吕如雪,瞬间把吕如雪围在核心,吕如雪正当大开杀戒,就在此时,远处又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不知道又有多少兵马向此地涌来!

“父老乡亲们都快走啊!”

吕如雪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一股大力牵引着她竟从围住她的众军士头上飞过,她即突出了重围,她紧接着听见空中“刷刷”迭声连响,犹如利箭穿空也!

吕如雪这时身子刚刚落地,她回头一看,只见刚才住围住她的数十个军士皆已倒地身亡,每个人的胸前的护心镜赫然都被“利器”震碎,而震响护心镜的利器却是寻常的窝窝头!

这正是:

强中还有强中手,山外青山叠青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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