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稳定发展(二)
书名:乱世风云 作者:英雄立马起沙陀 本章字数:8485字 发布时间:2023-11-20

高雅琼去世后,王子师作为宰相之首,自然也要进宫,同时见到了自己的姐姐王媛薇,并秘密交谈了一会儿。

王媛薇:“我听说高雅琼死前曾和郑舒丹多次单独聊了很久,你猜这有什么玄机啊。”

王子师:“一者肯定是托孤,其子马鸿邺聪颖不下鸿松。王航敏也老了也没有什么背景靠山,自然只能是托孤郑舒丹代为照顾。”

王媛薇:“这个我也想到了,但即便如此,问题也不大。”

王子师:“不过我听到一个别的情况,得注意,姐姐需要小心。”

王媛薇:“什么?”

王子师:“那就是姑母当年在临终前将二人送往南洋,托陛下照顾的时候,曾秘密交给了二人许多机密文书。里面记载了许多和宁嘉归年间海山洲和南洋,主要是南洋发生的秘密情况的上报。而这些文书到底有些什么,是否与我们有关,谁也不清楚。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已经去世的姑母外,恐怕就只有她二人了。”

王媛薇:“陛下不知道吗?”

王子师:“依弟弟我近二十年的观察和各种打探,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但又不可能全知道。我们当年支持陛下肃清南洋,确实也做过一些事情,这些是不是会在那些文书里也有所反映呢,弟弟我真是没把握,也是放心不下啊。如果这些让陛下知道,那可就危险了。”

王媛薇:“姐姐明白了,总之我们都要小心。”

王子师:“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四月,王媛薇多次以怀念高雅琼的名义去高雅琼宫中,实际上则是借机去寻找其宫中有无当年留下的文书,而且找的非常仔细,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些事情,郑舒丹自然也知道了,毕竟她现在是内事厅同知,实际上已经是内事厅知事,赵歆茹早已经养病多年不理事了。

郑舒丹到此,也暗中佩服高雅琼,临终前已经想到了许多,尤其是将那些机密文书全部交给了自己。而她自己留着这些,也是一个危险,放在宫中更是危险,万一哪一天被拿走可就麻烦了。但是自己不能轻易出宫,该怎么送出去,又该交给谁保管呢。想来想去还是卫长庆最可靠。

八月十五中秋节,借自己的堂姐郑舒悦和卫长庆前来宫中的时候,郑舒丹亲手将这些交给了卫长庆,说:“姐夫,这些你一定要替小妹保管好,这很重要,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也可以烧了,总之随你。”

卫长庆虽是军人,但是也宦海多年,立即明白了这些东西的不寻常,说:“娘娘放心,臣明白,臣不想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听到卫长庆这么说,郑舒丹放心了。

卫长庆顺利将这些带回家后,郑舒悦很好奇,想打开看看,然而被卫长庆呵斥道:“这都是机密文书,但是什么,最好不要知道,恐会引来杀身之祸,你我和子孙后代谁也不能看。而且也不该放在家中。”

郑舒悦:“那该放在哪里。”

卫长庆:“我自有办法,你不要管了。”

几天后,卫长庆以同知枢密院事的身份前往枢密院的内库,悄悄地将这些放入了枢密院的内库之中,这里全部是记载的有关军务的内档,虽然每日进出存放的人不少,但是没有皇帝的诏令,任何人不能翻阅,即使是内阁领班大臣和枢密使。然而这里皇帝一般是不会进来的,所以这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这个存放之地,卫长庆后来亲自悄悄告知了郑舒丹,只有他两个人知道,没有第三人。郑舒丹也因此放心了。

果不其然,如高雅琼生前预料,在她走后,王媛薇就以各种名目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从高雅琼那里拿走,成为了自己的。而在皇子的态度上,王媛薇对马鸿邺的态度也不再如往日那样温和,日渐严厉。

郑舒丹没想到高雅琼生前所预料的竟然在逐步实现,佩服之余也有些心寒,宫廷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地方啊。

十月底,郑舒丹外出回来,看到王媛薇在训斥马鸿邺。

起因是因为马鸿邺和马鸿松玩儿的时候打赌一件挺稀罕的西域玉佩,是马玉隆赐给马鸿松的。结果马鸿松输了,但马鸿松因为是嫡子,加上如今已经是嫡长子,总有一些高傲,虽然输了却想赖账。而马鸿邺毕竟还小,思维比较简单,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与哥哥产生了争执。恰好,王媛薇过来了,问清原因后,虽然让马鸿松道歉,并让他给了马鸿邺,却又说了一句:“你是长子,要有大志向,怎可为一件小物件而失信。何况,他没娘了,自然什么都喜欢,你需要如此吗?”

然而就是王媛薇后半句这口轻飘飘有欠考虑的一句话,让还小的马鸿邺发火了,当众反驳王媛薇说:“我怎么没娘了,我没娘怎么了。我是没有了娘,但我也不是什么都喜欢,我还有志气。”

说罢,将那块玉佩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自然也摔碎了。

马鸿松的怒火也被激发了,两兄弟竟然也纠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王媛薇立即让人拉开,训斥了二人,然而主要还是针对马鸿邺,说了一句:“他是哥哥,是你的长兄,你怎么能和哥哥打架。”

马鸿邺:“是他先打我的。”

就在王媛薇训斥和马鸿邺反驳的这一时间,已经有孕在身快五个月的郑舒丹过来了,赶紧前来向王媛薇问安,并询问了情况,马鸿邺一一向郑舒丹说明,并最后叫了郑舒丹一声娘,说:“这就是我的娘,谁说我没有娘。”

王媛薇:“小妹,你何时成了她的娘。”

郑舒丹:“我是,您也是啊。您是皇后,母仪天下,母为娘,难道不是吗?小孩子打闹,说几句即可,好了,我代鸿邺向您和皇长子赔礼了。”

说罢,郑舒丹强行拉着马鸿邺给王媛薇、马鸿松下跪赔礼。

郑舒丹给王媛薇下跪行礼,可以接受,但也给马鸿松下跪,于身份上是不合适的,然而这正是郑舒丹的高明之处,明面上赔礼,实际上是嘲讽他们母子的心胸狭窄。而且怀孕五个月的人行礼,万一身体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马玉隆如果知道,肯定会恼怒。

王媛薇自然明白了这个意思,也明白郑舒丹毕竟不同于其他人。有马玉隆宠着,卫长庆等作为后台,她还是要忌讳三分的。何况她现在还有马玉隆的骨肉,真要是弄出个长短,自己可担待不起。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恼怒,拉着马鸿松就走了。

次日,郑舒丹向马玉隆请求由自己抚养马鸿邺和她的姐姐马姿慧,得到了马玉隆的同意。从此,王媛薇和宫内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宫女也不敢再刁难马鸿邺了。

而马玉隆后来也知道了此事,本想训斥一下日益骄横的王媛薇,但是被郑舒丹所阻拦了,郑舒丹也不愿意因此而和王媛薇彻底闹僵,那样对谁也不好,都在后宫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

马鸿松等人的老杜秉静得知此事后,先上疏请罪,马玉隆并没有责怪他。之后杜秉静自己打了自己五十戒尺,又打了马鸿松五十戒尺。

王媛薇见儿子被打的通红,很是不满杜秉静这个上书房总师傅,希望马玉隆换了他,但是马玉隆坚决不同意,还很是欣赏杜秉静。

杜秉静在此事后的第三天,对马鸿松说:“你如今是长子,就应有胸怀。俗话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寻常人家中,作为长子,尊老爱幼是你最起码的标准。而你如今若连这个也做不到,我也懒得教你了。”

马鸿松虽说还小,但也已经十六岁了,深知自己的身份,加上平素对老师非常尊敬,听到老师这么说,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马鸿松:“我知道错了。”

杜秉静:“知错改错,善莫大焉。要成大事,成为王者,必须有胸怀,否则将一事无成。”

马鸿松:“我明白了。”

杜秉静:“郑贵妃虽说不是您的亲生母亲,但地位仅次于皇后。且陛下对其十分恩宠,您应对其保持孝顺,这样陛下会满意,你懂吗。”

马鸿松:“嗯,我知道了。”

天凤十九年五月二日,已经四十二岁的郑舒丹为马玉隆生下了一个儿子,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马玉隆很高兴,起名为马鸿翔。

郑舒丹最得宠,最年轻,如今又生下了儿子,让王媛薇自然不高兴,但是却毫无办法。更恼火的是她已经年近六旬,早已经容颜衰老。而郑舒丹虽然也过不惑之年,但却依然姿色风韵犹存,然而这就是现实啊。

王子师是姐姐的最大依靠,得知此事后,则明显要比姐姐老练。劝姐姐如今不必要再和任何人争了,主要的任务是培养马鸿松,同时让马鸿松的心胸要更加宽广,要有容人之量,要胸怀天下。并告诉了姐姐四个字,不争为争。三十年的宦海生涯,王子师确实已经是稳重老练的多了。这也是他能够从和宁六年就成为实际上的首辅到如今已经二十一年而不倒的原因。

天凤二十年三月十七日,中书右相袁汝阳因病去世,年七十六岁。

马玉隆闻之大悲,痛哭。下诏追赠为太师、中书令、司徒、韩国公,谥号文忠,赏银三千两治丧,国葬。

袁汝阳是袁守阳之弟,虽不似其兄有奇才,但为人温和谦逊,也敢于直言,因此不仅马玉隆喜欢他,即使是权力欲极强的王子师也对其极为尊敬,是一个少有的能够为各派所都能接受和信服的老臣、众臣。

袁汝阳临终前,曾告诫家中子弟晚辈务必秉持勤俭、谨慎、耕读之家风,无论从政,还是经商从军,均要与人为善,不可恃强凌弱恣意妄为。

袁汝阳去世后,王子师也深感他的作用也在大幅度下降,他已经占据首辅之位二十一年了,自己也年过半百了,不可能再长久占据相位了,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袁汝阳去世后,人们也都知道王子师也要退隐了,但接替王子师的人选却众说纷纭。

裴振虎、赵南昌等一些军人希望以卫长庆组阁,但是卫长庆谢绝了,他虽然军务娴熟,对政务也有体验,但自知这不是个好差事,坚决拒绝。不过他推举投降的刘浩隆组阁,或者进入内阁出任协办大臣。

刘浩隆自出任枢密副使后,与军人的关系很好,也是希望凭借军人集团做靠山,与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王子师等大族相对抗。

但是邵子轩(邵博麟之子,凤翔四十九年出生)、郑宁祥、庾维昆等本地文官集团和背大族勋贵很不放心刘浩隆,坚决反对刘浩隆组阁,也反对他进入内阁。

一时之间,内外的文武集团就组阁问题,形成了一种僵持的局面。

五月,王子师提议以皇帝马玉隆信任和与自己私交也不错的西洋事务部尚书荀元柏进入宰执行列,同时继续兼管西洋事务部。

六月,马玉隆下令改组中书门下、内阁:

尚书左仆射加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王子师

尚书右仆射加同平章事、集贤馆大学士:郑云华

同平章事、观文殿大学士:赵永杰、

参知政事兼内阁大臣:

卫长庆(协办大学士)、裴振虎、

郑泽凯(协办大学士)、邵子轩、荀元柏

枢密使:崔肇庆

同知枢密院事:刘浩隆

枢密副使:卫长庆、刘安邦、庾维昆

各部尚书:

吏部:王子师(兼)、户部:赵永杰、刑部:赵南昌

工部:郑宁祥、礼部:庾世泽、矿部:顾子泰

陆军部:卫长庆(兼)、海军部:裴振虎(兼)、

西洋事务部:荀元柏

御史中丞:何昆澎

大理寺卿:邵子轩

市舶司使:郑刚凌

仪仗司都指挥使:丁明海

兴京府府尹:明尔塔

京畿副都督兼雄威军总兵官:郑云柯

殿前军左中右三路军总兵官:哈德胜

殿前军近卫军总兵官:王振涛

侍卫亲军左军总兵官:文次谦

权知侍卫亲军右军公事:何少辉

领侍卫大臣兼京师巡防营管理大臣:华舒台

判六军都指挥使:颜文和

内事厅知事:郑舒丹

王子师还特加太子少师衔,荣膺三孤之首。

此次变动是很大的,王子师再度兼任吏部尚书,但谁都知道没几年了。他举荐的荀元柏进入了内阁成为内阁大臣,但距离宰执还有些距离,连协办大学士也不是。不过长期悬置的京畿都督府再次有人出任。郑舒丹的堂兄郑云柯因多年镇守思岭、三屿县有功,后多次被提拔,如今成为了京畿副都督兼雄威军总兵官。不过郑云柯的威望和权力始终不及卫长庆,虽然是京畿大都督,手握京师所有野战部队兵权。但是他直辖的部队只有雄威军,而仅次于他的实权派是哈德胜,手握殿前军左中右三路军的兵权。赵南昌则由仪仗司都指挥使升任了刑部尚书。内阁各部和其余各部大臣中,王子师的亲信只剩下自己影响多年的吏部和礼部、大理寺了,其余全部被卫、郑、邵三家控制。这也说明王子师开始谋求退路了,准备卸任归养了。而各部尚书中,最年轻的当属于礼部尚书庾世泽,时年三十八岁。

枢密院因为职能大多被划入陆海军部,故而如今的枢密院有些像养老院。崔肇庆知道自己不过是挂名,本身身体也不好,索性长期养病居家。蒲俊松是文人,不懂什么军务,和挂名无异。枢密院真正的当家人是刘浩隆、卫长庆、刘安邦。庾维昆也进入了枢密院成为副使,但他身体很不好,常年在家养病,也不过是挂名罢了。倒是其子庾世泽读书多,处事冷静,很受马玉隆的欣赏,已经成为正二品的大员。

此次选择老迈的郑云华、赵永杰位列王子师之后,是为了不能让荀元柏这些年轻人感激王子师。这种提拔的大恩大德只能出于皇帝,而不能是宰相。尤其是王子师如今已经过于位高权重了。

七月,刘安邦、文次谦、哈德胜被授予上将军衔;

京畿大都督兼雄威军总兵官郑云柯授予中将衔,加太子少保衔。

郑云柯虽然蒙受器重,但毕竟资历有限,让他出任京畿副都督,难免有人不服,且其军衔还低于自己的属下,故而要给他加太子少保,以加重其威望,这样才有所缓解其资历威望不够的情况。

八月,刘浩隆上报已经修建完毕了府城境内的仓城,另外又在安宁河之间又修建了三座浮桥,并在浮桥之上建设了城池。

九月二十一日,卫长庆、裴振虎被授予奉宁军、安远军节度使,等同于西洋的大将军衔,成为马玉隆时代以来第一批的节度使。

十月十九日,枢密副使庾维昆因病去世,年七十五岁。

马玉隆闻之很是悲伤,下令追赠为太保、福宁郡公,谥号文敬。

十二月二十日,马玉隆在郑舒丹、丁明海少数等人陪同下去兴京府大街上微服私访,多年来一直憋在深宫之中,让他恨不自在,而今年他决定外出看看,而腊月正是春节前,必然会热闹不少。

他们走遍了兴京府的许多大街小巷,很是热闹。如今的兴京府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这里是东西方贸易辐辏之地,各种珍奇无不应有尽有。而且还有西洋人在此传教,不过虽然西洋可在晋国传教,但各方面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最重要的就是其教堂占地不可超过十亩地,以免侵占民田影响农耕和正常的商贸往来。

即将入夜时,马玉隆等回城,看到几个百姓正在赶着牛车满载而归,而此时,几个人赶着一辆西洋式样的豪华马车与这个百姓险些相撞。

那百姓一看对方是豪华的西洋马车,就知道非富即贵,下来赶紧与之道歉,并主动让开。

然而即便如此,那赶着西洋马车的车夫下来后却不依不饶,还拿起马鞭抽打牛车的百姓,说:“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这是谁的车啊,敢挡道。”

老农随即被打,那车夫和后面与车里随扈的侍从也下来打老农,还杀了老农的牛,抢走了老农置办的年货,老农和孩子大街上泣不成声。

马玉隆见状,顿时怒火中烧,要上前教训。旁边的丁明海说:“爷,这是王相家里的车。”

马玉隆:“什么,是他,他的手下竟然敢如此无礼。”

马玉隆:“给我上,把他们全抓起来。”

郑舒丹在旁说:“还是不要公开抓,你认不得他们,他们可认得你啊。现在我们在暗,不宜露面。”

马玉隆想了想,有道理。但余怒未消,说罢,让丁明海带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兴京府关起来,他则和郑舒丹把老农搀扶起来,看着那被杀的水牛和老农,不觉甚是悲凉伤感啊。

马玉隆说:“牛是百姓耕作之本,岂能这样被他们随意杀掉。”

郑舒丹从身上拿出五枚银币,交给老农,说:“大爷,这些钱你先收下,你回家,一定有人能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那大爷看着他们,很是感激,说:“老爷,夫人,你们是什么人,别让老汉再牵连了你们啊。”

郑舒丹:“大爷,您放心,没事的。”

说罢,郑舒丹让随从将老汉一家送回家中,又让他们路上给老人家再行购置年货。

当夜,兴京府府尹明尔塔见到了丁明海押来的犯人,看着是丁明海亲自押过来的,还是王府的人,知道事情闹大了。

而没多久,王子师也知道了此事,深感事情闹大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都怪自己平素疏于对下人的管教,索性没弄出人命。立即派次子王宁晋(天凤十二年出生)和管家携带一千两现银去老农家表示慰问。

次日早朝上,王子师在正常议事完毕后,主动当庭说:“臣治家无方,昨夜得知家仆当中与百姓发生争执,臣悔恨万分,特请陛下从重治罪。”

马玉隆不想王子师竟然主动请罪,让大臣们各抒己见,大多数都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王子师赔偿了事,毕竟没弄出人命来。

唯独荀元柏、卫长庆主张从严惩处。而卫长庆还说自己的手下恐怕也有类似不谨慎的行为,回去将从严细查,如有不端,也请从重处置。

马玉隆念及王子师昔日功勋,加上主动认罪,毕竟还是皇后的弟弟,只是申斥了几句,罚俸两年,免去太子少师衔。其那两个仆役全部流放,抄没全部家产。

回家后,王宁晋得知父亲被罚俸两年,还被免去了少师,又得知了荀元柏、卫长庆趁火打劫,极为不满。

王子师则说:“糊涂,若非他们也主张从严处置,为父可就不会轻易这样过去了。”

王宁晋:“为何?”

王子师:“我已为相二十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今天一堆人给我开脱,这让陛下已经心生不满,幸亏他们二人不留情面,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陛下不说话,借此再搜集平日一些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王宁晋:“陛下也该看在姑母和您的功劳上,差不多就行了吧。”

王子师:“糊涂,功劳再大也是臣子。何况,为父多年干的都是文官,军中,全是陛下的人。”

到当年年底统计,晋国各地户口总计已经有一千零二十三万五千余人,各项赋税收入当年总计为一千一百五十三万七千两,为历史最高,而且超过了燕朝最富庶的江南省。而晋国的人口只有江南不到三成,赋税却超过之。这主要凭借发达的商贸,还有丰厚的专卖和印花税等新收入。使得普通农民不用增加太多的负担就能过的较为温饱。

对于晋国如今的这些家底,王子师是了然于心的,而这也是最好请辞的时候了,否则将来万一有事,就不那么好办了。

天凤二十年十月二十五日,枢密使崔肇庆因病去世,马玉隆虽然对这个能力一般的世家大族显贵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但还是感念昔日的功勋,下令追赠为中书令,太傅,谥号文襄。

崔肇庆去世后,枢密使空缺了,按理应由排第一的副使刘浩隆出任,卫长庆也愿意让刘浩隆出任。

卫长庆的理由很简单,自己不是不能出任枢密使,也不是不想出任,但是如果自己出任,文官和大族集团以后的重点靶标就是他了,倒不如让刘浩隆出任,他也可以背后继续控制军权,而且刘安邦等也实际上同意了这个方案,并上奏希望刘浩隆出任,给他说了很多好话,而且认为马玉隆应该也会同意。

马玉隆开始的时候确实几乎同意了,但是关键时刻王媛薇反对,王媛薇虽然不干政,但是却也关心政务。他反对刘浩隆这个降臣出任枢密使这个有军权的职务,而且直接挑明了如果军人和降将关系紧密的话,会有危险。马玉隆在思索之后,还是放弃由刘浩隆出任枢密使,但想让他出任参知政事,可遭到勋贵的反对。

八月二日,马玉隆下令枢密使由卫长庆出任,刘安邦、蒲俊松为枢密副使,刘浩隆仍为排名第一的枢密副使,不过可以参与政务,却没有进入内阁的行列之中。

经过此次的人事变动后,卫长庆虽名为副相,但实际上权力已经不亚于荀元柏了,而卫长庆之所以能多年不倒,除了其与马玉隆有姻亲和年龄在内阁大臣中相对较小之外,还是因为其忠诚勤敏,虽然位高权重,但马玉隆用的很放心。但是没办法的是亏待了刘浩隆了。

马玉隆对刘浩隆、刘博瀚两个降臣实际上是放心的,但是晋国的内部派系斗争也是非常复杂的,有时候他也不得不让步。

刘浩隆、刘博瀚既然选择了投降归顺,选择了在南洋的晋国落地生根,自然也就习惯了这一切,何况他们本身也是晋国通。如今他们都已年过六旬,土埋半截的人了,想开了许多,事后都担任的接受了。

天凤二十一年二月五日,王子师以自己年近花甲,老病缠身为由请辞内阁首席领班大臣,推荐荀元柏接任。

就在王子师辞职提交的第五日,同平章事、观文殿大学士赵永杰因病于二月十日去世,年七十五岁。马玉隆闻之,不甚悲哀,下令追赠为太傅、司徒,谥号文忠。

这几年晋国财政情况好转,赵永杰功不可没啊。

赵永杰去世后,王子师更是执意请辞,到五月二十日,马玉隆最后同意。当日,下令封王子师为弘德院令,特晋少师、司空,并破例封荣国公,重大政务仍可参与讨论,节庆典礼时候仍位列首位。

可以说马玉隆给予了这位老臣也是至亲最大的恩荣。

虽然因为自家下属给自己热了很大的麻烦,但是王子师还是凭借着外戚身份,凭借着最早的从龙之功平安的卸任了,并获封三孤,荣膺公爵。是朝中地位最尊崇的第一人,也是唯一的公爵。

王子师接受了这份荣耀,同时也将自己多年来积累和经商赚下的巨额财富捐出二十万两以供军需。

马玉隆收下他的报效,并为其府邸赐名为荣公府。

至此,王子师终于结束了自己明面上的宦海生涯,自凤翔五十年底跟随马玉隆到南洋,如今已经快四十年了。而他已经位极人臣,身家高达五百多万两,有良田二十多万亩,各种产业店铺数还有青楼百家,早已经足够了。如今他身体尚好,正是能安享这份荣华和继续扩大稳定家业的时候了。而自己也庆幸自己为相二十年来,晋国并未有什么大事,算是当了二十年的太平宰相,这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了。

王子师卸任后的三月五日,卫长庆、马鸿慷也主动请辞元帅府行军左、右司马一职,而且不断上表。

马玉隆后来终于同意了。由此人们似乎也明白了,卫长庆的作用就是制衡外戚系统的王子师,虽然卫长庆也能算外戚,但资历略低于王子师。而马鸿慷的作用则是牵制卫长庆。

次日,荀元柏奉命正式出任尚书左仆射加同平章事、观文殿大学士,仍兼西洋事务部尚书,郑云华仍为右相,但因资格老,大学士排名在荀元柏之前。赵南昌也进入内阁出任参知政事兼内阁大臣,户部尚书由侍郎王文通出任,吏部尚书由御史中丞何昆澎出任,御史中丞由刑部侍郎康岳锡出任,其余人员均不动。以维持政局的稳定性。

不久后,马玉隆又下令给马鸿策重新晋升为侯爵,并解除了对他的圈禁,而三年圈禁下来,马鸿策的性格也确实有所改变。

比起马鸿策的刚烈,其弟马鸿朗给马玉隆打理皇族府库协管宗正府多年,沉稳干练,每年都能给马玉隆提供上百万两的稳定花销,深得马玉隆的宠信,可是比哥哥要升迁的快了不少,如今已经是永昌郡王了。

王子师的请辞,自己也得以全身而退,而晋国也达到了南洋以来的极盛时代,也意味着一个平静时代终将谢幕,一个新的无法预知的时代将要开始了,而马玉隆还得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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