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坊间居然传出了我被山匪抓走,被侮辱了清白的传闻。
那日我照常去找阿勰,谁知将到王府门口时,居然有几个终年妇人对着我指指点点道:“就是她!就是她!”
一开始我有些纳闷,知道她们指的那个她就是我,可是不知道她们在说我什么,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谁知这一放慢脚步,她们的闲言碎语尽数进了我的耳朵,只听那两个人嘀嘀咕咕道:“听说那位云家小姐前段日子被抓到了山上,早就被污了清白,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咱们的六殿下,怎么还舔着脸巴巴的往王府来?”
这话顿时使我火冒三丈,我怎么容许别人平白无故辱人清白?我忽地转身走至那两个妇人面前道:“是谁给你们的胆量无中生有,说三道四,你信不信我这就撕烂了你们的嘴?”
那两个夫人显然只把我被抓到山上的这段传闻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显然没想到我会听见,更没有想过被我听到的后果。
但我爹毕竟是朝中的三品大员,若真追究起来,她们恐怕也得受牢狱之苦。
那两个人脸色忽地一白,神色也惶惶然起来,忙跪下对我叩拜,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我只是唬她们一下而已,当然不会真撕烂她们的嘴,况且即便我能撕烂面前这两人的嘴,也撕不烂悠悠天下众人的嘴。
我懒得理她俩,一跺脚,便跑向了王府。
阿三照例在门口的小屋里侯着,见我跑过去,忙迎我道:“洛姬小姐,您来了?”
我此时心中难过至极,多余的话一句不想说,直接进了门口,穿过花园,来到书房。
阿勰已下朝回来,正在练字,金贵择手不离剑的立在一旁。
阿勰听闻脚步声匆忙,便抬起了头,恰好见我哭唧唧地跑进了书房。
“怎么了?”阿勰见我这个模样,很是困惑。
“肯定是顾茗烟在辱我清白!”见到阿勰,我心中更觉委屈,眼泪簌簌而下。
“到底是怎么了?”阿勰见我啼哭不止,担心发问。
“外面都在传我被山匪抓上山已被辱了清白!”我说着便痛哭不止,虽说我平时行为不拘小节,可我毕竟是个女子,哪有女子不看重自己的名节。
谁知我话音刚落,金贵啪地把剑往桌子上一摔,比阿勰还激动地说道:“是谁敢胡言乱语!我给洛姬小姐报仇!”
我不悦地瞪了金贵一眼道:“好啊!你要给我报仇,先把你自己的舌头割下来,要不是你那日不长脑子的胡言乱语,顾茗烟怎么会知晓我被抓到山上的事?”
我这一说,金贵当即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了下来,嗫嚅道:“我当时也不知晓顾小姐是那样的人,我还以为顾小姐和洛姬小姐是好姐妹呢!”
“好姐妹!谁稀罕和这些人做姐妹!”我怼了回去,金贵没敢再言语,但看他的表情,也不难猜出他尚处在自责之中。
阿勰将我拉至他的座位,给我按到了座位里,柔声劝道:“别急,此事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是像上次一样等着京中再出现一件乐事,压过此事的风头吗?”想起阿勰从前的无为,我更加生气。
“那怎么能够?我这就让官府出具一个通告!”
“通告什么?通告我没有被轻薄?那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不是让那些尚不知晓的人也多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我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写个通告,写明从未有女子绑上山之事!”
“好端端写这个,难不倒是贼喊捉贼?”阿勰被我怼得哑口无言,也不再说话。
我呜呜地哭着,金贵也悔得捶胸顿足。
半晌,阿勰终于想到了个主意,说道:“要不,我明个就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明天?我还没及笄?况且你这么做,不就是明显明显再遮掩此事嘛!”
“那到底怎么办?”阿勰这回彻底没了主意。
“看来也只有冷处理了!”我无力地答道,有时候冷处理还真不失为一种好的处理方式。
阿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既然管不住别人的嘴,那就只能管住自己的心,别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我就知道阿勰到头来还是这套言论。
阿勰为我擦拭掉眼泪,继续劝道:“你信不信,此事不出五日便会过去?”
“不信!”我以为阿勰是在安慰我,故摇了摇头,十分坚决。以往的风言风语一传就半月,哪有这么快的?况且这又是难得的劲爆消息。
也不知我是不是有招黑体质,这一年到头,京中的劲爆消息,总有一则两则是关于我,今年尤其最多。
阿勰见我那抵死不信的表情,呵呵一笑,凑近说道:“真的,再过五日就是太子妃生辰,今年生辰她会邀请京中贵女参与,几天后众人议论的肯定是在太子妃宴席上出彩的贵女的事,谁还能想起这事?”
我微瞥了阿勰一眼道:“你又在唬我,我自认为和太子妃还算有些交集,怎也没见太子妃送请柬过来?”
“我何曾唬过你,刚才我下朝时见大哥,大哥亲口跟我说的,这是小道消息!”阿勰说得有板有眼,不由得我不信。
若真如阿勰所言,很快将有新得热闹将此事遮掩过去,那倒是很好,想到此,我内心的不快微微舒展。
说实话,我虽喜欢热闹,却不喜欢那种场合,况且如今马嫣然已经嫁给太子做侧妃,再见面还不知会怎么刁难我。想到会被刁难,我瞥了阿勰一眼,以求得到庇佑,问道:“你会去吗?”
阿勰摇了摇头,言道:“太子妃请得都是女眷,我便不去了,不过既然知道太子妃生辰,自是要备下一份厚礼!”
阿勰不去,只能由我独自面对枪林弹雨,我微微有些害怕,但一想到五日后,便会有心的热闹取代现在的流言蜚语,我又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