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学院大门口附近,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几近狂欢。
……
“啊哈,浪哥,浪哥,好久不见。”
“哎呦,白金汉老弟,来来来……”
“……”
“缔娜”
“缔娜”
“我要为缔娜洗脚!”
“我要为缔娜暖床!”
“我要为缔娜生……!”
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欢乐。
……
另一边,博塔尔贵族区,一座孤零零的小城堡,波西死后便没了主人。不过,多了个住客,入口处还有守卫看管。这可是尤浪伯爵安排的“赎罪体验”。
这个住客是害死了盖文、波西并在决斗中试图杀死卡诺的亚迪。此刻,他的生活状态不太好,毕竟住的是地下室,正是盖文由生到死的那一间,这里昏暗、破旧、肮脏、气味难闻。
一天只有一顿稀汤、硬面包,硬板床上几张破毯子的生活让他憔悴不堪。无论他如何哀求、哭嚎都无济于事。按尤浪的要求,必须依照盖文生前的待遇安排——关上几年后最后用药剂送走。
亚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时常呆呆坐在床边,自言自语。
这里没有像样的物品,除了两个桶,一个饭桶、一个屎桶,由于没有守卫愿意替他清理屎桶,桶里面已经开始发酵,闷在这几乎不通风的空间。为此,他不得不开始学着盖文那样,使用专门用来排泄的墙口,只不过那里更脏、更滑。
孤独无时无刻不在,按要求,任何人不许探视,连送饭的人都不许露面更不许交流,就算亚迪突发恶疾死了也不用管。所以,这个肮脏难闻的封闭世界,成了亚迪唯一的世界。
也许再要不了数月,这个卑鄙的人就要结束了生命。
这一天,坚厚的城墙内突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然后是臂膀、修长大腿,整个人如灵体一般毫无阻挡地进到了地下室。当下,进来的女子皱起眉头捂住口鼻,一脸的嫌弃。
亚迪呆了好一会才确定那不是幻觉,因为他认识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圣女”,她身着一袭魅红齐臀束衣,侧漏洁白修长双腿,红发魅颜、眼神夺人、嘴角似笑,是个如行走荷尔蒙的女人。
魅红衣女人抱怨道:“这地方可真难找。”
亚迪大喜过望,噗通一声跪下来,七窍流泪痛声哀诉:“圣女万福金安,小人恭迎圣女大驾……”
魅红女人不寒暄,便怒斥:“你是真的没用,吩咐的实验也没能做成,决斗还输给了大武师,真的是个废物。”
“圣女大人有所不知,我敛财是为了帮助黎塞留大人筹备费用的,实验有成果的,一切都是在主人的计划中,小人绝对衷心不二。”
“黎塞留也是不中用,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你这个废物死活,既然实验有成果,那你还算有点用。”魅红女子笑答。
“是是是,求圣女开恩,救救我,小人以后一定全心全意为主人效力。”
“那么我问问你,实验情况如何?”
“依照要求,试用主人的第102号试剂,总计实验了一千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效果,尤其是有执念、贪念的人,执念、欲 望越强效果越显著,并可以诱发潜能。但有一些,特别死脑筋、贪欲不强的人无效,就算增加剂量也只会把人逼疯,成为傻子废人。”
“哦,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呢?”魅红女子问。
亚迪谄媚一笑,“成功试验品在黎塞留大人的基地里都有,都是小人搜集的试验品,圣女大人去查查就知道了。而这里曾有实验废品,他荣华富贵不要,一根筋不妥协不变通,才被父亲关起来,妻子也被我搞了,最后都被我弄死了。他就是典型的被下药后没有激发出伟大欲 望的人,自然被淘汰了。”
“哦,是吗,所以,你才被关到了这里,真是讽刺啊。”魅红女子鄙夷了一眼。
“为了主人的伟大计划,为了圣女您的指示,我和黎塞留大人都忠心不二,日后一定为主人的大业更加努力,求您救救我。”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魅红女子不看亚迪,开始打量起城墙四周。尽管光线昏暗,但适应后并不影响视线。
陡然的,魅红女子目光所及床边之处,有一个发卡,是那么、那么的眼熟,以致她忘了继续说话,径直来到床边拿起发卡,问:
“这个发卡是你的?”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那破土玩意呢,肯定是曾经那个叫盖文的傻 逼试验品留下的。是我翻找机关时无意找到的。”亚迪赶忙搭话。
“盖文?盖文!!!全名呢?”一丝震惊闪过女子的脸。
“盖文.路易斯,就是先前死在这里的废物。”亚迪努力回答,试图赢得魅红女子的好感。
昏暗的光线下,魅红女子一动不动,久久未有言语。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让颤抖;也极力控制着内心,不让撕心裂肺的伤痛和滔天杀意溢出;更用丰富的魅惑经验控制着面部的表情,露出欣喜又诱惑的笑容,说:
“很好,亚迪,你很好!关于这个试验品是如何被囚禁在这里,又如何一步步进行实验的,以及没有效果后,那男人是怎么个死法的,你可以给我好好说说吗,人家好想听呢。”
说完,女人魅惑的笑容充斥面颊,眼神中透出十分的渴望,简直美的得让人欲 火焚身。
一见这架势,亚迪的欲 望彻底被点燃,他径直拖着膝盖爬到女人脚下,亲 吻着女人的脚背,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这一讲,可算是事无巨细,将他知道的盖文.路易斯如何誓死不从,不娶老婆,坚守那个好像叫什么娜的女人,最后搞得家破人亡,惨死此地,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讲完了。
女人安安静静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双目放光,兴趣盎然听着亚迪陈述一切,时不时会发问更细节的情况。终于,半天过去了,嘴皮子磨出干粉的亚迪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他仍以为这会越卖力,圣女大人会越满意。
甚至为了表达衷心,他会不遗余力诉说叫盖文的男人如何傻 逼、如何愚蠢、在过量的实验下死得如何一个惨!加之圣女大人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神,以及甜蜜蜜的专属笑容,让他毫无保留。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女人放下二郎腿,端正了坐姿,褪尽了魅惑,摸索着手中的发卡,爱怜尤甚。这个她的发卡,离开她已经十多年了,上面的图案几乎都掉光了。虽然是个廉价的发卡,但不应如此褪色的。只因,故人的手常常摩挲着它,就像摩挲着她一样。
渐渐地,女人的脸上冷漠起来,尔后突兀狰狞不堪:
“你可知道,这个傻男人,一直爱的女人的名字吗!”
一瞬间,空间内的气场变了。
亚迪突然有些怕,往后退缩着,结结巴巴,“我,我,只听波西说过,叫什么娜的,至于全名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魅红女子狂笑起来,“我来告诉你,那个他爱到死的女人,叫妮娜.维克多,这便是我生来的名字!!!”
“啪”的一声轻响。
妮娜按下发卡一个隐藏的开关,发卡打开了,里面赫然写着——妮娜.维克多,等我!这是盖文用血写的。
妮娜伸出粉色舌头用力地舔了舔,脸上洋溢出无比的幸福,泪水夺目而出,“是你的血,你的味道,还是这么令我着迷。你——我的男人啊,你果然没有抛弃我!”
十三年前临别时,她用发卡换了盖文的手绢,她告诉盖文这个发卡可以许愿,只要在里面写下愿望,那么这个愿望一定会成真的。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我的男人啊,我等你。我会带着你走到世界尽头,让这个世界都为你陪葬的!”
突然间,整个博塔尔的上空乌云密布,天空中轰隆隆的响着。伴随一道落地的闪电,整个城堡都震动了起来。
城堡外的守卫,在惊慌瞬间,只听见地下室传来一个女人的尖锐的到撕破耳膜的尖叫——“我要报仇,我让这世界毁灭!”
守卫,匆忙前去查看,地下室里根本没有女人,就连亚迪的人也没了,但地面和墙上多了许多人体内脏组织的碎片,连骨头都被粉碎成渣,活脱脱的一个红色大染房。
唯一不见的是那个发卡,它又静静地出现在一个女人的头上了。
……
与此同时,午餐期间。
卡诺、菈蒂,尤浪、茜茜,姬薇、宵白等人在用餐。
随着那声惊雷掣电,宵白一把捂住胸口脸色煞白,然后就是一阵猛咳,咳得周围众人都嫌弃地把碗挪近自己。
这时,伴随着一声极其不雅的呕吐,宵白吐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粉色晶体。那粉色晶体,碎裂不堪,一遇空气,便化成了一摊血水,尔后变成骇人的污黑色。
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宵白忍住不适与不详感,扶着胸口,歉意地对着大家笑道:
“不好意思,我的心,好像碎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