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月分戈影,天星合剑文。
锋利光滑的、满地堆放的铜戈石剑反射着天际之星光,苍凉的白月光铺洒在200人取盐小队的山坡营地上,犹如给密密麻麻的人类帐篷打上一层白霜。时值深秋,呜呜呜的山风摇曳着夜里的山林,它吹灭了所有环绕在取盐人营地周边的松脂火把,还乏乏乏地戏弄着被牢牢钉在山石上的帐篷麻布。
野人姑娘们用双手编制的麻布帐篷远不如人类在21世纪之机织麻布,它们的纤维密度稀松,冷冷的山风能轻而易举地穿过麻布,渗入到帐篷里面。
大巫山的昼夜温差大,夕阳下山后、旭日初升前,体感越来越寒冷。
每当帐外风势大时,帐篷内的夏铭一会冻得牙齿打颤,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跟他共用一个帐篷的,是少司纤儿、徒弟李广安、沈伊婷,总计4个人。
这是取盐人营地内部住人最少的一个帐篷,其他的帐篷都住了10人以上,皆因帐篷数量有限,就连勇士嚓西也跟10个濮人挤在另一个帐篷睡觉。在几乎一样大的空间内,人越多,空间越暖和,但个体的私密性越差。
女儿身的沈伊婷被野人部落视为“太阳神副使”,她与“太阳神使者”夏铭一同住一个帐篷,她在冷嗖嗖的帐篷内盖上了厚厚的三张兽皮。隔着熟睡的情郎李广安,她听到了导师夏铭一轻微的牙齿打颤声。
沈伊婷暗想:
“导师,你也够活该的,美女主动送到面前都不抱着睡取暖。”
沈依婷没有牙齿打颤除了因为盖了三张兽皮,还因为情郎李广安在兽皮下双手抱紧她,俩人同盖3张兽皮,一同穿越晚商时代的情侣2人在帐篷内相互取暖。
夏铭一本来没让女徒弟沈伊婷跟来,因为留在野人城寨肯定比西出野人神山取盐安全,但她执意要求跟队前往,顶替了黄小帆的位置。
她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情郎李广安。李广安这次选择跟随导师夏铭一西行,他曾因跟随夏铭一南下征战而负伤;至于黄小帆,在回到野人城寨后没有再跟夏铭一、李广安、沈伊婷3人同住红楼,他大部分时间跟相好翠儿耗在一起,在取盐队出发前更是明确拒绝了夏铭一要求其一同远行之请求。
夜已深,风劲吹,在那一个牢固却透风的麻布帐篷内,贴身依偎、身处中央的沈、李2人,就这样把夏铭一、纤儿2人物理隔开,夏铭一靠东睡,纤儿靠西。
与夏铭一相同,纤儿的身上盖了两张毛茸茸的兽皮,她仿佛已经安稳睡去,一动不动,她背对着沈、李、夏3人。在取盐队伍里面,他们4人都属于身份尊贵之人,独享有7张兽皮与1个帐篷;至于其他的取盐队伍成员(主要是濮人),每人只有一张抵御寒冷的兽皮。
秋意浓,冬渐近,队伍的这两百余张兽皮都是准备用来跟“巫咸国”交换食盐所用。据此,夏铭一必须尽快到达从未见过的巫咸国,须一天内完成交易,然后,在初冬到来前带队返回神农架的野人神山。否则,时间拖久了,队伍很可能会有人冻死。
另外,夏博士那一夜本来可以盖4张兽皮睡觉的。
几天前,气温下来,他拒绝了少司纤儿相互取暖之邀约,把4张兽皮分成一人2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