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团总站直了身体,看了看盾牌上的标枪,微微苦笑道:“吴老弟写来的推荐信中,说到了这位兰四朋友,虽是出身于帮会,既有本事,又有名气,却是极为不喜说帮会黑话行话。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一众随从这才明白,刚才年老团总吩咐阿彪问两句“堂口子”的意思。这是在测试来人身份!
又都想到刚才那下面的兰四说过,他“从上海来”,便又都想:“这是上海滩上的高手,年三少就在上海做事,邀聘高手的事,我们都听说过,看来,高手送来的信中,有年三少的来信也不一定----”
大家都不开口问,遵循着大户人家的规矩。
就是从保安团的军规来看,也是“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勿开口也”。
都在想:“这测试通过了,也该放此人入围了。耽误了好一阵子,这围子里的早集,终于可以开了。
今日这一耽误,值!这是来驰援咱们年家围子的高手啊!”
年老团总示意下,铁卫阿彪和一个团丁上来,接过了老团总手中扶住的戳了标枪的盾牌,自去拔枪收拾。
年老团总走了几步,站到了刚才飞射进标枪的垛子口。
他一现身,便开口说话。
下面人们听出来,刚才一阵子之前,询问兰四从何而来的老者声音,就是年老团总发出的。
“兰四兄弟,你的身手果然好极!哦,老夫是本围子的保安团团长,就是你要找的人。”
下面护城河外,兰四高高举手一拱:“年老团总,您老人家好!”
年老团总笑眯眯地在城楼上说:“好,好,多谢兰四兄弟!”
就见他突地脸色一敛,说:“兰四兄弟,你的身手,刚才已经显露了一两式,的确令人赞叹。
只是,江湖上能有此种能耐的,并不止我年家围子的铁卫阿彪以及阁下,是以——”他稍稍一拖话音。
上下人等都立生诧异:“这年老团总,还有什么别的疑虑?难道,竟还会有别的对年家围子不利的人,有可能来使诈?”
能看见兰四和年老团总的人们,都瞪圆了眼珠子,竖直了耳朵,看和听,想着:“难道还能看到比刚才神射标枪更精彩的戏景?”
年老团总继续说话了:“兰四兄弟,你的手腕莫非受过伤?为何总戴了只护手腕的布套?”
城楼下兰四朗声笑道:“兰四当年在堂口,为了闯出点名气,右手腕子上做了点印子。
后来兰某离开了,也想与过去做一个断开,有朋友送了兰某护腕物品,兰某戴了,觉得合适,就一直戴了下来。
年老团总细心,看出来了。好,年老团总请看!”
就见他一伸胳臂,左手抬起,手腕处有一黑布护腕。他轻轻一拉,褪下护腕布,手一转,高高举起。
早晨的阳光已经照到他的上身。只见他扬起的手臂上部,肌肉壮实。他手腕偏转,一个深蓝色的五瓣花朵赫然显现!
兰四手一收,人仍如标枪般站直了,看向城门楼上。
年老团总在城楼上垛子口里,爽然大笑。
“哈哈哈!好!
兰四兄弟,年某托犬子,借上海滩有识之士之力,邀聘高手,助我年家围子。
一护围子内外百姓福祉,二帮我年家围子国民革命军保安团,协助国民政府,抵御赤党侵犯,消灭匪患,也为这个——三民主义革命,贡献微薄之力!
哈哈,好!”
就像是早就布置好了的,城门楼上,角楼上的射击孔里,升起冒出了众人的吼声:“好!”
声音很响,惊醒了城门下护城河外的赶集的人们。
大家这才想起,这年家围子,乃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强悍堡垒,不久前还轰死射死了许多勇敢冲锋的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