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年家围子的多年积累,请上十几个好手,花费虽大,也不会撼动其根基。而且,多了好手,年家围子便可以加强对周遭百姓的征敛。名目早已经设立好:强化剿赤税!
有此名目,请上十几个好手,年家围子的账目算计下来,只赚不赔!
亲信们面上露出欣喜。
他们想到:“年老团总刚才还说到,赤党想要混进围子捣乱,必利用赶集机会-----那么,这位不顾吵扰围子守卫早晨布置,独自叫门的兰四,当是自己人了----”
年老团总却是眉毛抖了一抖。
年大少靠拢一步,轻声请示的意思:“爹?”
年老团总轻轻说话,如同耳语。周遭亲信们只能听见个别字,不知老团总说的是什么。
亲信们照规矩,站立不动,静静等待。
年老团总耳语罢,手执信件,一转身,下了城墙上大道中开的内阶梯通道口。
两个精悍保镖,四铁卫中的一卫和三卫,紧随着下去。
年大少手一招,一个壮汉两步跃到大少跟前:“大少,阿彪听令!”
年大少微笑道:“阿彪,好久不见你出手,功夫又长了!”
阿彪恭敬道:“遵老爷和大少嘱咐,为保我年家围子威名,未敢懈怠,谢大少夸奖!”
年大少点头道:“铁卫之二,神标阿彪,好。”
稍一顿,“老爷有令,现下时局动乱,即便是上海滩来人,也需按规矩过上一过。这是为了我年家围子平安,为了国民革命大业,为了方圆上百里百姓的吃穿生计。”
他的声音在后两句稍稍大了一些。
周遭亲信都压低了声音,齐齐说:“吃穿生计!”
年大少说:“阿彪,老爷去看信,若有重要事情,会给咱们下命令。如何对应,待会儿有分晓。现在你先和下面这位兰四扯一扯。
唔,这张银票,三十大洋,你送了下去。看看他怎么说。”
阿彪一听,便知:“下一步怎么办,还得听老团总的。”
又思忖:“这一段,听说赤党活动诡秘,是不是对着我们围子来?不好说。
年家围子百年不破,经历过多少乱世年头,怎么着也没这么巧,轮到老子这一辈就赶上出要命的大事-----”
阿彪抖擞精神:“是,大少。”
从外面下面看上去,城墙头上几个人影在垛子口晃动。
一个壮实汉子显出上半身,大声说道:“信使好身手!既是信已经送到,你可以走了!”
就见那壮实汉子身体半隐向后,又俯身前冲,似要冲出城垛口来!
却停住了,白光闪动,又是一杆标枪,飞下城墙头来,奔向护城河这一侧来。
看过前面那一标枪的人们,都想道:“又来了!”
虽有前一枪,知道这第二枪,也不可能把人当做目标,只是看见那白光亮闪闪,想到这玩意儿扎到谁,不死即伤,还是生了害怕,都倒吸一口冷气。人多之故,聚成一波惊呼:“啊哦——!”
送信的汉子目光闪动,身体却是未动。
第二根标枪落地,离那汉子远了一些,一头戳在地上,微微颤动。
城墙头上,壮汉半身再现,笑吟吟地说:“这位兄弟,好眼力,好定力!
兄弟,标枪上有一张银票,聊作薄酬!
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