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上于下知行合一
若能亲手遏止并祛除横陈于身的破耗之力,新创更替的兴立之气才能于腐化处滋生。
文姝贤经一世,体验以官饲家的师儒伪善。“借假修真”得来爱的形制,若心念中留有爱,得一因缘,随社会外衣,可成情爱、可是友爱、可亲族之爱、可同袍之爱、可使徒传承之爱、可困于敌对的惺惺相惜之爱、可僭越君臣圈养的愚忠之爱,凡此种种,以真心入相专情于人,随波逐流至死不渝。“和光同尘”得来爱的丰厚,若行动中存有爱,得一关系,随亲疏远近,始于可变,止于应得。有路如遇乞者,助其一时之便,观其意可予转机,而非无心施舍涨其惰懒贪图之欲念。爱虽无界但需择时,不能如洪流,不能如利刃,淹没独立,阉割根本。
这很难,常常力有不逮,时常心有所念:索性不要去爱!在这无尽的过程里,很累很累。了却一生所爱后,临终时,文姝贤立于苍茫中,发觉所有的教导指引,所有的刻意为之凝聚成了一杆银枪,深插入怀,无感。这无感是最大的漠然!很冰冷!深处的虚无中充斥着讥讽、嘲笑,将天真赤诚贬作可悲可叹的愚痴,所有以爱意包裹的行径都在滋养邪恶的揣度,很无力。这无力感是最大的悲悯!很幽怨!深邃无涯处似有人形纷至沓来,恐惧、期待、躲避、逢迎,但就是不可触及。将银枪抽出投掷,让有形的尖锐刺破无形的迷障。但无终点,不曾落下。
心里曾充盈的,在失去肉身的即刻,悉数化作空落落。本是昂扬上进的,转而变作私心所生的自以为是和狡黠,很脏。惊悚万分!蝇营狗苟以光明自诩,践行觉知,怎料这才是最深刻的“狂悖”。全盘否定!
祁允奚甦醒。是被内心的不安强行脱离而出。此刻还伏在糖的身上。糖同步地轻抚了下祁允奚的背。
不由分说,倒转身位,将祁允奚置于下方。
糖:还想吗?
祁允奚:。。。。。。
糖:先前吻了,还你如何?
祁允奚:糖!
糖没有回应,猛烈的将祁允奚的身子翻转,按住脖颈,任其严丝合缝的贴于地毯。
糖:强制!
祁允奚:。。。。。。
祁允奚被压制而不得言语,口唇仅能用作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似是要炸开!不是刺激,而是麻痹的失控,所有神经被拥堵的要破开。糖一手便拉掉了祁允奚的外套,衣襟的扣子全部迸裂,袖管反套住双手,反向交握于后背,顶在心轮处。糖将膝盖顶在命门。这架势,似是意欲谋杀!
祁允奚做不出任何反应,应该骇然而出的意识都不曾给出机会让自己体味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悔不当初,什么是遇人不淑。
静置了片刻,祁允奚放弃一切挣扎,糖也不再用力扼住,反而转身将祁允奚的腿交叠,形如盘腿,协助脚尖用力,膝盖着力,撑起了下身些许。
祁允奚能思考了,感觉这怪异的身姿,让自己松快了些。但疑虑顿生: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吧!
祁允奚还在想着,一双温热的手扶正了自己的颈椎,让额头顶着地毯,留出了呼吸的空间,双肩成了新的支点。
糖:我来了
糖的声音喷吐在祁允奚的腰间,唇顺势落在了命门的凹槽内,一口气涌出,命门处似是有开关,身底大量的地炁涌入,翻转,向上直冲,即刻便流过了命门,腹内如火炉焚烧,糖一手热络的沿着脊椎推过腰背,不消片刻,地炁如经纬涓流丝丝缠绕扫过了夹脊关,糖的手穿过抱握的双臂继续向上推进,直至玉枕关,地炁随之而来,在抵达百会穴的瞬间,糖将肩膀顶入祁允奚抱握的双臂猛的向上顶起,祁允奚开背挺立,浑然一口气欲喷出,糖立马上手捂住,并用拇指顶住下颌,让祁允奚的舌头不得不顶住上颚,完成搭鹊桥。气不得出口,攀高走低地自然回落至腹中。就只一瞬,祁允奚只觉颅内迸开失了所有边界,轻盈无比,一片强光。
就这一个循环。糖很快就松开了祁允奚的手,恢复了祁允奚的腿,重又将祁允奚放平,由着祁允奚自己一呼一吸,此刻真真的天为盖,地为舆,阴阳为御,与造化者俱。
糖累了,但没有与祁允奚一同躺下,而是进了玄关一侧的盥洗室去淋浴。
当糖洗去污浊,缓了缓神,再出来时,祁允奚已经自觉的坐立于大厅调呼吸,听到了脚步声,立马转醒睁眼。看向糖,等着。
糖看了看祁允奚纯真的模样,笑了笑。祁允奚不耐,试探着语气微微的询问。
祁允奚:是走火入魔了?
糖:不算是,倒是该守拙火了
祁允奚:那是什么?
糖:禁欲,存精化气
祁允奚脸刷的就红了,这红还没来得及表达羞涩与羞愧,就立马揭过,全然是白!这白还没迎来惊愕的虚汗,又被暖流冲刷,一片温润红光。糖捕捉到了这急转多变的面色,又笑了笑。祁允奚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随口说道。
祁允奚:这一梦好长,但看起来又好短,这一夜还没过完,天都不见亮起来。
糖:过了三天了。
祁允奚:这么久,竟无从察觉!
糖:嗯,如若不然你的大脑会暂时性失忆,海马体异常放电,经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载入量。等你的心量再大一些,可能只消一瞬你就明悟了。
祁允奚:我明明心有所悟,为什么终了时却走向了极端?
糖:跟起点有关,带着“不甘”进入的,哪怕化解了,也还会经受考验,停留在欲界。
祁允奚:所以我功亏一篑了?
糖:不会的,记忆未消,真实不虚,你能开始显化,就还是你的,最后那一糟只是破妄,若过了像你一般的众生也就都过关了。
祁允奚:我差点就是我这一part的救世主了?
糖突然严肃了,顿了顿又转为缓和。
糖:没有救世主,你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不是吗?
糖:知行合一里的间隙你知道是什么吗?
祁允奚:我其实听不懂这个问题
糖:是肉身。
糖:一束光打在肉身上,进入二分法,分裂是必然。取一端便是失真,不论孰是孰非。
祁允奚:混在一块呢?
糖:更低,愚笨而晦暗不明。
祁允奚:那是要?
糖:跳过肉身。也要跳过意识,还要跳过灵识神识,再跳过场能。
祁允奚:最后呢?
糖:脱离了肉身可解说的所有。现在只能往“究竟”去寻。越过规则、越过界域、越过维度、进入源头。
祁允奚:我本想寻得你的爱,但你给了我以爱为名的其他
糖:其他是指?
祁允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吗?
糖:以爱为名的我,似是有趣。
糖牵起了祁允奚的手,将人带入了卧室。
糖:你睡会儿吧,放心养养神,不会被扰到。
祁允奚:你呢?
糖:4:40,我该开启新的一天了。
糖下意识的揉了揉左肩,退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