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就那么跳下去。一切就都解脱了。可是,我怕死相太难看,你会更加讨厌我。于是我……”
夜小姒的心跟着痛了起来,原来他真的这样做了。
抬起头,瞪着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夜小姒硬生生打断他:
“你找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别!”
男生的手拉上夜小姒的胳膊。
夜小姒目光犀利地瞪着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把你的手拿开。”
男生闻言,讪讪地松了手。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心的神色,反倒是写满了自作自受的释然。
却又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吊坠来。
夜小姒认得,那就是当初他们两个人的情侣链。
男生掏出吊坠,拎在眼前,默默滴说:
“这个,我一直保留着。我们的誓言,我也没有忘记。”
夜小姒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深了。
誓言?
当你跟别的女人在床上滚做一团的时候,我们的誓言你可还记得?
抬起手,抚上那枚晶亮吊坠,无比惋惜地说道:
“真可惜,我的那一条已经被我冲进下水道了。恐怕你想天长地久,就得去找马桶了。”
男生闻言,手一松。
手中的吊坠“叮铃”一声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夜小姒也沉默着,低头不语。
她没有骗他。
就是在他与她说分手的那晚,她回到寝室便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坠,扔进了寝室卫生间的马桶里。
按了冲水键。
她也知道,那枚吊坠价格不菲。
男生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含糊地带着哭腔抬起头,看着夜小姒,低声地问道:
“你爱我吗?”
面前的夜小姒,沉默不语。
“你说啊,你爱我吗?”
男生得不到夜小姒的回应,转而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嘴里一遍一遍地叨念着,“你爱我吗?”
在这一瞬间,所有曾经的美好场景,都疯狂滴涌上心头。
第一次和他见面,被他那一头金色的头发所吸引。
第一次和他约会,听着她唱给自己的一首一首歌。
第一次和他接吻,感受着他初次拥吻的雀跃与笨拙。
第一次和他吵架,看着他一脸紧张地拥自己在怀里说着对不起。
你是不是也在奇怪,为什么没有第一次试爱?
呵呵,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是处 男,而夜小姒也是处 女。
夜小姒吸了吸鼻子,硬生生逼回自己眼中即将夺目而出的泪水。
看着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男生,点了点头。
“我爱过你。”
那么爱曾经的你,那么讨厌现在的你。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晚上九点多。
夜小四自己一个人从学校的网络会所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阴天了,天色暗的比较早。
天空又飘起了零星的水花,像是谁的眼泪。
夜小四挎着包,沿着男生寝室楼下那条偏僻的路,顶着大风往学校生活区的阳光餐厅那里走。
学校生活区,学院商场这个地方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夜小四打了个哆嗦,挨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对面餐厅的一楼拐弯,去二楼。
在网吧泡了那么久,真有点儿饿了。
站在麻辣米线的窗口,夜小四想起寝室里的减肥规章制度。
一时间,攥着钱包,有些犹豫。
犹犹豫豫地看着卖麻辣米线的大叔,咬了咬牙,要了一份米线,不放辣。
餐厅二楼人很多,吵闹的有点儿心烦。
就在等待米线的时候,夜小四包里的手机响了。
韩国劲爆的流行歌曲作为的手机铃声,吸引了周边同学的目光。
接到了来自寝室里金琳琳的电话:
“哎,越啊,你给我买一袋爆米花回来呗?谢谢!”
夜小四很顺口地说了一句:
“一袋二百元,货到付款。林林,来电了把水烧上…”
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叫慕容越。
夜小四笑了。
有时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突然很怕梦醒,很怕某一天的清晨醒来,会是一个完全与现在不同的人生。
现在的生活,只是一个还没醒来的梦。
也许,明天早晨醒来,她还在寝室里。
手机还停留在与某人的聊天页面,他发过来的问题还没有回。
她还可以安静地收到只有晚安两字的短信,还可以撒娇地叫他一声:
老公…
或者是高中的课堂上,化学老师凶猛地把她拎起来。
指着那张18分的化学试卷,大骂化学倒数第一的她,还敢在课堂上睡觉。
铺天盖地的骂声中,再偷偷回过头,对上了某人埋怨而宠溺的似笑非笑的双眼。
梦,幻。
到底现代的那段记忆是现实?
还是此刻古代的记忆算是现实呢?
头很沉。
很困。
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此刻,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
梦境,结束。
随后,便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原来,在来到这个陌生的九霄世界之前,自己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孤寂灵魂。
曾经,在自己的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抚上刺痛的胸口,夜小四闭上眼睛……
黑暗笼罩下来,身畔的一切,都悄然消逝了形迹。
耳边一片安静,如同被黑暗充斥了空间,听不见任何声响。
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不管人世喧嚣。
……
凌国东方边境。
兰渝镇。
这是凌国靠近越国边境线上的一个贸易小镇。
这里原本算是一个两国商贸交易频繁,各色货物商品的集散地。
由于两国常年开战,这里便居住了很多找机会发战争财的凌国商人和越国商人。
这里外来人口也很多,人员流动也很大,居住人口一直都很杂。
中午时分。
一列精装精甲,全副武装的护卫队慢慢地走进镇子里。
这支护卫队团团守护着一个造型极不低调的马车,和马车后面一身越国服制的十几个下人奴才。
镇子里多半都是见过各种大世面的边地商人。
此时看到如此大的排场还都是第一次。
大家都是一副急着凑热闹的架势,挨挨挤挤地围在街边巷口,楼上楼下翘首踮脚第争相观看。
光是看这支马车队伍的排场,就是气派十足。
前头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凌国 军官开路,引着一辆雕花彩饰的越国规制的马车。
马车的车轱辘上,刻画着一株青绿色的银柳。
在褐色的马车车轱辘上,异常显眼。
后面跟着越国服制的年轻丫鬟和中年婆子,以及抬着东西的几位苦力脚夫。
然后就是两个拉着包裹箱子的小马车。
护卫队前前后后全方位包围着这个小队伍,态度严谨异常,毫不含糊。
看这排场,这样子,应该是个越国过来的大人物。
而且,就现在这么紧张的两国局势,居然还有越国人来到凌国,很是稀奇。
街上的百姓来来往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的神情。
马车缓缓停在了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门口。
兰渝客栈。
这家客栈的大门口,木质的牌匾上规规矩矩地写了这四个大字。
门口左边挂了一盏褪了色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来摇去。
向大堂里面看去,似乎,在这荒蛮的边地,这样规制的客栈还算干净。
马车一停下来,前面领路的两个凌国军官立刻下马。
快步来到这最大的这辆马车前,站好,行礼,恭恭敬敬地道:
“客栈到了,还请宋小姐下车进客栈,稍事休息。”
周围看客的眼睛都紧紧滴盯着那马车上所坐着的人的反应。
只听里面一个清爽干净的女声回话道:
“知道了。”
两位凌国军官得令,一个转身进到客栈大厅,高声招呼里面的小二杂役,打点事宜。
一个则是站在马车边上,招呼着随性的奴仆们开始搬卸东西。
插着腰,颐指气使地站在门口,一双晶亮的眼睛纵观全局。
听到他这一声吩咐,那跟在马车后面的丫鬟婆子们也纷纷动了起来,自发地开始向客栈里面搬东西。
客栈老板倚在门边,捻着嘴角的八瞥胡子,殷勤地指示着店内的杂役赶紧上去帮忙。
周一位片人来人往,有的搬东西,有的忙着街货物,只有马车这里半天都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等到那后面的两个马车上的箱子物品搬得差不多了,马车里才响起一声轻咳。
紧接着,一只白皙得透亮的玉手慢慢伸了出来,亦酥亦脂赛冰盛雪。
轻轻掀开了那马车的厚实帘子。
一看见这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得有些刺眼的白皙的手。
像夜空之中的一道闪电,不容忽视地直直逼入人们的眼帘。
这些围观的百姓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这吸气声整整齐齐就像是被人指挥着一样。
接着,轰然爆发了一阵议论之声,所有人都不禁大加赞叹。
一个粗布短打的农夫伸着自己布满黑皴和口子的粗壮双手,啧啧赞叹:
“啧啧啧,看看人家越国婆娘的手,那就是不一样啊。”
在他身边一个流着哈喇子的精瘦汉子瞪着眼睛,开口说道:
“赶明儿也让我家那婆子好好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