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佘和哨子互相看看,都苦了脸。
两人都:“队长要是亲自出动,实在是太冒险了——其险,大过天去!”
佘木匠想到一条,张嘴说:“队长,老郁政委那里,总得说上一声吧?”
申强伸手指指老佘:“老佘你个鬼脑子!”转脸看窗外迅速暗下来的天色,说,“我太了解老郁了,就像他了解我一样。他一定会同意的!”
佘木匠有些急眼:“队长,我就以我的本行,就以这回进山收好木料的名义,进那狗日的年家围子,你布置好人接应就成,我保证——”
他看见申强面上的微笑,停了嘴。他知道,“那年老团总狡猾如狐,任何不认识的人,要想进入年家围子,并掌握到能够控制城门的一两个关键位置,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老佘有些颓丧地坐下:“他妈的,老子的化装术还是不灵,要不然,老子化装成兰四的模样,不就全解决了?”
申强严肃了:“老佘,你是说,老子的命,就比哪一位弟兄的命要金贵?你老小子要是牺牲,就合算?跟你说,我这是反复考虑后的决定,也征求了朱垣小谭他们的意见。”
佘木匠嘀咕道:“队长你定是跟朱垣小谭他们说了一大通!-----也怪狗日的什么吴王八蛋,还有那狗日的年三少小王八蛋,派这么个长相神气高个子的兰四来,要不,咱改了狗日的信?”
申强心中,早已经被生死战友的情意深深打动。他故意板了脸:“老佘,这他妈的,不像是你的水平啊!”
老佘无奈苦笑:“狗日的反动派,弄这么封破信,把老子的脑子都搅乱了。”
申强指指桌上的信纸:“继续,还没完哪老佘。”又招呼小谭和“哨子”:“你们过来,一起听。”
余下的密写信文,是另一个人的笔迹。
“父亲大人:---遵照父亲嘱咐,与吴大哥商议,选一好身手者驰援咱年家围子。人员早已选定,近日却出了意外。
兰四此人,江湖上人士赞其重道义,守信诺,本为一值得信赖之人。但在与其定下聘邀之后,儿突于执行公务中,发现其有与匪党人士交往之嫌疑,是以踌躇难断。
恰逢某帮会大首领约儿与吴大哥会面,坦诚相告:兰四多年前曾得罪某人,今日该人已成国民政府身负重任要员。该要员得知儿掌握之兰四可疑情报,希儿与吴大哥再议邀聘兰四之事。
儿思虑:此聘选已显不妥,须设法补救。
按儿习办公务之惯例,宁可过严捕错,不可心软放过----经与吴大哥反复商讨,邀约之事,上海滩圈内人士无不知晓,已成开弓之箭,不宜更改。若改变,则必于儿事业有碍,于年家围子声名有碍。
是以,此次还需父亲兄长们操劳费心,妥善处置。
儿建议,兰四协助围子防务告一段落,匪情稍缓之时,父亲兄长等可安排处置此人。
此举,亦算是为国民革命事业出力,亦可为政府长官除一心头之患。此事重大,当秘密进行,还劳父兄----”密密用小楷写了半张空白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