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佘说:“那就先留着他的狗命吧。队长,这姓吴的信上说的兰四,落到咱们手里了?”
他这是个估计——信在此,人还跑得了?
申强说:“就在隔壁。不过,兰四此人,与吴令熙年三少他们不同,是可以争取的对象,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救过咱们的一个领导同志。”
老佘吃一惊:“呀,这就有些复杂了。”
申强点头:“是有些复杂。不过,机会也就多了些。咱们弄好了,能够用巧些的法子,打开狗日的年家围子!为咱们的牺牲好弟兄,还有成千上万的穷苦山民报仇雪恨!”
遂将一些来龙去脉说了说。
老佘劲头上来了:“好!”他拿着信纸嗅了嗅,眼珠子飘忽不定:“这玩意儿,好像弄了些高级名堂。”
申强一听,眉头展开了些,松口气:“看来,上海那边,咱们特科弟兄,没有弄错。”
又一皱眉:“这里,没有解你说的‘高级名堂’的东西——”
老佘神秘地一笑道:“队长,你把你自己说过的话忘了。”
申强不解:“我说过的话?”
“是啊,上次你开骨干会时候说过,‘咱们干的就是特殊的活儿,有些小工具小手段,最好一出动,就带在身上,遇到预料之外的难关,说不定就用上了。’”
申强喜道:“老佘,你带来了‘小手段’?”
老佘手伸到腰里边上,摸出个小瓶子来:“试试看吧,如果不行,就还得另想办法。”
小瓶子塞子打开,一股味道散出来。
申强说:“好。这要是遇到什么别人的疑问,可以说是为了受点小外伤时候用。”
原来是一小瓶碘酒。这玩意儿,都市里稀松平常,到处都有。在这山里,则难寻一些。
老佘又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摸出一小撮白白的棉花,捻了捻,蘸点碘酒,在信纸上先点了两三个地方,眼睛一亮:“有了!”
开始仔细地涂抹碘酒,一行行细细密密的字迹显露出来。
“------兰四可算上海滩一流高手,虽然不到顶尖,也算江湖上享有盛名之人。此人心高却不气傲,伯父当以适当恩义笼络之,助伯父一臂之力后,再虑其他----为防赤匪阴谋,特告伯父有关兰四之特征。他长相俊伟,浓眉大眼,与人说话和气,一旦动手,凶悍异常。其人左手腕内有蓝色五瓣花印记,平常戴护腕遮住,是为一最重要识别特征。兰四会帮会黑话,但因其脱离有日,向来以助朋友办事为生,不愿与过去有过多牵扯,是以,最恨别人跟他说黑话----
其人武功极好,枪法也相当不错。他曾经与驻沪军阀中第一枪手较量,武功超出,试手枪射击平手,步枪射击略逊,结果算是平手。此番较量,令其名声大振,由此帮会前辈甚悔放其离去成自由身-----伯父当细致对待,叩首,吴。”
两人一起读到这里,佘木匠听到申强队长在他身边微抽一口气。
佘木匠向申强翻翻眼睛:“队长,老申,你不会说,你要顶替这高手,深入虎穴吧?”
他这一问,连已经站到门里边听令兼守内卫的“哨子”都吃一惊,焦虑的目光投向申强。
申强淡然一笑:“老王八蛋蹲在王八窝里不出头,不抓住这个好机会,剿了他的王八窝,剁了他狗日的王八脑袋,好弟兄几十个的大仇,如何能报?咱们的连同中央和苏区的这条交通线,如何步步建成?”
他的语气坚定,目光果决,显然这一计划方向,再无商讨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