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办公室内,孙威武正襟危坐,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虽然对于案子,掌握了一些线索,也有了嫌疑人,但是作为证据链上的两个主要环节,嫌疑人的动机和现场证据一直无法突破,使得案子像迷失在海上的船,变得扑簌迷离,雾里看花,辨不清方向。
“通过刘先进老婆的讲述,刘先进为人还是比较低调内敛的,平时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要到致他于死地的地步。至于工作上,他老婆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和正发房产的陈勇来往比较密切,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应酬,自从一年多前查出了糖尿病以来,在外的应酬也能推就推了。“周沙讲述着调查的情况。
“公司我们去调查过了,和你调查的情况相似,公司的人也说刘先进平时还是比较低调的,也没得罪什么人。”卷毛补充道。
“这个情况和吴启明的很相似啊,在社会关系的排查中,都没有明显的发现。”孙威武自言道。
“接着我们又去查证了嫌疑人徐思邈的口供,据她讲她下午在同丰路上的洗脚店,我们去调查了,确认她下午在洗脚,大概六点一刻左右,离开洗脚店,从视频拍摄到她开车离开玉龙路时间判断,应该是她从洗脚店出来后就走到玉龙路,然后开车离开。”周沙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徐思邈作案的可能性不是很小了?“卷毛失望地问道。
“我们还在玉龙路上的小区找到了一个目击者,据目击者称,她当时在厨房做饭,正好在窗户里看到徐思邈开车离开,然后就看到刘先进掉进了河里,感觉上是差不多时间发生的。“
“差不多时间发生,那他们可是隔开了一条河啊,要真是徐思邈,她用什么办法隔着河让栏杆带着刘先进一起掉下河的,难道用万有引力吗。”卷毛忍不住的再次提出疑问。
“虽然我们还不能确认,刘先进的落河是否和徐思邈有关,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徐思邈一定有问题,我们也发现了她和刘先进之间之前的问题,也就是说,我认为徐思邈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用的什么手法。”孙威武分析。
“关于这一点,我和杨俊也去了现场,并且做出了一些推断,现在就让杨俊说说她当时的推断吧。”
“柯南道尔曾经说过,当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最接近真相的。根据救人者的供词,他当时并未发现在看台边上有任何人,那么可以排除有人把刘先进推到河里的可能,而根据现场的证据证明看台上的栏杆是被人为的做过手脚,那么要准确地让刘先进掉落河里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手在栏杆上用了某种定时装置或者控制装置,当刘先进扶在栏杆上的时候,他能控制栏杆掉落。”
当杨俊说完自己的推理,大家都齐刷刷的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另外大家别忘了,死者体内还发现了麻醉剂,以及被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这个我和师傅也推演了一下案情的经过,发现在公园西侧的公用卫生间那里发生的概率最大,而徐思邈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到公园的西侧去下手,那么这个作案的一定另有其人。”
“你是说这个徐思邈还有帮凶?”卷毛惊到。
“师傅,也许跟这个徐思邈根本没关系,我们一开始的侦查方向就错了呢?”小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一点我有看法,从带回来的物证,也就是那个木制栏杆看,并未发现什么可能控制的装置。”白梅对杨俊之前的推论提出了疑问。
一时间,大家纷纷对案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是说得越多,思路越理不清,孙威武感觉他们始终实在隔靴搔痒,总是挠不到点上,就算是他自己也越到案子是不是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他始终觉得,徐思邈还是解开案子的关键人物。
“这样吧,现在大家先保留自己的看法,我们不是找到了4月8号晚,看见嫌疑人的目击证人吗?把徐思邈再请回局里,让那个目击者再辨认下。”
这已经是目前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了,如果再不能从徐思邈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么两件案子将再次陷入僵局,孙威武此时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
徐思邈在公司待了一上午,她也不知道现在属于什么状态,自己递交了辞职,财务主管也批了,可总经理那里却不同意她辞职,高乃丰对她将信将疑的态度使她觉得有点麻烦,如果硬要离开旭日自己出国,那么恐怕高乃丰会对自己紧咬不放,如果答应他用公司的名额出国,那对她来说也是隐患,根本无法开始全新的生活。
接近中午的时候,徐思邈被再次请到了刑警队,对于刑警队的工作程序,她已然有了一些了解,虽然知道警方在怀疑她和刘先进案,甚至吴启明案有关,但徐思邈心里却是毫无畏惧警方的,吴启明案本身就跟她无关,至于刘先进案,恐怕只能用福尔摩斯的推理来破案了,警方恐怕永远无法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这就是她面对警方时的底气,从某方面讲,警方所带给她的压力甚至不如高乃丰的大。
徐思邈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泰然自若,安静地像个学生,楚楚动人,眼光中虽有些迷茫但也时时透露着坚定,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会是杀人嫌疑人。
孙威武和卷毛坐在徐思邈的对面,外面周沙带着那个偷电瓶车的年轻人隔着审讯室的玻璃辨认着徐思邈。
“徐小姐,对于刘先进案我们又有一些新发现想询问你一下。”
卷毛开口说话。
“我说过我只是正好经过那里,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你们还想询问什么?”
“你别着急,你和刘先进本来就有上下属关系,而且案发时你也在现场附近 ,按照程序我们也需要调查你,直到证明的你的清白,如果真和你没关系,你完全不必担心。”
“当然和我没关系。”
“好,那我问你,一年半前,你为什么从城南建设工程公司,也就是刘先进的公司辞职?”
“不想做了,就辞职了呀,这和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吗?”
“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据我们调查,你当时在公司做的不错,刘先进也颇为赏识你,公司同事关系也不错,为什么就突然离职了呢?”
“辞职是我个人的事,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那我问你,在你辞职之前,公司账户上给你转了五十万是怎么回事?另外刘先进出事前给你发的短信,希望你也好好解释下。”卷毛把短信内容的纸交给徐思邈。
徐思邈看着纸上的内容,正是刘先进那天发给她的消息内容,她低头不语。
“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这可是命案,作为犯罪嫌疑人,我们可以按照法律对你进行羁押,并且在侦查的过程不断对你进行审讯,直到找到凶手为止。”
“我说。”徐思邈考虑了片刻后,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
“我记得是前年的十一月份,当时政府要在城西新建体育场,于是在招标前夕,刘总让我送五十万给当时主管的市领导,他把钱打到我的账上,然后由我负责领取,给当时的市领导送去,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怕以后被牵连,所有辞职的。前段时间,城东的土地拍卖,昆城最有实力的就是正发房产和旭日集团,刘总的公司和正发房产是长期合作关系,而我正在旭日上班,大概是刘总怕我泄露之前的事影响到正发的竞标,所有才给我发了那条消息,不过我不想再参合到他们上层的这些事里,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事情就是这样的。”徐思邈说完吐了一口气。
卷毛看了一下孙威武,没想到还牵涉到市领导受贿腐败的事。
“你说的市领导是谁?”
“我不认识, 当时刘总约在了米罗咖啡馆,是他开车送我过去,然后让我出面送钱进去的,我送完就出来了。”
孙威武听了徐思邈的叙述,脸上难掩失落的表情,领导受贿归纪检委管,徐思邈所说事情的真伪依然无法查证,知情的刘先进已经死了,关于那个市领导,如果深查,必然不是他一个刑警队长能做到的,他略显无奈地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周沙看到孙威武出来对他轻微地摇摇头。
“看清楚了吗?她是4月8号晚上你在公园那看到的女人吗?”孙威武依然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身材感觉差不多,但是脸因为那天晚上而且那个女的戴着帽子,我不敢确认,感觉上去不像。”年轻人畏畏缩缩的回答。
孙威武朝周沙挥了一下手,示意他把年轻人带走,自己在审讯室外点了一根烟,他很明白今天的审讯意味着什么。
羽皓自从和子沁上海回来后,子沁这几天总是向他问起自己妈妈的情况,这让羽皓感觉很是苦涩,小时候他就跟子沁说她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子沁还不懂事,也不会细问,最近也许是和徐思邈相处的多了,孩子特别渴望母爱,羽皓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敷衍子沁了,但他又怎么能告诉她当年母亲的离开的呢,这是对子沁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