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
这时刻,外表上猛一看,他依然憨厚得有些迟钝。从目光和言语上,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有了!”小笨说。
他将他这次随年二少去上海的事情,自己了解和分析的,说了个透。
言哥边听边不时打断询问,拿笔在一本账簿中间空白纸上点点画画。
林哥则不时地搬着手指头,在计算着什么,偶尔打断一下小笨,问一下日期什么的,尤其是两个年家少爷谈话中提到的时间日子。
小笨说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自己的精神也已经极为振奋。
言哥说:“好,小笨同志,现在,请你把年家围子的情况,尤其是防守兵力布置上的变化,尽量详细地说一说。”
这可问到对路的人了!
除了最为狡诈满腹诡计的年老团总,现在掌握年家围子的全面防守布置情况最多的的,就是小笨这位潜伏的年轻地下党员了!
什么事情,都架不住认真二字。
这一段时间,小笨将满腹的仇恨都转到悄悄拼命死记各种围子中的情报上,以控制自己不至于突然真地拔出手枪“给一梭子”。
言哥和林哥终于停止了询问和记录。
言哥握住小笨的手。
言哥说:“小笨兄弟,你还要继续辛苦,和最狡猾的敌人斗智斗力。”
小笨说:“我一定坚持到底!”
言哥说;“好样的!咱们拿下年家围子,你,还有小乔子,豹子,头一功!”
小笨眼睛又红了:“我一定完成组织上给的任何任务!胜利了,功劳是烈士们的。”
言哥摇动小笨的手:“好,咱们一起,内外使劲!到时候,把年老杂种和那什么小剪子,宰他个干净!”
林哥也和小笨握握手,松开手说:“新的联络手势,是这样。你的回答,可以接头——是这样,暂时不能接头——是这样,你做一遍。对,好。
紧急情况下,需要你出围子来接头的信号是,围子后山西边,对面‘望城崖’顶,那块大青石的靠右手,对,你那里看,是左手,这个位置,放一小捆长木柴。望城崖比年家围子后山低一些,在后山上,好几个位置都可以看到这个信号。”
林哥的声音沉重了些,“这还是小乔兄弟在的时候,定的一个紧急信号-----他妈的,我们真正赤色党人,干不出来那些恶事,能干的话,老子真想要宰上那小剪子一千刀!”
他终于骂了出来。
骂完,他请示言哥:“是不是安排人,掩护一下小笨兄弟?”
言哥说:“好,越是这个看似安全的时候,越要把每个细节都给填死,不能有任何缝隙!”
林哥说:“小笨,你转出去,听几分钟戏。知道那戏唱的是什么故事就成。电影嘛,言哥跟你说说故事。”
言哥三言两语说了那美国片的大致内容,叮嘱道:“有人问,不用说太详细,太详细了,反而不好。说个大致就成。”
稍一顿,又道:“这都是预防。我看,这一次,咱们抓紧些,就是年家围子敌人要查什么,只怕也来不及了!”
说着,言哥嘴里还冷笑了两声,显然对年家围子恨之入骨!而他心中,已经有了灭敌的计划!
言哥将手掌摊开。林哥将手放了上去。
小笨一看,明白意思,立刻也将右手放了上去!
三个人互看一眼,又都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去。
言哥沉声道:“烈士之仇必报!年家围子,必破!”
另外两人齐声道:“烈士之仇必报!年家围子,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