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按照指点,到了游乐场厕所。
他方便之后,出来没再回电影院去,东看西看,转到了游乐场侧门,出去了。
到了门外,他在门一侧站了站,点了烟,抽几口,看着侧门口。
没人在他后面出来。
他嘴里嘀咕道:“这他妈的游乐园,这么小,一不小心就出来了。”
侧门的看门小伙子先看看他的衣装,没理会,突然看见他衣襟边闪出隐约的“家伙”盒子,连忙陪笑道:“这位小爷,您还没玩够,请您接着玩。”
明显意思是,“您还进游乐场园子去的话,不用再买票。”
小笨笑道:“谢了啊。”又进了园。
这回,他走向戏园子。
几分钟后,他竟然转进了戏园子的后台地下化妆间。
化妆间有好几间,一条走道里好几个门。
小笨跟着前面一个抱着口半大木箱的小伙子,一直走到地下走道尽头,一拐,进了一个杂物间,穿过乱七八糟的道具桌椅板凳堆,再一拐,有个小门。小笨跟那小伙子进了小门。
小伙子放下箱子,冲小笨笑笑,出了小门,拉上门,在门外杂物间拾掇东西。
门里房间一侧放了张桌子。昏黄灯光下,可见桌上放了些账簿报纸。
桌边有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多岁,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都站起来。二十多岁的先和小笨握手。
小笨紧紧握住这人的手:“林哥。”
“小笨,好久不见。这位是自己人,言哥,上级。”
小笨和言哥握握手。他感觉到那手掌中的温暖。
言哥说:“小笨兄弟,你辛苦了。”
小笨突地嘴唇哆嗦,满眼是泪:“裘哥和豹哥,都牺牲了!还有好些红军弟兄,我——”
他满肚的愤恨悲伤,这会儿,猛地爆发!
他啜泣起来,一抽一抽地打嗝,泪水流淌下来。
言哥迅速地掏出手绢,一伸手,挡在了小笨胸前。
小笨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接过手绢,挡着奔流的泪水。
林哥见言哥点点头,便说:“小笨,你不要忍着,哭出来就好。”
小笨用手绢捂住脸,将大哭之声压在双手之中,只听得呜呜之声,他的两肩抖动不止。
林哥和言哥都眼睛泛红,咬着牙,不出声。
小笨捂脸大哭足有半分钟,缓了些。他抬起头,将基本湿透的手绢递给言哥,说:“言哥,对不——”
言哥打断他:“小笨兄弟,你做得很好!做得很不容易!
你这样挺住了,咱们就还有打破年家围子,灭了狗日的年老杂种的好机会!
才能给乔同志,鲍同志两位弟兄,给牺牲了的红军弟兄们报仇!”
小笨咬牙道:“ 好多次,我真恨不得给他们狗日的一伙一梭子!”
言哥说:“好!咱们干革命,就是要有这个对敌人的仇恨劲!
平时呢,尤其像你这样,在虎穴里,就要把这股劲化成装样子的劲头,装得敌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到了关键时刻,就是准准地给他们一梭子!十梭子!”
小笨的精神好多了:“咱们什么时候收拾狗日的年家围子?”
言哥和林哥互相看看。
言哥斩钉截铁地说:“按照上级命令,越快越好!
现在,就看小笨你掌握的情报了。情报越详细,把握就越大。
敌人情况变化越多,咱们能找的机会也就越多!嗯?
小笨兄弟,有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