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东的心里敲起了小鼓，鼓点还挺密集。他张开嘴巴，偷偷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花未眠给巫灵儿捏着腿，脑海里又想起了前尘往事。
那是一个海棠花开的季节，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美，那么天真无邪。本以为甜美的日子就要到来，没想到迎接她的竟然是厄运。
想着，想着，她就跑神了。给巫灵儿捶腿的小手竟然落空了。低头一看，原来盘踞在一旁的大蛇尾巴变成了苗条的美人腿，小脚丫还藕一样的白。
“主人？”
花未眠感到很吃惊。这巫灵儿虽然可以变作人的模样，但是尾巴变成人的脚，她还是很少见的。这个小女妖出去的时候都是穿着长裙，很少变成人的腿脚。
“嘘！”巫灵儿把食指放到娇艳的嘴唇上，眸子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别叫我主人，现在就叫我灵儿姐。”
“未眠不敢！”花未眠受宠若惊。
二十五年了，花未眠在这里过的就是奴隶一样的生活，每天给巫灵儿端茶送水，还要受她的气。
“让你叫你就叫。”巫灵儿刚刚脸上的妩媚笑容消失了，阴着脸瞪向花未眠。
“好的，灵儿姐。”花未眠不敢忤逆她，赶忙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巫灵儿暗自发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挥手，就给她们两个换上了现代女孩的衣服。
只见花未眠穿上了一身碎花长纱裙，裙摆修长，松紧适度，完美地勾勒出少女的曲线美。而巫灵儿则穿着白色低胸镂空针织衫，黑色裹臀迷你裙，脖子上挂着一个祖母绿的吊坠。
“灵儿姐，”
还没等花未眠说完，巫灵儿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一把拉过花未眠，然后在她的耳边快速地耳语了几句。
花未眠连连点头。
巫灵儿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伸出白嫩的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紧接着，她们生活的山洞就变成了山里农家的样子。
“妹妹，把鸡蛋拿给那位受伤的客人，你不要偷吃啊！”巫灵儿故意大声说。
卫明东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听见了她们俩的话。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刚不是说要吃了他吗？现在怎么变成要给他鸡蛋吃？
他悄悄地往里面探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他怀疑这是不是在梦里。就在他刚要探头朝里面看的时候，就听一个女子说话了。
“姐，客人醒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想必是饿急了吧。”花未眠说着迎了上来。
卫明东看到一个身材婀娜穿着长裙的清秀女子朝他走了过来，而他手里此时正攥着一个鸡蛋。他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大惊。回头看时，刚刚简陋的房间变成了现代的简约小卧室。
“这，这，那……”他一时语吃起来。
“灵儿姐已经给您准备了好吃的，把这个鸡蛋给我吧。里面请！”
这个房间装饰竟然是是现代的，电灯，床和餐桌一应具有。一看这家的装饰，是在农村生活过得特别好的那种。
卫明东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疼，好疼。明明不是黑白无常，还有大蛇吗？现在怎么在人家里了。梦！假象？他神经有些错乱。不过还是木然地被带到了餐桌前。
巫灵儿站起来，笑盈盈地点头示意。
卫明东东看看，西看看，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和表妹喜欢清静，所以就在溪山这边包了一块地。我们种种花，养养草，过我们的田园生活。这里比较偏，很少有人来。今天见您从崖上摔下来，就把您给带来了，真是稀客啊。”巫灵儿很热情，边说边给卫明东倒酒。
桌子上摆好了六菜一汤，有小鸡炖蘑菇，芹菜炒肉，茄子土豆，蒜苔炒肉，西红柿鸡蛋，凉拌黄瓜，萝卜花生米。小鸡炖蘑菇放在中间，其它的围着放在周边，有红有绿的，真是色香味俱全。
卫明东一看，这些都是家乡百姓常吃的、爱吃的菜，内心一下子就回到了人间。
“我还活着？”卫明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冒昧地问了。
“呵呵呵……”
“呵呵呵……”
巫灵儿和花未眠都忍不住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难道这位小哥认为我们都不是阳间的人吗？”巫灵儿笑吟吟地给卫明东夹了一块蘑菇，“我在溪山这里住了好长时间了，周围的村子也有认识的人。我看你像红岩岭的卫家人。”
“是吗？”
卫明东警觉地看向巫灵儿，她胸前的那颗祖母绿格外抢眼。
“我们村西头的王婶子说我不是红岩岭的人，是外乡人抛弃的弃婴。”
“瞎说，你们村西头住的不是李婶子吗？你这是脑袋摔坏了？”巫灵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想，这小子还没有完全迷糊，这是在试探她们呢。幸好，她早年的时候对那里有所了解，就冒懵那么一说。结果，还真让她说对了。
卫明东一愣，没想到，她们还真知道红岩岭的情况。
“小哥是常年在外很少回来吗？我看你长得像卫志高叔叔。”
花未眠一语直戳卫明东的要害。不由得让卫明东相信眼前就是真实的世界，他们是隔壁村的。
他心里嘀咕，都怪爸爸，从来不让我往这里边来，搞得这里有没有村子我都不知道。
“对，我就是卫志高的儿子。他是我的父亲。难道我真的没死？”
听了卫明东的话，巫灵儿和花未眠互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复杂。巫灵儿朝卫明东靠近过去，殷勤地给他倒酒。
“小哥，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要是换做别人早都见阎王去了。”
巫灵儿端起酒杯送到卫明东的嘴边，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卫明东，示意他喝下去。
卫明东感到浑身发热，不自然地往后闪了闪，低眼朝那酒杯看去。只见那酒杯像是美玉精制而成，碧绿色的杯体，里面是澄清透亮的美酒。而拿杯子的那只手，肤如凝脂，手指纤长，看着就有一种想触摸的冲动。
坐在一旁的花未眠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假装欣喜地端起酒。
“小哥，喝酒。”
卫明东脸一红，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早些年间经常见到你爸爸，这一晃好几年都没有见了。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这么大了。”巫灵儿怅然若失的样子。
“你见过你爸爸的样子吗？”花未眠盯着卫明东问道。
“嗯？”卫明东一头雾水。自己怎么会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