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历经数代积淀,实谓天下绝顶的掌法之一。其掌力刚劲迅猛,招式大开大阖,实在是大家风范。故,历来与打狗棒法一样,是丐帮的镇帮之宝,历届帮主,亦凭着它纵横江湖,跻身武林顶流。
林旭哪里会不知道降龙十八掌的厉害?
上回他就已经吃过亏了,可此时,他们明显的人多势众,就是对降龙十八掌心有畏惧,也不可能转身就逃。
于是,咬咬牙,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更加阴狠。
接着,催动起十成的凝雪寒掌之力,他勇敢地迎了上去。
当然,这倒也不是三两招之间,便胜负立分,便一边倒的比拼。同样的,身为天听卫六大总管之一的林旭,其凝雪寒掌,并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寒气,发而复散,散而复发。
而这边,龙轩撇开林旭,已与木骁斗得不亦乐乎。他内力虽久战之后出现消减,但神龙剑之神妙,实在不容小觑。木骁纵是刀法奇诡,可在他这天下无敌的剑法面前,亦是丝毫找不到机会。这还幸得旁边有天听卫在助攻,不然,场面真就不好看了。
“封死这片林子,绝不放过他们!”
这时,林同狠狠地发话。
摧雷掌虽可能是凝雪寒掌的克星,但他的功力比范云舟要高许多,斗到这么多招,他更是不想让范云舟轻易脱身了,心中,还有了对摧雷掌的觊觎之意。
砰!
说话声中,他忽地以一招极寻常的掌法,主动与范云舟对了一掌。
噔噔噔……
这倒让范云舟始料不及,一下子,竟连退数步,心中气血翻滚。
当然,林同亦是退了几步。毕竟,摧雷掌力,非同凡品啊!
林同心知,若是再任范云舟使将下去,自己保不准会阴沟翻船。这摧雷掌,不仅是他凝雪寒掌的克星,且八八六十四式,越往后威力越大,自己若不及时阻止,后果难以预料。上回天听卫夜闯范府,铁总督那么高的功夫,也在第六十一式时为范成林所伤。当然,范成林最终是死在了铁总督手上,但据铁总督说来,他其实并没有赢了范成林。他的话,绝对是可信的。
如此可见,这摧雷掌是多么恐怖!
所以,林同忽地改使其他掌法,其实是一种冒险,也是他多年经验和智慧的体现。若是那一掌,并不能怼上范云舟的掌,他就没法凭内力的优势,止住范云舟继续将摧雷掌使下去。铁总督都没有把握接全摧雷掌,他自问,恐怕也难有把握。
“好小子,念你武功习来不易,若是肯将这摧雷掌心法告知于我,哈哈,我自当放了你们三人!”
林同盯着错掌欲来的范云舟,微带着点得意的笑。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范云舟哪会买他的帐?立马,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好,我看你这小子,能嘴硬到何时去!”
说着,林同面色一变,纵身跃上,双手成爪,竟不再使他的成名绝学凝雪寒掌了。这,其实是他的另一门绝学飞鹰神爪,平常极少使用,知道的人,也是极少的。他在此爪上,下过多年的苦功,比之少林的大力鹰爪功,亦是不遑多让。
这一下,画风忽变,范云舟几招之下,竟被他凌厉的攻势给处处压制住了。
“小子,真以为本座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林同这一得势,口中又自得意起来。
“哼,又奈我何!”
但范云舟却是个倔性子,听林同这般说,反而把一股子犟劲给逼出来了。他虽像这般与江湖高手对敌的经验不太丰富,可毕竟几仗打下来,习惯了生死在毫厘间的感觉,很快,招法一变,时而游龙拳,时而摧雷掌,时而又是神龙掌,一时间,竟也跟林同打得有来有回。
叮当,叮当……
这时,却听得一阵子轻脆的铃铛声,渐渐地越来越近。这让酣斗中的众人,均为之心里一惊,是谁来了?
砰!砰!砰!
忽地,场中却几乎同时传来三声脆响。
这一声,是马长风一招神龙摆尾,反掌击开一名天听卫,一声,是龙轩掌剑同施,与木骁硬怼了一下,一声,却是范云舟再次被林同变爪为掌,两掌相碰之下,范云舟终于是抵敌不住,身子飞起。
“小心!”
在这电光石火之际,马长风大声惊呼,距范云舟最近的龙轩,则顾不得木骁的缠斗,疾速掠起,在空中单掌一托,总算化开了林同一掌之力,将范云舟接了下来。
噗!
然而,下一秒,一把刀却冰冷地刺进了后背。
是木骁,他见龙轩急着救范云舟而致后背空门大露,自是抓住机会,快刀跟进,果然,让他一击中的。
“义父!”
刚刚站稳的范云舟急呼,赶紧扶住龙轩。龙轩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身子歪歪倒倒,竟要站不稳了。不得不说,这一刀,真狠。
“三弟!”
见此情形,马长风急得眼都红了,奈何,林旭却阴魂不散,又和几名天听卫齐向他身上招呼。
而木骁见自己一刀得手,不禁大喜过望,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提刀又向龙轩砍来。那架势,是非劈龙轩于刀下不可。
此时,范云舟一手扶着龙轩,一手欲扯出剑来挡住木骁。
只是,这一刀,木骁至少使出了平生九成的功力和速度,范云舟本就被林同一掌震伤,功力已减,这剑刚迎上,便立被他一刀磕飞了。
叮!
可只见白光一闪,木骁的虎口微微一麻,他这一刀,竟是劈了个空。
接着,一道白影十分迅捷地来到跟前,唰唰几剑,竟刺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是你!”
“娘子!”
很快,木骁和林同惊得同时出声。
你道是谁?
原来,来者正是前些日子要为弟报仇,与龙轩比剑的风娘子,她的另一个身份,恰是这林同的相好。而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安然地停在柳林的出口处。
显然,那清脆的铃铛声,正是这马车带来的,而她,就是马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