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蒋征明,毕业于天师院,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小伙子,身高一米八二,长得嘎嘎帅。
天师院乍一听好像是修习法术的学院,其实不是,天师院的全称是天水师范学院,我是物理系的一名高材生。
至于到底高材不高材,别人评价我不在意,我给自己定义为高材生。
我们系一共六十人,就三男生,这三个男的属我长得又高又帅,我不是高材生,谁是高材生。
高材生自然是最好找工作的,果不其然,全系六十人,我第一签到了工作,再次印证了我确实是个高材生。
有人或许会问:你一个男孩的为啥非要得考师范大学?你是因为对祖国花朵的喜欢,还是要为教育事业奋斗终身?
错!错!错!大错特错!原因只有一个,在教育这个行业阴阳比例相当失调,只要这男的不是差到令人发指,基本都能找到工作。
像我这般长得又帅又高,又没挂过科的第一个签到工作更没什么稀奇。毕业之后我顺利地留下,被分配到一个叫相里实验中学的地方。
天水,是个极其具有传奇色彩的城市。懿王府、李园、各种名人故居.....,在这个极具人文色彩的地方,同样也盛传着一些灵异故事。
比如:火葬场诈尸案了,水上公园传闻了,日报大厦事件了,灵异故事多得数不过来。
宿舍里的老三是天水本地人,因着要脱离父母的管制,所以也住在学校。每每寝室熄灯,我们躺在床上时,老三就会用那特有的天水口音给我们讲这些天水人耳熟能详的灵异故事。
但是,无论多吓人的故事,只要一用他那腔调讲出来,顿时就成了笑话。
我们把灵异故事当成催眠曲,每晚都在哈哈大笑中入睡。
可是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才意识到哪些可能都不是故事。
转眼到了2000年,在这个千禧年暑期来临之前,我顺利从天师院毕业了。
拎着我的行李箱,坐着652倒着208直接抵达这个叫实验中学的地方。
这个所谓的实验中学是个冒牌货,直到我真正到了地方才意识到。
但好在虽在郊区,但还不算偏僻,崭新的四合院式徽派建筑,看起来极其具有古典风格。虽然我是个学物理的,但是对人文也稍稍感兴趣。
想着我日后就穿着白衬衫系着黑领带站在讲台上传道受业,我不禁咧开了嘴角。倒不是因为我对教育的这份热爱,其实是因为我找到工作的这份虚荣心。
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农村小伙子,终于能在天水这个城市立足了,这足够我吹一辈子牛逼!
正当我咧着大嘴,看着刻着金字的实验中学的招牌时,一个戴着眼睛的个子不高又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是小蒋吧?”那人笑着说道,看着十分面善。
“嗯!我是蒋征明,天师院毕业的,今天来贵校报道,这是我的简历。”我说着递了进去。
矮胖男人笑着接过简历,说道:“要什么简历啊,你的档案早送到教育局了。你叫蒋征明,毕业于天师院物理系,你是80年生人,对不?”
“对!”我感叹于面前这人的记性之好,又问了句:“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你叫我李老师便好!”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李老师,这是实验中学的副校长,名唤李来福。
这个实验中学的大家庭十分温暖,单位怕我没地方住,首先就给我安排了宿舍。
同事们待我十分友善,尤其是男同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到来,解决了所有男同事的值夜班问题。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值一提。
一晃就过去半个月了,这个月我对这个环境渐渐熟悉,对学生也渐近熟悉,愈发适应自己这个新角色。
九月暑热,虽已过了最热的时候,但在真正入秋之前,夏天的尾巴总是要再挣扎几天。
外面的蝉鸣也叫得人心烦,办公室里虽然吹着风扇,但却丝毫不觉得凉快。
这时办公室的张老师忽然说道:“还是老校区凉快!”
说话的这个张老师三十多岁,年纪与李副校长年纪相仿,此人牙尖嘴利,私下里,年纪轻些的都叫她张姐。
“是啊!老校区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就是一点好,那就是无论冬夏都凉快!”坐在我对面的孟老师也附和了一句。
这个孟老师阔脸,大眼,是快退休的年纪。
闲着无聊,我也跟着凑凑热闹,便问道:“难道老校区安空调了?”
“安什么空调,这新校区都没给按空调,老校区安什么空调!”张姐一边扇扇子一边嘀咕道。
我脸皮薄,被张姐这么一怼有点下不来台面,于是便闭了嘴,不再接话,眼睛盯着教案看,佯装在备课。
张姐见我不说话,许是知晓我尴尬了,便又故意找话道:“喂,小蒋!”
人家都主动喊我名字了,我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于是抬起头,看向张姐。
“小蒋,听说你是天师院毕业的,你听没听过天水灵异故事?”
“听过一些。”我神色如常的答道。
毕业之前,老三几乎每隔几天便讲一个,说实话我们都麻木了,乍一听根本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那你听过咱这镇的灵异故事吗?”
我摇了摇头。
“那姐给你讲几个?”
张姐话音刚落,孟老师就阻止道:“你吓他做什么,没事做了?”
张老师显然不打算听孟老师的,呵呵一笑,便要开口说。可是这时李校和张主任、孔老师还有另几个我没认全的男老师进来了。
“小蒋,下午有课没有?”
“没有!”我如实答道。
这时张姐揶揄了一句:“明明是看着课表来找人来的,还问人家小蒋有课没课,虚伪!”
李校嘿嘿一下,掩饰尴尬,又说道:“小蒋,咱们回一趟老校区,教育局送来了一些新电脑,把咱们的旧电脑替下来了,咱们哥几个把它搬到老校区去!”
“好!”我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李校出了办公室。
我们坐上一辆黑色桑塔纳,桑塔纳里除了我装的都是电脑,其余几个男老师都蹬着自行车在后面奔驰。
新老校区距离不算太远,开车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可是这两个地方确实城市与乡村的差距。
一下车就能感受到一股铺面而来来的颓废气息。
李校见我愣神,忙碰了我一下,说道:“先别发呆,一会带你转转,先搬电脑下车。”
由于这已经是一所废弃的学校,因此并没有保安看门,李校亲自打开了生锈的门锁,门锁一开,顿时一阵香气铺面而来,我闻香望去,见到西南面的海棠花开得正盛,而且香气甚浓。
我不禁感叹了句:“没想到老校区的海棠这般好看!好香啊!”
包括李校在内的其余几个老师立即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