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外人在,思泓端规矩的走到思念跟前,拱手行礼道:“小姑姑。”
思念蹲下身来,温言道:“这几日小姑姑不在,端儿可有淘气?”
思泓端昂起头道:“才没有,这几日先生日日提背三字经和五言绝句,端儿都快累死了。”
本是一句孩童的牢骚话,却惹得在场的众人忍俊不禁。
思念摸了摸小侄儿的脑袋,哄道:“端儿这般用功,回头小姑姑多买点琥珀核桃给你吃好不好?”
思泓端一听颇有些得意:“夏昙说,她回来的时候会多带些给我的,您不用买啦!”
思念:“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姑姑也想跟着端儿沾沾光呢!”
思泓端回答不上来,扭头看向母亲。
梵夙解释道:“算日子她昨儿个就该回来的,可能是家中有事给耽搁了吧!”
本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思念却是眸光一闪。
她陡然起身,忽觉得头晕目眩,遂以手抚额。
梵夙赶忙上前搀扶:“小妹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柏寒梧识趣的往旁边让了让,心想这丫头究竟是真的头晕还是假装如此。
思念看了长嫂一眼,手指略微用力的握了一下其手腕。
柏寒梧见状,适时的将众人的目光扯拽过来:“既然念念身体不适,那就烦请二人为本王引路了。”
汀王点名公爹和婆母,梵夙自然不必相陪。
待众人走远,她想到方才小姑子的举动有些奇怪,正要开口相问,却见她开口问道:“大嫂那儿可有泡好凉茶?我口渴的厉害。”
思泓端不明就里的抢话道:“有有有!”
梵夙住处。
进了院子,梵夙示意婢女带思泓端去别处玩耍,自己则引了思念走进屋内。
书房。
上完茶后,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思念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间书房了。
头一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书柜内陈列的书籍颇多,心想这么多书怕是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完。
她记得当时自己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演兵阵法》,书中批注的小字密密麻麻。
当得知这些批注都是出自长嫂之手时,其内心对她除了钦佩更是敬服。
茶水端上来,梵夙见小姑子只顾着发呆,遂问道:“不是说口渴的么,怎么不喝?”
“大嫂……”时间紧迫,她顾不得铺陈,直接将今日在街道上所遇之事悉数说出。
梵夙皱眉道:“你是说夏昙?”
思念:“就算不是她,会不会是府里的其她丫头?”
“不管是不是府里的人,腰牌,总归是个麻烦——”话还没说完,梵夙低头干呕了数声。
思念关切道:“大嫂?”
梵夙示意她不必担心:“这两日不知是怎么了,胃里总感觉不舒服。正好你是懂医的,快帮我瞧瞧。”
说罢,她将自己的茶盏推至一旁,将手腕放在桌案上。
思念为其把脉,神情立时变了。
梵夙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小妹,你这是什么表情?很……严重吗?”
思念顾不上答话,催促道:“换另一只手。”
梵夙随即侧了侧身子,换上另一只胳膊。
切脉的结果还是一样。
思念:“大嫂,你这个月小日子可来过了?”
梵夙:“还没有。自从生了端儿,月信来的频次总也不准,短则半月,长则两三月。”
思念:“最近的一次是何时?”
梵夙想了想,道:“应是上个月初四。”
思念暗道:今日恰逢初四,算起来是整一月,为何这脉象会显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梵夙收起胳膊,面露一副不解的神情:“怎么突然问这个?”
思念:“大嫂——”
这时,丫头绯衣进来禀报,说大夫人身边的银杏求见。
梵夙坐直身子:“请她进来。”
思念只得暂且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