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所谓的婚姻,不过是维系一场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
不得不踏进这污浊的官 场仕途得高傲的应璇修仙弟子。
曾经那么的看破一切,那么的清心寡欲。
如今,却用这婚姻交易来维持这尔虞我诈的官场关系。
短短几年,经历了这么多。
这颗心,早已冰冷麻木。
这双眼,再看不见人情冷暖。
也许,一生便是如此。
那时以为是,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的这个叫夜小四的少年。
却让自己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熟悉,又陌生;亲近,又疏远。
其实,是因为,她是她!
玉子城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看着远方。
听着身边的士兵恭恭敬敬地向他汇报,已经安排了手下的人送还了宋小姐的尸身。
那宋城主却并未有多为难西地联军,只是伤心爱女的夭亡。
清幽的树林深处,听得见鸟鸣声声。
玉子城闭上眼睛,似乎那个娇羞痴情的女子还在身畔细语呢喃。
睁开眼睛,玉子城脸上的神情歉疚而又难过,迎着灿烂的正午骄阳,遥遥望着北边的天空。
“芳宜。我必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说完,站起身,看着南面贺州城的方向,眯起双眼,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凶猛野兽。
“出征!”
……
西地南方贺州城。
终于熬到了约定的日子。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独孤寒便穿戴整齐,率领着凌国的一众将士们,吹着号角,喊着号子,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在贺州城下,排阵备战。
只可惜,他们这么声势浩大的一顿折腾,却没见到什么良好的效果。
对面的贺州城,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大难当头严阵赴死的贺州城百姓,和贺州城墙上,那躲在堞垛后面,瞪着血红双眼,扣着弓弦积极备战的誓死守城士兵。
而是。
一座空城。
没错,就是一座空城。
前几日的攻城战中,中城已被攻破,现在,只余这一层遮羞布一样的内城。
然而这贺州城内城的巨大城门死死紧闭,似乎忘记了曾与敌军有这么一个约定。
厚重的内城城门隔开两个世界。
站在城门之外,谁也听不见城墙内里面的人声和迎战准备的喧嚣。
只有墙头上的呼啸着席卷而过的晨风,不要命地撕扯着破旧不堪的战旗。
那战旗,早已经被萧瑟的西地寒风撕扯成一幅丝丝缕缕的条状物,在肆虐的寒风中胡乱飘荡。
那飘荡的样子,像极了一张为逝者引路的,引魂幡。
而那城墙角楼上翘的青瓦屋檐下,悬挂的铜铃,在寒风的吹动下,也在丁玲作响。
奏起一首亡灵的颂歌。
引魂幡,亡灵曲。
难道,是在召唤那些在战斗中逝去的灵魂?
似有一阵阴风拂过。
独孤寒高居马上,置身在这样一个场景中,明显感觉十分不适。
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内心有些焦灼。
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城墙头,唯恐那城墙内的越国人冷不防就挥下一片箭雨。
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是不见那城中有什么动静。
独孤寒有些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嘴唇有些发干。
这又是夜小四耍的什么伎俩啊?
抬起头,看着城墙上空荡荡的,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说,他们真的想到了什么出奇的法子,一夜之间,竟把千万百姓全都转移走了?
想到这里,独孤寒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扯开嗓子,运了些内力,对着城楼,吼道:
“夜参将。怎么,不敢出来了吗?本以为你是什么大英雄,原来也不过如此。像个娘们!”
“娘们……”
“娘们……”
“娘们……”
空阔的战场上回声阵阵。
独孤寒皱起了眉头,他害怕了,他怕他目前心中所想的结果会被印证。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那对面的城墙送来的声声回音,飘散于寒冷的风中。
突然,一阵琴声于空阔的贺州城中,幽幽传来。
一个女子,空灵清透的歌声随着琴声翻越高高的城墙。
丝丝缕缕掠进人们心中。
“剑煮酒醉卧,风流泼墨。前尘情缘,后世过,回首间,指间沙落,人生潮起云落。扬鞭策马,持剑临风笑语灼,烟花草巷几许花落。纵金钗在手,菱花镜里,朱颜绿翠,等泪落,空留憔悴何人同叹说。古醉痴,今笑狂,知己难逢,明朝留几多。举酒邀天,笑谈醉梦词已穷,昨日迷癫都成空,恩断尽,仇已灭,意难绝。决别轻弹,东风笑破,任夕阳映雪半山骊花凋残……”
萧瑟的冷风中,歌声绵延。
跃过城下万千将士,飘到了远处的山梁上,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人坐在马车上,拿着金质酒杯的手,瞬间顿了顿。
金樽清酒,晃出来几滴晶莹的酒液。
缕缕酒香,伴随着歌声在身边慢慢蒸腾晕开。
最终,消散不见。
清风拂动着他头上散开的银色发丝,映衬着他一张笑脸,竟有七八分的醉态温柔。
抬手唤来亲卫,附耳上去,似乎是嘱咐了些什么。
身畔的亲卫恭敬地行礼,退着出去。
随后,年轻的太子仰面靠在背后厚实柔软的银灰色狼狐毛皮靠垫上,幽幽一声叹息。
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此时的战场上,千军万马也都在安静的聆听,听那高墙内的幽幽歌声。
随后,一曲完毕,歌声渐渐停止。
只留下了耳畔呼啸的风声,彰显着战场的不羁无情和沧桑悲凉。
突然间,贺州城的城门大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敞开的城门之后。
冷风席卷着黄沙,铺天盖地的模糊了面前的景像。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从那高大的内城城门之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待到眼前的黄沙渐渐散去。
城门中,显现出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身影,迎着城外严阵以待的万千敌军,缓缓走来。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被迎面吹来的风撩起,那一头散开的青丝,像一团燃烧的黑色火焰,在她身后翻飞舞蹈。
一身宽松的白色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独孤寒看着眼前缓缓走来的女子。
明显地听到,身后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倒吸气的声音。
正视这个女子,独孤寒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丝敬畏。
黄沙漫卷的荒凉战场,敌方千军万马列阵而待。
她一个女子竟然敢独自一人跨出城池,独自迎战。
此时,夜小四却没想这么多,她透过迷蒙散去的黄沙,看清了眼前的千军万马。
而夜小四却没有丝毫的迟疑,大步走出城门。
在她走出城门的一刻,身后的城门岿然闭合。
夜小四抬起头,目光对上面前得战马上,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的独孤寒。
夜小四轻轻一笑,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独孤将军,本将没有食言。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独孤寒赞赏地看着夜小四,不禁暗暗佩服夜小四的气度与胆量。
抬起手,为夜小四鼓起了掌,一脸赞赏滴道:
“夜参将好勇气。”
话一出口,又迟疑地想了想,抬手打住,又改口说道:
“不,是该称呼你一声,夜姑娘。”
夜小四轻轻一笑,毫不在意。
独孤寒,突然一勒缰绳,一声令下。
整队,让身后列阵的士兵们,全员后退。
听着身后的士兵们轰然后退,独孤寒对着夜小四开口说道:
“三日前,约好了夜姑娘与本将军单独决斗,那么本将军必不能胜之不武。”
夜小四点头,内心里感叹这位独孤将军的人品还算不错,并没有趁人之危。
独孤寒轻轻一笑,转身下马。
视线与夜小四放到同一水平,背着手,在夜小四面前画着弧线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道:
“早就有所耳闻,夜参将乃是越国的无双国士,来自名门大派应璇门。虽不知出自哪位高人坐下,但应璇人才辈出,能胜任越国国士,夜参将必不是泛泛之流。今日,便让本将军来领教下应璇术法的莫测高深吧!”
说着,一声龙吟出鞘,独孤寒便从腰间抽出了他的武器。
黄沙烈日下,寒光闪烁,竟是一把厚重而又宽大的弯刀。
果然与他彪悍不羁的气质及为符合。
夜小四不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暗自攥了下拳头,后撤一步,准备应战。
独孤寒把大弯刀举在手中,大喝一声,抬手向前,专注攻击。
破空之声袭来,弯刀一甩,沉重冰冷的刀锋带着逼人的戾气迎面而来。
夜小四隔空便感觉到那股戾气的压迫力,刘海齐齐倒飞,双臂一个后甩,如轻盈起舞的白鹤展开双翼,白色的身影凌空起跳。
手中橙红色光芒一闪,殇颜剑如一道霓虹,于水天之间乍然闪现,祭出。
独孤寒身形一转,只见夜小四打出的那一道橙红色的光芒于身后堪堪飞过。
略显肥实的身体灵巧地躲开了夜小四向他劈来的殇颜剑那凌厉异常的剑气,却在回头一刻,手中弯刀横甩出一条红色巨龙。
巨龙筒体火红,周身燃烧着烈烈火焰,巨龙仰头一声怒吼,红色的火焰喷发出灼热的气息,就向着夜小四盘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