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林别居,白风一路将仪王扶着。
仪王倒不耍酒疯,只是一味傻笑,还爱说话:“嘿嘿……白风,我……给你说,我以前……可是公司……高管,管了很多……员工,而且……我长得也……帅,很多女孩子都……都喜欢我,嘿嘿……”
什么“高管”,什么“公司”,白风根本听不懂,他边扶仪王,边与他搭话:“还是王爷厉害。”
“嘿嘿……厉……厉害吧。嘿嘿……我告诉你……,虽然喜欢我的人很多,呃……可我就喜欢一个人,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刚想问王爷喜欢的人是谁,佳和郡主挡在面前:“白风,哥哥怎么喝成这样?”
看到佳和郡主,白风心想:“我当然知道,王爷喜欢的人不就是佳和郡主吗?”赶紧回道:“王爷带我到聚香楼吃饭,那里的酒好喝,他多喝了几杯。”
乔梦容吩咐道:“快把哥哥扶回屋里,喜兰,快去后厨煮些醒酒汤来。”
喜兰领命而去。
申简辰用醉眼看到乔梦容,本来耷拉的脑袋更是耷拉下来,酒醉的他见到这位妹妹依然有种沉重之感,这种沉重感让他变得再次沉默,不再傻笑,也不愿多说一句。
白风将王爷扶进屋内,再扶到床边,伺候他躺下。没多久,喜兰把醒酒汤端来。乔梦容让白风把哥哥扶起,她亲自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
申简辰虽酒醉,意识并不模糊,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愿再让梦容喂下去,一把从她手里拿过碗,一口气喝下,把碗递给白风,然后倒头就睡。
乔梦容被哥哥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伤感不已,哥哥明显不是担心她受累,而是不想让她继续照顾下去。乔梦容盯着哥哥的背影,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拒绝。
她起身走出屋,来到院中,想起哥哥刚才酒醉时向白风问出的问题:“可我就喜欢一个人,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乔梦容无法确定哥哥口中的“她”是否指的正是自己:“喜兰,你说哥哥喜欢人的是谁?”
喜兰说:“当然是郡主。”
白风跟着出来,听到郡主的问题,也给出肯定的回答:“郡主放心,王爷刚才说的人必然是您。”
乔梦容才露出笑容,白风是哥哥的贴身侍卫,哥哥的行踪他最清楚不过,他说是,那便是。
“喜兰,一会儿把我屋里的糕点拿些给白风,算是我的奖赏。”
白风对吃的来者不拒:“谢郡主!”
陈浩宇一早去朱府看过姐姐陈文心后,又在朱府门口挑拨了林觉与朱淑真,内心高兴,找来四五个小弟,吃吃喝喝后,去逛勾栏瓦肆。
一路上逛的人见陈浩宇带人前来,都不敢冲撞,躲到一边。陈浩宇专挑有美女的地儿,什么唱曲的、跳舞的,统统要逛个遍。
陈浩宇在跳舞的勾栏内,看到台上的美人儿,倒也呆住。
一个小弟说:“陈公子,要不把那姑娘约出来见见?”
陈浩宇没有说话,继续沉浸在舞伎扭动的腰肢上。
另一个小弟说:“怎能光见见?怎么着也得陪陈公子一晚。”
陈浩宇这才说话:“本公子近期有大事要办,为了能把大事办成功,我悄悄起誓,半年内不近女色,看看就好。”
小弟问:“陈公子,您要办什么大事?以至于连美女都不放在眼里?”
陈浩宇勾勾手指,待小弟们靠近后,小声说:“我的大事就是对付朱淑真。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谁的亏,不把她扳倒誓不为人!”
一个小弟轻声问:“扳倒她也不至于不近女色。”
“你们不懂,她那么厉害,想要扳倒哪有那么容易?需动点脑子外,还得靠运气。动脑子的事好说,运气就不那么容易。不知你们听说过没?进京赶考的学子为考取功名,赶考前后都不近女色,就是为了把运气搞好,好金榜题名,我也学学他们。”陈浩宇讲得十分郑重。
又一个小弟说:“您又不进京赶考,何必戒色?”
陈浩宇指着那小弟:“一听就知道你没文化,我虽不进京赶考,可这道理是一样的,都是想干成功一件事,都需要靠运气,就必须戒色,等我成功后,再开荤!”
小弟们乐道:“祝陈公子早日开荤!”
他们又进了几个勾栏逛了一圈儿,陈公子戒色,大家都觉得毫无兴致,从一个勾栏出来,准备回去。
陈浩宇瞧见东方尘泽带着曹班和安明轩从面前经过,立刻叫住:“东方尘泽,你们三个干什么去?”
三人才瞧到陈浩宇。
东方尘泽笑道:“原来是陈公子,上次你把醉云楼借我一用,还没机会当面感谢,今日就此谢过。”
“不必客气,你也帮了我。”陈浩宇显得很大度,“三位才子出现在这里,难道又要搞诗会?”
东方尘泽说:“是诗会没错,不过不是我组织的,是词坛前辈发起的,我等过来主要为展示幽栖居士的一首新词。”
听到是朱淑真写的,陈浩宇来了兴致,说不定能借此找到继续对付朱淑真的机会:“东方公子可否带我前去?”
三人用惊讶的目光瞧着陈浩宇,再互相对视,他何时参加过这等活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东方尘泽不好拒绝:“陈公子去没有问题,只是你带的这些人实在与诗会的氛围不搭,要不改日我举行诗会时再邀请你参加?”
陈浩宇岂能放过这等机会?对身边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从我身边滚开!”
话音刚落,几个小弟迅速消失不见,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陈浩宇笑道:“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东方尘泽继续说:“可以是可以,不过陈公子去了可不能摆出往日的做派。”
陈浩宇装作诚心的样子:“放心,我去了一句话不说,坐在一旁听大家说,保证不给你们丢脸。”
三人又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陈浩宇跟着三位公子来到一个品茶的勾栏内,里面坐着的均是些文人,年纪大的约有六十多岁,小的也就十岁左右。
四人挑张茶桌坐下,伙计将茶壶与茶盏摆上,再上些茶点。
此处已有人包场,能进来的都是受邀约之人。
先是旧词品鉴环节,此时大家正在品鉴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
三位公子进来得晚,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坐着边品茶边认真聆听,只等待举荐新词环节,好把幽栖居士的词拿出来。
陈浩宇一进这种环境,就觉得头皮发麻,全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实在不舒服。可他又不愿离去,干脆趴在茶桌上睡会儿。文人们品鉴诗词的声音如同催眠的香料,他不知不觉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