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向前
书名:青春的前半生 作者:九城 本章字数:6637字 发布时间:2021-02-27

  收拾家里整理杂物的时候,在行李箱的隔层里找到一个盒子,里边是四个钱包,第一个是我刚上大学时母亲送给我的,用的她淘换下来的长长的皮包夹子,后面三个是女朋友送的,朋友曾经笑我说每次恋爱的见证就是一个人造皮革的钱包。有一百多张的火车票,最开始的从老家到学校,然后到西安,再到后来的深圳、长沙、武汉、包头、青岛等等,从我大学开始,除去工作后因为工作原因的出行是公司报销之外剩下的火车票都整整齐齐的在这里,还有十来张往返于深圳与太原之间的机票,三个小时天上的距离就是深圳到太原的距离,甚至包括老家与太原之间的汽车票也被我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我喜欢把回忆完完整整的放在那里然后仔细的回放。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火车票完了就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除非可以报销。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一路的记忆,走过的路,因为各种原因去过的城市,虽然都已经在过去里,但依然踮起脚尖等着我回望,那一沓的车票里,看看日期我都能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某些重要的日子我甚至没有想过忘记。

  有人问什么是刻骨铭心,我也曾经向很多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后来觉得,所谓的刻骨铭心并不是多想忘记多难忘记的,也不是因为一段情,而是另一个自己,是曾经不想断层改变的生活。

  我的那一沓旅行见证里也大部分因为曾经的爱情,原来的青涩。

  人有很多的遗憾,而我自己,最大的遗憾就在于没有及时的认真对待每一次的路过。

  第一场,遗憾

  记得初中的时候对同班的姑娘有着朦胧的感觉,但是彼时的年纪可能完全碰不到爱情的轮廓,所以对于两个人来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是在最原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的距离,但是情这个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会自己走到让你不得不面对和选择的路口等你。高二的时候两个拉起了手,在一个个夜晚跑在市里新盖起的体育场和正在改建的公园,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所有亮起的灯光都是成双成对的,刺下的影子,长长的延伸,那会儿以为尽头就是未来,就是期待,傻傻的看着星星。等到大学的时候,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另一个人借着酒意轻松的说出来,再加上几滴真情,在同一个城市另一角的我就被爱情的洪流冲向了路边成了一场重要的足够长久的遇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体验并且抚平震惊过大而裂开的创口。

  我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没事儿,谁的青春不遗憾,但是当两个人的记忆汹涌而来时还是抵不住那股冲劲儿,记得省运会的庆功宴上,我恬不知耻的坐在那里,和其他的胸口佩戴着奖牌的队友坐在一起,一杯一杯的把苦涩灌进去,大家都在忘乎所以,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喧嚣中快乐的不能自己,我看着面前空空的酒瓶,三个柱子形的透明色,旁边的队友说想不到你这么能整,要不要出去醒醒?我说好,然后就走出去了,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机看曾经的照片和文字,拨通那个号码,我也一样的在哭,克制不住的对她说迟到的话,但是迟到了就是迟到了,说的再多,她能告诉我的只有就这吧长途话费挺贵的。当时被酒精麻木的脑袋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后来想来,可能措手不及的不止是我还有她,而且一个多小时,直到等我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挂了电话都没有听到手机对面有传过来嘟嘟的忙音,那应该是最大的叹息和善良吧。那会儿的漫游还是很可怕的,听说那晚她欠费了好几十。

  后来有限回去的几次我都会去看她曾经的教室,准确无比的找到她曾经坐在地位置,那间教室后来被改成了美术教室,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回去看过。原来人影稀薄的公园如今已经不再是冷冷清清,但是在此起彼伏的热闹里我还能看见那个夜晚,下过小雨,她坐在那里唱着刘若英的《后来》。

  已经不能简单的形容出那段日子过了多久,从最开始到最后感觉跨越了一次很久的历程,开始明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对等的回报,对于自己来说我们自然是世界,但是对于世界来说,我们只是我们而已,世界上有七十多亿个我们和数不清的他们。坚定的信仰可以改变的是你,或者感染一些人和事,但是这些人和事里很少包括坚贞不渝,很少包括兵荒马乱的爱情。

  有人说无法忘记一个人,要不时间不够久,要不新欢不够好。但是我想说,当年那个人能够给你的感觉不是你遇见另外一个人就能够随便复制,味道若能轻易的克隆,那么所谓的刻骨铭心就只是一场笑话而已,因为遇见变得简单了。一去不复返的不止有东流的江河湖水,不止有岁月悠悠,还有所有的我们和她们。

  第二场,无奈

  坤在我下班刚回到宿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过来吧,你嫂子明天毕业,一起庆祝下。电话另一头我很严肃的拒绝了他,我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虽然冲动,但是都必须有足够心动的理由。然后阿坤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当时的我处于快乐的“贵族”期,觉得自由的味道还没有感受干净,虽然西安的空气比不上太原,但是工作状态的充实可以弥补很多的遗憾。坤给我发了一张相片。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一样。

  于是我很没出息的请假出发了,当时太原到西安的高铁开通未久,所以那种速度上的新鲜就像心情的写照,一样的激荡。我向来相信感觉传递给我的讯息,一见钟情,那就一见钟情好了。

  在学校旁边的饭店里,四个人对着满桌子的菜品,两两说着悄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成功的解救,宣布脱单,坤仔就成了我的恩人。

  人们说距离会产生美,因为有思念,当时我在西安实习,而她还在学校等待实习,但是还好我到她的距离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动车而已,似乎远在一方,又似乎触手可及。

  会一起拉着手走在夜市的小吃摊上,也会在下班后匆匆忙忙的赶到北站坐一个小时去为回家的她送行,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候车室,也一起在西安的古城墙上感受千年的厚重和历史独特的积淀。一切好像真的很美好,但是后来我被调往广东,而她则去了太原实习,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扩大了十倍,国庆的时候坐上北上的绿皮火车,三十九点五小时,一天两夜才把我送到她的身边,那一天她送给我一个折叠的男士钱包。只是当时的我们还不知道,距离产生的除了美和思念还有不可察觉的裂缝。

  有时候她会问我太原下雨了,你那里有没有下雨?有时我会定个水果蛋糕,托好心的店家给她送给去。那时候单纯的以为生活中的关心和时不时的小礼物可以跨过两千多公里的距离,替我把完整的思念递给她。于是我就在这种自以为是里开始慢慢的忽略掉两个人在一起时最重要的陪伴。等到你生日的那一天,我想送你个惊喜,坐在飞机上,拿着心形的蛋糕,我心里默默肯定这一定是最温暖的惊喜,但是当我站在武宿机场外面的广场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只听到一连串的友好提示,客服的声音很甜很好听,但是我听不出来。下午你开机告诉我不开心,不想见面,我才知道我错过的可能太多了。回程的飞机上我开始一个人吃大份的蛋糕,奶油在嘴里根本没有味道,面包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应该有的样子。外面的天空黑黑的,在机舱里我好像听到发动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泣。

  真的很对不起,在我们都需要爱情的季节里,我缺失了你所需要和期待的每一次陪伴。我记住了所有相遇的日子,却没有记住你想要的相依。

  一年后我被调往包头,虽然距离比原来近了很多,但是我们之间的问候变得少了很多,寡然无味,很多时候拨通电话不知道该讲什么,见面比原来方便很多,但是像那天中午学校旁边一样的窃喜再也找不见了。

  再后来坤和那个姑娘结婚了,走上了红地躺,最后合影的时候,我们还能手拉手的站在一起,所有人看起来都感觉很和谐,你笑得依然很甜,但是我知道,那种喜庆是别人的,那种祝福也是别人的,裂缝一旦产生就会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到四面八方,最终被摔落到地上变成不可挽回。

  所谓渐行渐远,那些遗憾终于变成了那句终于失去,一起走过的路上依然有着长发飘飘的姑娘娇羞的站在那里,看着喜欢的人为她留下回忆的时刻,而我的相册里,你还是孤单一人,旁边除了空白,没有我。而今偶尔会在朋友圈里看到你的心情,包括占据了你所有生命的可以蹒跚走路的孩子。而我在这些回忆里看着那一张张往返的车票。车票总是从这里到了那里,手里握着沉甸甸的过去,我们都背负着记忆坐在前行的列车上,路过的风景即使把头探出窗外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虽然让我学会了回头却不让我们回身,我们都只能不停的向前,不停的走,不停下。

  第三场,难相知

  我被调往包头的时间不长,前后不到四个月。但是就在这三个多月里却走了很多的路,从失去她到遇见你。分手后的两个月,L跟我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我问她,理由呢?你很清楚的。L说疗伤需要新欢和时间啊,这两个往往是可以同步进行的,而且她也需要,两个都需要温暖的人挤在一起一定会都变的好起来,你可是个暖男啊。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被这么容易的说服,并且真正的投入进去准备开始一场新的轰轰烈烈。你说你愿意做我的太阳,这句话我一直留着,直到你最后的离开,保留了短短的三个月。

  记得第一次见面相约在两周后,我换乘了三趟火车才到了你在的城市,很自然的拉起你的手,一起去看你家乡发生的故事,我可以很轻松的抱起你,后来你跟我说那是你感觉自己最小鸟依人的时刻,但是你不知道自己一直是那么可爱的么?

  我手机里存着三个月来发的四百多条短信,手机虽然被替换了,但是依然躺在柜子里,里面的相册里只有你一个人的美拍。我如此轻易的留下了所有的见证。

  L曾经笑我何必放不下,问我不会是走出一段然后又走进一段去吧。我说不会的。你对我说过我会是你的恩人,因为我把你从从前的影子里拖了出来,但是我知道,我并没有做到。记得当初么?我们一起吃完火锅,散步回你家,你指着医院对面的小区,告诉我哪一间是你男朋友的,说完之后立马跳起来解释说前男友前男友,我并没有怪你同一天晚上出现两次那样的不舍,因为我知道忘记有时候真的很不容易,我也知道对于你来说刻骨铭心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一段你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的情,你忘不掉的是为了一个放弃你的人而选择背叛了自己。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失落,原来不是新欢足够好,而是我说服了自己去守护你,原来我从你说愿意做我的太阳开始我就准备好做你的太阳。

  但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敌得过但是,没有例外。这一点我是后来才体会到的。

  记得我们有一次争执,我失误的说出分手的话,为了挽回,坐了最快的车终于在晚上第二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说我在,你抱着我委屈的说可是我真的觉得昨天晚上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抛弃我了。我听着心痛又窃喜。你后来告诉我说,那天晚上突如其来但是轰轰烈烈并且火树银花,虽然我觉得火树银花和轰轰烈烈用在这里并不很合适。你还说我的手掌暖暖的很大,很可爱,熬出红血丝的眼睛很可爱,露出帽子塌塌的头发也很可爱,你说那一刻你觉得我想从风里走来的大侠一样,也是很可爱。你说爱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离不开,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大侠的世界里是留不住爱情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二月二十一日的那天晚上?你说你需要的是一辈子而不是一阵子。所以我在你转身的时候收起了所有的翅膀,然后把所有照片连同记忆一起存进心口左边的口袋里,再也没有打开,当然我也再也没有去过那座城市,不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是找不到了理由,在那座城市里空空荡荡的。你说内心只有一个人就已经人满为患了,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吧。

  原来的情侣帽子还在那里,带上去心里会感到怪怪的,没有再拿出来过,你买给我的钱包,说肯定比原来的好,我一样留在那里,和帽子一起,它们都因为你才变得意义非凡。

  舍不得的东西,即便过了很长的时间依然不会想到抛弃,不过是因为我们不曾想过抛弃曾经的自己而已,就像每一张照片都能记录那时那刻的那里一样,每段时间路过都有记忆,我们的羁绊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无奈,我们把生活憧憬在了还没有发生的时间里,完善在了已经走过的路上。

  第四场,敌不过

  有朋友问我你觉得最大的不顺来自于什么?

  我一定会告诉他,来自于如今不能算是距离的距离。

  有人谈到梦想说梦想着仗剑天涯,走遍四方世界。但是呢?但是因为后来的工作太忙没有去。

  生活总是在固定的地方徘徊,然后画出几十年的轮廓,好像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都得等到年老退休后,而且还要保证子女的发展机遇可以让自己足够的无牵挂。

  有太多的东西敌不过,明明两座城市离的很近,明明我们每年都有五十多个周末,明明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对方,明明……那么多看似轻而易举的事情被生活那么一润色就生出了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满腹心酸泪。

  朋友说我们注定是一场疗伤,错误的遇见。我不信,怎么都不信。

  在遇见你之前我像游荡的蒲公英,遇到你之后我才真正的开始憧憬家的样子,不再只是一所房屋静室,不再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看书喝茶的地方,而是所有寄托的归宿。

  有人说太容易太过巧合的遇见都是不可长久,你投入的太多结局可能会正好相反。没有一个人不会惊讶的,漂流瓶都能把你送到我的身边。突如其来的温暖可以融化很多东西,包括伤口,爱情是幸福的催生剂,我看着曾经岁月的刻痕在你的温柔里慢慢的长出嫩色的新肉,渐渐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我的情商可能真的低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所以老天让你来拯救我的吧。

  一起曾经在很多城市短暂的停留,最多的地方还是在你读书的地方——郑州。我到现在还无比怀念德化街的那家臭豆腐,虽然比起长沙太平街和西安回民街的都相差太远,但是德化街上我都不是一个人走,所以心情让味道变的很特别。

  你会傻傻的让我说爱你,会抬起头傻傻的问我说会一直走下去么?也会可爱的撒小脾气等待我把你用力的拥进怀里,然后偷偷的笑。相处最大的愉快就是两个手拉着站在一起,心与心的距离比拉着的手之间更近,因为你的快乐和难过都融在我心里,让我在不经意间就能想起那种可爱的样子。

  新年的时候彼此在留言板上说永远的话,当时的我们都没有考虑世界上是否有绝对的事情,只是知道此刻的心情属于另一个人。

  第一次见到你在西安,第一次见到我妈在太原,我们都以为今生不会再改变了。有时候你确定无疑的事情会很喜欢和你开玩笑,在认识整整一年后的不久,你告诉我太累了。

  我会想过去两个人发生的事情,在西安,在徐州,在太原,在你一个人去的开封,你哭着问过我,为什么我们相见的时间总是这么短?太原到郑州明明很近的啊。我无言以对,太原到郑州确实很近,但是我却做不到陪伴。我前所未有的开始讨厌起自己曾经的潇洒,明知道生活不可能有如果和假设,却不停的设想当初如果怎样的结局,但是于事无补。隔着那么远那么近的距离,我无法擦干你眼角的泪痕。最后你总会很乖巧的告诉我要加油,没有关系。但是每一次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刺痛着爱情。

  我想起那个说梦想仗剑天涯的人,开始暗自佩服他说自己工作太忙以至于忘了梦想时候的轻松。生活就像是古板的长辈,在我们想象着自认为无比美好的未来时突然的跳出来告诉我们说你不可以,赶快工作去吧。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工资卡和一无所有的当下。

  也有人说爱情是小康以上才有的奢侈,我开始认同这句话,金钱买不来爱情,但是可以买来车票,可以买来惊喜和礼物,可以让两个城市间的距离缩短很多,可以让陪伴慢慢的变成长情。

  你告诉说一起加油吧,努力的好好生活,遇见最后的最合适的人。

  我知道这条路走到这里突然拐了方向,我们眼睁睁的被推向了不同的方向。岁月如斯,亘古而长青。说再多的话,做再多的事情,在现实眼里都略显徒劳。

  你说都有错过,既然错过那就过了吧,感谢遇见和爱上。

  那好吧。

  最后,一路向前

  我把火车票按照时间顺序整整齐齐的码起来,没有多高,但是确是这些年来的每一次历程。我们总会不自觉的带起回忆去上路,那点曾经故事慢慢的发酵成可以肆意品味的故事。我们走在前行的路上,不断的遇见与再见,再大的悲欢离合也停不下脚下的路,生活本来就是无法停下的过往,奔腾不息。

  偶尔的会在朋友圈,会在空间里看到被更新的动态,有时不开心,有时很开心,但是所有的心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没有了再去同步的理由,两条路渐行渐远,直到最终回头也看不见曾经的交汇。虽然深埋心底,但是有些事情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随波向大海。过去的青春刻印宛若泥沙沉淀在心里,慢慢的筑起一层墙,墙的一边是故事,另一边是生活;一边是停下的不舍,一边是流动的人间。

  我还有你,还有他们,还有所有的人,都在一路向前,虽然有遗憾,虽然有错过,虽然有无奈,虽然有那么多的敌不过,但是生活总是会不管不顾的把我们一起扔到现在,扔向未来。所有遇见的人和事都在告诉我们怎样活的更好一点,或者这样是痛苦的,然后就会挥手告别,甚至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那种注定的再见是从多会儿开始不可挽回的。

  定数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可以不信但有时候又不得不信,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们始终在这条路上,一路向前,哪怕前面巨石横路,哪怕前方风雨招摇,足下的路始终是最坚定的行走。

  感谢每一次的不舍,让我们都还知道自己的温暖从未被压垮,让我们知道我们不敢停下的奔跑从未孤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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