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乔文仙起床后,就往仪王的院子里跑,还未向仪王分享快乐,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一进院子,仪王正在练习拳法。精妙的拳法,使得乔文仙暂时忘记分享快乐,站在一旁陷入沉思:“这还是以前的仪王吗?除长得像,其他没有一点儿类似,他长年病着,哪有时间练习拳法?难道起死回生可以让人改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白风在一旁伺候王爷,见乔公子前来,行礼道:“乔公子。”
乔文仙问:“你为何今日没去西三胡同?”
“王爷说以后不用再去。”
“难道已找到千里寻?”
“还没有。”
乔文仙心想,也许仪王突然醒悟,明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找到?
申简辰练完一套拳法,收了功,他清楚文渊前来的目的,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今早我要在你这里吃早饭。”见仪王已练完,乔文仙上前拉住他,又对白风说,“叫上南双,到后厨把我和仪王的早饭端过来。”
“是。”白风跑出去找南双,他每日去西三胡同,都没机会跟南双在一起玩,从今日起终于有时间。
“我一会儿还要去府衙,只怕不能陪你太久。”申简辰虽已做好听文渊炫耀感情的准备,还是不由自主说出此话。
文渊放开仪王:“哦?你倒变得勤政起来,是好事,放心,我占用不了你多长时间,一顿早饭的功夫而已,一会儿你回府衙,我回乔府。”
“哦,回去后代我向外公问好。”
“那是自然,你知道我为何要回去?”
“我怎么知道?”申简辰边说,边朝屋内走去。
乔文仙跟上,待仪王坐定后,他直接来到茶桌前,开始为二人做茶:“我这次回去是要告诉父亲和母亲,请他们到朱家提亲。”
“提亲?会……会不会太急了些?”申简辰的内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种微痛之感,可表面依然平静。
乔文仙专注做茶,并未观察仪王:“一点儿都不急,我喜欢淑真是几年前的事,现在她好不容易答应,我要趁热打铁,赶紧把她娶回乔府,耽搁下去,只怕有更优秀的人把她抢走。”
申简辰瞧着文渊在茶盏中不断击拂,每一下都像是击在他心痛之处:“你这么不自信?”
“不是不自信,是淑真太优秀,喜欢她的人太多。她刚和离,一旦消息传出,估计上门提亲的必然不会少,所以,我得赶紧告知父母,让他们知道此事,去朱家把亲事定下来,最好今年成亲。”
“成亲?朱淑真可同意?” 申简辰虽知道答案,还是不由问出口。
“她当然同意,昨日还说……”乔文仙不好意思说下去。
申简辰忍着心痛,追问道:“还说什么?”
茶盏中已冒出丰富的茶沫,乔文仙端起来,给仪王放到面前,大胆说:“她还说想跟我生好多孩子。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瞧着文渊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满脸享受的样子,申简辰端起茶盏又是一饮而尽。
乔文仙说:“怎么又不品?有失王爷身份。”
白风与南双端着早饭进来,为二人摆好。早饭很简单,一碗七宝素粥,两个肉包子,外加一个茶叶蛋。摆好后,两人到院中去玩耍。
乔文仙也坐下,开始享用早饭。
申简辰吃了一口粥,问道:“文渊,如若有人从你身边把幽栖居士抢走,你会如何?”
乔文仙咬了一口包子,听到这话,赶紧咽下:“我……我就怕这种事情发生,才要尽快提亲。”
申简辰的问题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正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就目前状况来看,他毫无希望。面前的饭食,已没有任何吸引力:“我实在没胃口,你在此慢慢享用,我去趟府衙。”
还没等乔文仙反应过来,仪王已起身走出屋外,喊了声:“白风,随我去府衙。”
乔文仙叹道:“仪王好像有心事,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与佳和郡主闹别扭?”
乔文仙带着疑惑用完早饭,来到佳和郡主的闺房外。
南双向里说:“郡主,我家公子前来拜访。”
不一会儿,喜兰陪着郡主出来。
“乔公子找我何事?”
“今日仪王看着心情不佳,我不知道原因,所以过来问问。”
乔梦容想起昨晚她吻哥哥的一幕,难道因为那个吻,哥哥生气了?
“感谢乔公子关心哥哥,他无妨,只是梦容做错事而已。听说乔公子昨日与幽栖居士约会,真是令人羡慕。”
乔文仙安慰道:“郡主怎会做错事?即使真做错,仪王也不会放在心上。郡主与仪王两情相悦,还有官家赐婚,令文渊羡慕不已。”
乔梦容体会着“两情相悦”,哥哥病着时,确实如此,可现在她觉得“两情相悦”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乔文仙注意到佳和郡主有些不对劲,赶紧说:“我还有事,就不在此打扰。”
“乔公子慢走。”待乔文仙离开后,乔梦容问,“喜兰,你说哥哥会不会是生我的气?嫌我昨晚在神柳下亲了他?”
“郡主多虑,在奴婢看来,王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听了喜兰的解释,乔梦容心安许多。
“那你说说我与哥哥在外人眼中是两情相悦吗?”
喜兰虽已在王爷的眼中看不到喜爱郡主的光芒,依然回道:“当然,王爷只会与郡主两情相悦,再说有官家赐婚,王爷迟早会娶郡主。”
“官家赐婚,是啊,我还担心什么?哥哥迟早会娶我,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是不是我要求太多?”
郡主的问题,喜兰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乔文仙离开幽林别居,乘坐马车,往城里的乔府而去。
一进乔府,直接奔向父亲乔守仁居住的院子。
乔守仁正坐在院中品茶,旁边站着伺候的下人。见儿子回来,十分高兴,招呼道:“快过来坐,和我一起品茶。”
下人给乔文仙把茶倒满,他端起来品了一口:“父亲品的是九曲红梅。”
乔守仁赞道:“你果然是我的儿子,懂茶,一品便知。临安人都爱喝西湖龙井,可我偏喜欢九曲红梅,只因它滋味甘醇,又暖胃,我胃不好,喝点它既解渴,又对身体有益。”
乔文仙问:“父亲的胃可好些?”
“好多了。仪王近期可好?”
“他是王爷,走到哪里别人都不敢慢待,自然不错。”
“有你在别居陪伴仪王,我也可放一百个心。”
寒暄得差不多,乔文仙想直接说出想法,又觉不好意思。
猛然想到去莱州时,听人说起德甫先生与易安居士的陈年旧事,忽然有了灵感。德甫先生年轻时,为表露心迹,提醒他父亲向李家提亲,编出一梦,梦中有三句话,每一句包含着字谜,不如借来一用。
“父亲,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神人对我说:‘文渊,你该成亲了。’我一想,也对,我已到成亲的年纪。就问神人:‘你可知我会与谁成亲?’神人笑笑,说了三句话,儿子一时体味不出,父亲不妨帮我猜猜。”
乔守仁正为儿子选亲一事揪心,听到是关于成亲的梦,立刻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乔文仙见父亲已入套,很是满意,边说边瞧着父亲的表情:“神人说: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