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被懂被理解应该是每个人心里最期待的事情了。羊群在寒冷的冬季会紧紧的挤在一起寻找温暖,身体上的寒冷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但是心灵上因为孤单而带来的萧瑟的凉意不可能是棉袄和皮大衣可以解决的,人往往需要倾诉来把心中的烦闷排泄出去,如果茫茫浪潮里再有一二知音那便是幸福的事情,可是往往没有,所以好多人说越长大越孤单,所以知音比伯乐还难觅。明明身边是数不清的人潮,而自己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喊却叫不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原来岁月里我们都不认识,即使很熟悉。
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是隔壁县的,为了爱情被我们县的小伙子娶了回来,长得很文静,教学功底很扎实,属于文采斐然的那种,虽然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但是感觉很懂每一个学生的内心世界,在她的课上很少见有人打盹的,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课感到分外的舒心。在老家对于体育生来说,特别是我们这种学习成绩差,偏科比较严重的体育生很多老师不待见的很。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异类,我是我们那一届唯一一个文科体育生,理科学的超级烂,数理化基本没有及格过,说我偏文科,但是我政 治偏偏也很差,和数理化一个水平,而我们的班主任就是政 治老师,跟了三年一直到毕业,可想而已,我的高中被自己造的有多可怜。所以从一开始我都分外珍惜每一堂让自己舒心和能感受到公平的课,在班主任的眼里我看到对我的除了厌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哪怕我市运会上为学校拿回证书依然抵不过模拟考试政 治挂了的不可被原谅。我觉得语文老师是很懂我的,当时觉得思想上的忘年交还是存在的,而且年龄差距也不是很大。在一次课上的时候我写了满满的两页的内心感言,因为骨子里比较幼稚的理想化不容易被理解,所以看老师给我写的回信的时候一直找不到想要看的东西,除了劝慰和安慰没有其他的,但是我很清楚的明白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感觉充斥满了失望,一直以为的原来不是那个样子之后的轰然破碎我想很多人都会有着深切的感受,那时我开始感慨知音难觅,觉得很需要一个知音来告诉我,我理解你,你是对的。但是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慢慢的遇到的人多了,事情也多了,上完大学,然后工作,遇到可以敞开心扉去说话的人都基本快没有了,在现实面前变的畏惧如此,更别说去找一个可以喝的烂醉然后勾着肩膀说着兄弟的话,好多人都各在天涯,有限的联系除了电话就是手机,真实的消息已经离不开虚拟的网络,谁来有闲心写信了。
我发现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自以为而已,我们自己觉得这个人很懂我,这个人是朋友,很多我们以为的东西转个身,换个眼神就变成了傻叉。
翻看朋友圈G说懂我的人到底在哪里啊,你快出来吧。然后我就发微信去问你怎么了?她说工作上不顺心,感觉处处被坑,明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关系挺好的,但是就是找不见一个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人,感觉自己好孤单。然后我才开始突然想起高中时候的那一堂语文课。我俩隔着屏幕一起感慨被理解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求的事情啊。可能大家都太忙了。
时过境迁这个词可以形容很多的东西,不仅仅包括物和景,还有原先可以对某一个人说的话。有时候感觉是不是我们自己要求的太高而又愿意付出的太少甚至是不愿意付出,我们在苦苦寻觅,苦苦摆脱孤单的时候被潜意识变成了一种交易,用最少的换取最多的?然后很多人就开始说以真心换真心,然后天王刘德华的歌词里我找见一句‘妈妈说真心爱会爱的很精彩,结果我没有女孩’没有人愿意做可爱的笨小孩。
好多东西憋在心里会慢慢的变质,社会越来越快的步子让这个过程慢慢的缩短,听到的悲剧越来越多,呼唤也就越来越多。常说,人生一世总得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听得懂的兄弟了。很多人都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多少兄弟,拍的多想最后就会被笑话的,年轻总是冲动的年纪,容易相信,容易忽略很多需要仔细看的东西。这样越来越让知音这个东西变得飘渺而不可寻,被动的等待懂的出现。
但是说回来,知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懂你又是什么程度?相见恨晚?还是庸俗点说的肚子里的蛔虫?伯牙和俞子期大概是听到的关于最早的知音难觅,可遇不求的典故了。一个人碰到了一个懂自己的人。
以前我以为自己的朋友不多,但都是知心的,因为感觉都是一类人,话可以说到一起去,事情也会想到一起去,但是高中之后,各自到了各自的中学,然后初中时认为的好几个知音一类的朋友渐渐的消失了,等到了大学的时候,高中里认为的知音又消失了好多,至于初中时候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拉帮结派,一起打群架的所谓的兄弟们已经记不起是多会儿忘却得了,偶然有一天在QQ里看到一个亮亮的头像说好久不见,对方会隔了好久问我你是哪位?等到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除了一个‘哦’就再没有其他的话了,不知不觉里时间就悄悄的抹去了很多的痕迹,我们想顺着来路回去找,却发现怎么也想不出可以跨越岁月留下的鸿沟,只能站在那里朝后匆匆看过然后抬起不得不超前迈进的时光。
总在遇见与再见里匆匆留下背影。
现在的我们早就不会再那么幼稚的相信不变的情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不论什么,只要时间不停。我们都在说着别人不懂自己的话,做着自己不懂自己的事情。
遇到的问题我总喜欢去和老郭讲。我感觉我和老郭应该算是知心朋友的。我们认识成为朋友有十多年的时间,而且确定还会继续下去,虽然一个在首都北京一个在山西省会,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和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因为我们是同一类的人。虽然这十年里我们吵过架,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感觉自己绝对打不过他我们之间肯定会很多次的战斗,也曾经绝交而互相不联系,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说的心里话我虽然不是都能听的懂,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但是我知道他的性格不会让我对这十年的友情失望,而我对他来说也是一样,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不然知音还能是什么样子?难道因为那个人不在了,没人听得懂高山流水就摔琴自杀?我们都背着很多东西,艰难的负重前行。鼓励是最好的方式。
所谓的知音,所谓的兄弟,不一定是最懂你心思的人,很少有人去研究你怎么想,但是一定是你心里最旁边的人,这个社会之间,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交通方式的变革里越来越远,身边来来回回,不断的遇见和再见,能够一直在你身边鼓励你,一直放心大胆的和你来往,我觉得这就已经殊为难得了。在我们要求那么多的时候,看看自己往往会发现其实自己做的很少。哪怕再喜欢温暖,阳光也不是一个人的恩宠。
再见G的时候依然为自己的孤单而纠结,我不知道对她而言能不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结。
走不出自怜的影子就走不进轻松快乐的圈子。难觅的不是知音,而是肯不肯懂自己。我这么和老张讲的时候老张说自己有点不明白,最懂自己的不就是自己么?
我说我所认为的可能有点不一样。因为听见很多人教育晚辈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很显然很多人其实并不了解自己。而我一直觉得人最不确定的其实就是自己,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在某些情况下,比如没有约束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比如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节奏0》,你肯定知道,如果不知道那么就去百度看看。匈牙利谚语说‘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很有用’人们甚至可以毫无愧疚的逃避来自良心的审判。所以你真的可以完全的了解自己么?
老张问我,懂自己跟知音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一直觉得寻找的知音因该是志同道合的一类人,就是民国时间刚刚成立的共产党人,为了心中共同的目标去创造出一场场无法复制的奇迹。但是现在很多人所谓的知音是什么?另一个自己还是和自己有着共同想法的人?我觉得都不是,他们在找的只是马桶而已,他们所谓的知音需要从他们说冠冕堂皇的理由里听出真正的想法然后告诉他说你做的对,别人都是傻子,你才是对的,他们需要的是挫折面前的无条件的肯定和支持。这是自欺欺人还是孤独?你能觉得这样是懂自己是对自己的尊重么?这种对内心暗位的放纵太简单,每个人都知道阿Q式的自我安慰,但是想的太美了。他们真正忽略掉的是自己罢了。阳光永远都在那里,只有向前走的时候我们才不会被藏在影子里。
当再回想到高中的那堂课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当时懂我自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语文老师,只不过当时的我还不明白而已。我站起来看到的东西就那么点。很多的人站在那里,我还小,虽然身高不低,但是完全没有社会的经验,在人生里就像一个侏儒,那时候的我估计踮起脚尖能看到的估计也就是前辈的屁股,根本不会明白懂与不懂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