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财在屋内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了,见门外迟迟没有人影过来,他的心情就越发得有些烦躁起来。
在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后,见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陈善财轻叹了口气,给蜡烛点上后,再次重新坐回到了书案前,下一刻他从隐蔽处拿出了一个大黑盒子,开始煮起茶来。
煮茶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它不但可以满足人的口腹之欲,而且它还能让人那颗浮躁的心平静下来,在陈善财全身心的投入在煮茶中后,很快他那颗躁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脑海里也再无它想,唯独只剩下眼前的茶水。
说起来,陈善财他自己还是个煮茶的手艺大师呢,只不过自从离开云州府,离开陈家后,他就再也没有时间去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倒是重新拾掇上了。
(但愿这煮茶的手艺没有退步才好啊。)
一刻钟后,忙碌的陈师父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摆放在书案上的茶水,闻着茶碗中飘散而出的独特茶香,陈师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善财闭上了眼睛,放下茶碗,仔细的品味,感受着那茶水顺着喉咙进入到胃蕾这一复杂过程,说是复杂,时间却是极其的短暂,若是换了一个不懂茶的人喝了,想必也品尝不出什么,要当真让那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底是喝白开水那般吧。
“嗯,这铁龙井当真是绝,不愧是专门上贡给上人们所饮用的茶,只可惜如今也没多少了,而且这穷酸地方有钱想买也买不到。”
看着掌心为数不多的铁龙井,陈善财不由地感叹了一番,便将其重新放入一小玉盒内小心地给它盖好后,便将其重新放回了原处。
就在陈善财想着再续上一杯铁龙井,压压惊时。一抬眼他就远远地就看见阿寻小跑着过来了。待阿寻进入了书房内,陈善财早已调整好了状态,脸色也很是平淡,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陈善财训斥了一句,又道:“有什么事一会说,喝杯茶润润嗓子。”
看着面不改色的陈善财,顾不得感叹老爷的沉稳,阿寻一步上前端起茶壶就开始大喝了起来。
说真的,他都渴坏了,忙碌了一天他别说是喝水了,就是一口饱饭他也都还没来得及吃上呢。要知道他当时眼睁睁地看着刘福气大口吃肉的时候,他只能是僵硬的别过头去,在刘福气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地大吞口水。直到现在听见到老爷叫自己喝茶,他的肚子这才好似从死机状态恢复了过来。
看着阿寻的肚子慢慢鼓胀了起来,陈善财的脸不经黑了下来。要知道就算是上人也不舍得将这铁龙井,像眼前的这家伙这般给当作是水来喝的,按照他的这个喝法,估计没那个上人能够养得起的,陈善财心想:估计只有仙人才能像他这般挥霍吧。
陈善财看不下了,并不是舍不得这一壶茶水,茶水虽珍贵,但他陈善财还没有那般肤浅。他只是担心阿寻喝得这般急要是一不小心给呛死了怎么办?要知道他想接着再找个既忠心又能让自己满意的手下,那是很难的,虽说阿寻笨了些,可他也不想阿寻就这般死了。
“别喝了,照你这个喝法,也不怕呛死你。”陈善财冷哼道。
闻言,阿寻慌忙将快见底的茶壶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头来,陈善财见他这般,也没再说些什么,而是问起了正事。
陈善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提起正事,阿寻也认真了起来,虽然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不过他却是不想去打听什么,因为阿寻知道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有些事情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爷,打听清楚了,这折扇是刘三的弟弟,也就是刘福气的叔叔,在七年前给他爹刘三的。”阿寻老实回道。
“七年前?”陈善财口中轻声呢喃:“有意思,有意思。”阿寻像是睡着了,仿佛没有听到陈善财的自语。
陈善财:“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阿寻这才好似如梦初,答应了一声,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离开前还带上了房门。
打发走阿寻后,陈善财并没有着急去做心中想做的事,他端起几乎被阿寻喝完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足足喝了三碗茶水后,他这才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周围没了啥特别的动静后,他来到了墙前。
墙上是一幅山水画,且是一幅壁画。看着并无多大特点,事实也是如此,这幅画他不过是花了几枚银币请的街头艺人画的罢了,然而就是这么一幅看起再平常不过的壁画,却是暗藏玄机,就是跟随了他数年的阿寻,也不知道。
这并不是陈善财信不过他的这名仆人,而是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让阿寻知道的好。
阿寻是个苦命人,是他在四年前的一个冬天遇见的,那时的阿寻并没有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即将饿死小乞丐罢了。
那个冬天,他不过是给了阿寻几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只不过让陈善财没想到的是阿寻竟活了下来,要知道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可是很冷的,就连他都没想过阿寻能活下来。
自此之后,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名为‘阿寻’的仆人。
陈善财有想过将阿寻送走,可待人来看过了之后,阿寻竟连第一关都没能过去,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接着陈善财却是惊讶的发现,阿寻虽没修仙的天赋,可他在某些方面,那还是很有天赋的。
陈善财的手,在壁画的右下角处开始有规律的敲打起来,那是一块看起很平常的石头,画的也很是随意的模样,像这种石头壁画上画的很多,甚至有些石头不但五颜六色的,就连样式那都不同。
陈善财不知道那位无名的画师,为何钟爱画这些石头,虽然其它的东西也有,只不过是画的石头也未免太多了些,不过他也没在意,他之所以敲打眼前的这块石头,并不是他也钟爱石头,而是因为这儿有他所设置的机关。
果然,在第五次有规律的敲打过后,那画着石头壁画的墙体竟缓缓地自已打开了。
待将墙后方的东西拿出来后,陈善财又对着画着石头的墙体,又再次敲打了起来,没一会,那突出的墙体又缓缓的合上了,若是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破绽。
呼~
看着拿在手里布满灰尘的黑匣子,陈善财对其就吹起气来,甚至还拿袖口擦了擦。
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这事,陈善财都快忘记了他还有着这么一个东西,如今这东西都放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
只听卡的一声脆响,黑匣子内的锁芯便被打开了。很快,一个全身都由白玉制作而成的画轴,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书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