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上的机枪步枪也没闲着,向沟渠这边到河道间的开阔地倾泻子弹。
红军指战员们尚未中弹的,也都被敌人的火力压得冲不上去。
这时候,就见那吊桥飞快地升了起来!
有两个穿便衣的人,一手举着手枪,一手拉住吊桥顶端,被带了上去,越来越高。
吊桥无情地升高。柏团长从这里,都好像能听见那机轮带动铁链,在十几个壮汉使力下,升高吊桥的声音!
他听见的,实际上是那无情的枪声。
枪声中,两名穿便衣的红军冲锋勇士,像纸片一样,飘落下了天然的护城沟渠。
二营长冲过来:“团长,我去!”
柏团长放下望远镜,眼睛直喷火:“停止冲锋!吹撤退号!”
撤退号响了。相对刚才高亢激昂的冲锋号,撤退号响得有几分悲壮,几分无奈!
二营长大叫:“四连长!”
用肉眼可以看个大概,那几十公尺长宽之沟渠外侧附近,已无站立者。
远远可见,在那城墙根上,有几具人体,贴靠在那原本冰冷,这会儿可能已经滚烫的的大石墙底部,有的手举起,扑在墙面上。他们的生命已经终结,他们的破城杀敌愿望,在他们的临死姿态上体现出来,至死不渝!
柏团长命令之下,二营长指挥突前的战士们,互相用火力掩护,向后撤退一段。
说是火力掩护,其实就是尽量封锁敌人射击孔的火力。
较高的射击工事,对较低的基本开阔地,优劣之势不用说。
幸亏还有不少起伏之处,才减少了些伤亡。
而后撤的红军指战员们,在各自找到较突前的掩蔽地后,停止了后撤。
他们在等另一个机会。
年家围子上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
有人从角楼上的稍高射击孔向外喊话。
一听就是经常在山里扯嗓子喊事叫人的家伙,声音响亮,气势很足。
“红军那边的赤匪司令!你听好了!
你们的正面强攻,被我们打退了!死了没有八十也有五十。老子们的大炮,才都放了一响!
要是继续放下去,不要说你们一个独立团,你们赤匪红军就是来一个师一个军,也得被我们的大炮轰垮!
你们就服输吧!
你们也是老子的年家围子百年来遇到的最大强敌,这等阵势,居然打死打伤了老子的十多个人!你们够光彩了,可以收兵走了!
老子跟你们说好,不追杀你们的队伍。
走吧!
你们不愿意走,还是不死心,那就先告诉你们一件事!
你们派出从后山偷袭的‘猴子队’,刚才被我们的后山守卫小队,打了十多个排子枪,全都落下山沟里去了!
他们也不容易,是赤匪司令你安排,昨天晚上就开始从后山绕路爬崖的吧?
告诉你,没有用!这一招,过去就有人用过,他们的尸体早就烂在后山沟底,养肥的树都好几丈高啦!
你们可以死心了吧?
你要是不服,可以再冲锋爬崖试试,看看会怎样?”
柏团长这边,他和两个营长都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那边的叫声还没停。
“------红军的赤匪司令,顺便告诉你,你们在老子围子里的奸细中,有人弃暗投明,把你们给卖了!”
虽然柏团长经历了今日之败初始那一幕,已经有了大致断定,听到这一句,心中依然大震!
攻打这种最强悍土围子,内应和背后偷袭,乃是最好打法。
若要强攻,须有重炮,能连续不停地轰击几个小时,估计能将土围子轰残。
还有战法,就是靠死围,让围子里粮绝。
断水之法根本不可能,那山间的泉水,无法阻断。
这时候,就像知道柏团长的想法,那边又有人嚎叫。这回换了一个人,估计老团总也喊累了。
“赤匪司令,你们不死心,就围在这里好了!
你们有本事围上三年五年,年姓爷爷们就陪你三年五年。
这里面的粮和肉,爷爷们敞开吃,你们就每天闻爷爷们煮肉的香味吧!-----”
独立团团长兼政委老柏咬牙下令:“撤退回根据地!”
因为情报到了:国民革命军一个团加一个营,正在向这里急行军。